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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生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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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时间,徽娘也未再来相扰,恐怕是担心讨不着好,准备任务完成之后再收拾她吧。连日来云笑在莹儿的带领下,将这里走了个遍,也摸清了大概的情况。
整个天上人间一共三层,呈环形建筑,一楼正中间空出来的地方,筑了座高台,供平时的大型演出,顶层是座封闭的小阁楼。房间外面有大片的空地,种了些花草树木,摆了处小桥流水,格局倒也算养眼,但是大片的空地都被高墙包围了起来,出入口只剩下前庭的大门和后院的侧门,这两处都有彪形壮汉把守,自己恐怕是不能从这里逃出去的了。逛了好些遍,偏偏连个狗洞也找不到,后院能借力的大树都没有靠近高墙的,上下不得其索,看来得另想妙招才是。
七日之限仓促而至,当晚,徽娘便派人将订做好的东西送了来,让她好生准备。
云笑在后台探出头来,如痴如醉地欣赏着舞台上的表演,那上面美人穿梭,清丽者有之,魅惑者有之,均不失为人间绝色,要说这天上人间还真是人才济济,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妙舞仙姿美轮美奂,笛声悦耳,琴音绕梁。
突然,台下响起一片抽气声,只见一女子着轻绸白衣,翩跹而至,举手投足间,自带三分仙气。三千青丝如瀑布,倾泻而下,散落腰际。远山黛眉下那双凤眼清绝,怎一个绝色形容。她眸色清冷,玉颈孤傲,不食人间烟火味。旁边的莹儿告诉云笑,这女子便是将军王的红颜知己-诗影。今天的人声鼎沸,宾朋高坐,都是为她而来。
诗影表演的是一段剑舞,她轻点足尖,腾空而起,挥舞间,人若惊鸿,剑如矫龙,一招一式,皆荡气回肠,且不说这剑舞如何,光是欣赏这般的人儿也会醉了罢。曲终舞止人去,台下众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真美!”云笑两眼冒着红心,双手捧腮赞叹道。
“诗影姑娘从来都只给将军王一人表演的,不知为何今日会屈尊降贵到这舞台上来。”莹儿在一旁疑惑地嘀咕。
“啊?所以这是她第一次登台表演吗?”云笑问。
“恩,诗影姑娘只是借住天上人间,妈妈平时对她也要礼让三分的。”莹儿回答。
云笑突然想起徽娘第一天对她说的话来,将军王会请尤国皇城的达官贵族前来观看她的表演。当时云笑还纳闷,他难不成要一家家发请帖去请人家来逛青楼不成,如今看来,竟是这么个请法。
诗影过后的表演,台下观众也都意兴阑珊,开始闲得喝茶嗑瓜子了,慢慢地,台下喧哗声越来越大。
云笑冷冷一笑,看来这将军王真是幼稚,想到借此方来羞辱她。她不知道以前的云笑身为闺阁大小姐,被迫到这青楼中来献艺,而且还让台下人忽视鄙夷,会不会悲愤不已,不过对于现代的自己来说,就当是泡个酒吧,自娱自乐一番,倒也没什么。
“走吧,我的好莹儿,最后就是我了,你现在帮我上妆吧。”云笑回过头来笑着对莹儿说。
“好。”莹儿本来心里是有点替云笑难过的,现在看她本人倒像是没事人一样,隐隐还有丝得意。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无法理解这位云家大小姐了,不由得想起云笑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天空飘来五个字儿,那都不是事儿。”她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事儿才会让眼前的人当一回事儿呢。
渐渐地,周围的烛光开始一盏一盏地熄灭,
“咦...”台下的观众这才回过神来,四周环顾,轻声低呼,好奇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漆黑的舞台中央忽然投下一束圆形光晕,如车盖般大小,那光晕轻轻拥抱着一颗洁白的花骨朵儿。接着,黑暗里渐渐有轻缓的琴音像清泉一般慢慢流出来,初时几不可闻,后来,琴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沁入了在座的每个人的心底,众人如置身山林深处,顿觉神清气爽。
这时,方才还安静的花骨朵儿开始轻微抖动,只一下,又停了。众人好奇地静待一会儿,那花骨朵儿又开始抖动,这次相比上次,时间要长了些,不过又停了。
如此反复几次,隐隐有些害怕,又按捺不住好奇,那花骨朵儿终于开始一点一点静静地绽放开来,众人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胆小的精灵,又让她缩了回去,不肯再出来。
俄尔,那黑夜里的玉昙花瓣深处探出一少女的脑袋来,秀发轻挽成花骨朵儿状,懒懒地趴在少女的头顶,搂着脑袋沉睡。双耳侧斜飞着一对翼状白羽翅,隐见几丝云鬓飘出。眼波流转,如月色般皎洁,鼻凝鹅脂,眉不画而翠,唇不点也朱,远看是月宫仙子误落凡世。只是细瞧之下,那双月牙一样水灵灵的眼睛,时有流萤闪窜,慧黠深藏,倒像是山间的精灵。
云笑将芭蕾舞曲结合中华古风编排了这套“玉昙花开”,只是为图个新奇,不然以她的半吊子功夫,还真要落得个贻笑大方了,岂不是遂了那什么狗屁将军王的愿。
她光洁,修长的玉颈如天鹅般舒展开来。丝质白衣紧裹着她曼妙的身姿。同样是白羽轻翅,以黑金线绣制从胸前延伸至锁骨以下,留藕臂外露。腰际是白色硬纱蓬裙,双腿依然白丝裤袜紧裹,拢到脚趾尖。
本是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衣着,却不见一丝风尘,烛光辉映下,如梦幻仙境。起舞间,只恐她展翅飞去。一曲罢,光晕灭,人影去。台下依然是一片寂静,少儿,不知从哪里,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大家方如梦初醒。不知何时周围的烛台也都一一点上了,刚才的舞台霎时灯火光明,不见了刚才的仙姿,恍然做了场美妙的梦。
二楼雅间外的看台上,左右坐着一黑一白两位公子。那白衣公子,身材欣长,清瘦,温润的眼眸闪着如玉的光泽,细究,却又幽深不见底。他望着台下那黑暗中悄然隐去的身影,嘴角的笑纹缓缓荡漾开去,“这云大小姐甚是特别,晋阳,你的计划好像失败了。”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云笑离去的身影,双拳紧握显现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甚是不好。这女人竟然如此不羞不躁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真是可恶。回想又觉得不对,让她在众人面前登台献艺不是自己的主意吗?当时自己将她迷晕带回尤国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看,今日一见,这女人还算是有些姿色。
白衣男子见他这般神色,戏谑道;“晋阳,你不觉得这云笑小姐比起你的诗影,更美吗?”这时的他一定不知,自己口中的云笑小姐会在之后,成了这一生中他最难渡的劫。
“慕然,你的品位越来越低了!”黑衣男子回道,他现在有些后悔请慕然前来了。他承认要论五官,诗影确实比云笑精致。若论起其他的来,那云笑偏偏比诗影多了些灵动,温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只一眼,便引人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