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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邪术之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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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听了,便说,邪能境的服务确是物美价廉啊,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
屈仕途打哈哈,说,剑子,莫非你也想和他们做生意?
剑子仔细看了看屈伯伯,忧郁地叹口气,说,人在江湖行走,怎么可能没有仇家对手,剑子我也有几个棘手的对头想要处理,但是亲自动手,却有诸多不便,若是邪能境真有这个本事做得不留痕迹,倒是让剑子我有些动心啊。
屈伯伯连忙摇头,剑子啊,我刚才是在开玩笑。这邪能境的生意,万万做不得!你若有什么难事,可以让素还真帮你,邪能境那群跳大神的家伙,能不招惹,最好不招惹。
我自己无法亲自出手的事情,素还真也不便出手,也不是素还真可以对付的。剑子说,还是应该见见邪能境的人。
可是这邪能境的人想要弄死素还真啊!
若是有人借刀杀人,自然不是刀的错。这么一口利刃,别人用了,我也可以用,而且,与其让别人来用,不如想办法拉拢过来,只留着给自己用。若是给足了好处,我想生意人是不会推脱的。
素还真听了,倒有些英雄所见略同的意思。说,与其得罪人,不如广结好友。
难得连受害者都没有成见。
屈仕途无语了,对剑子说,既然你这么执着,那也没有办法。听说霸州城外有一处坟地,其中有一个孤坟旁边种着一颗老槐树,树下两口红漆棺材暴露在外。若是想见邪能境的人,就在午夜的时候到坟头上烧纸钱,自有邪能境的人与你联络。
不知道是先收预付款,还是事后结算?剑子问,若是没有带足银两就过去了,被人轰出来怎么办?
素还真说,剑子你有所不知,邪能境很少收银子的。
他们收的,是人命。
阴阳家也知道,天地之间自有阴阳平衡,向阎王讨命是一件凶险之极的事情。因为有人死,有人生,自有定数,强行逆转天数就会折损自身阳寿。所以,每杀一个人,就需要委托人给出自己的阳寿。若是要杀的人还有20年阳寿,那么委托人就要付出自己的20年阳寿,若是要杀的目标还有300年阳寿,委托人就要想办法补足这300年,用十个人的30年阳寿去支付。
看似公平,但是委托人自有办法转嫁欠款,多找几个没钱没势死了也不会有人注意的替身去支付,绝对不会伤及自身。
除此之外,有时还需要委托人签订契约答应帮他们做一件事,事情的难度全看委托人想要杀的目标大小。
至于支付金银的情况,少之又少。倒不是邪能境的人不爱财,只是寻常的金银无法入眼,他们想要的,都是一些凤毛麟角的稀世珍宝,有时候闻所未闻,所以还是支付阳寿更为方便。
剑子便打趣,也不知道想要谋杀素还真的人付出了什么代价。
素还真早就是鬼差的熟客,按理来说,早就没了阳寿。也不知道邪能境有没有宰客,狮子大开口通杀了不知行情的水鱼。
离开琉璃仙境后,天色尚早。
剑子顺着黄泉道慢悠悠地走,越是接近霸州城,路上的鬼差越多。
无数亡魂哭哭啼啼,凄厉无比的尖叫着满天乱飞,有些还试图攻击鬼差。鬼差制服了一批,拴起来拖着走,一边急匆匆赶路,一边举着镇魂牌将攻击他们的亡魂轰走。
如此躁动凶悍,看来都是枉死的鬼。
别哭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就算不该死也死了,还是早早的去了地府投胎吧。
我不服!我冤枉!
有一个被链子拴住的鬼,十指扣住地面被鬼差拖行着,在地面划出来长长的痕迹。我只是想讨一口饭吃!那个王八蛋说要让我酒足饭饱,结果领我去做了别人的替死鬼!我不服!我要报仇!李富贵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全家!
居然还有哭哭啼啼的小孩子,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原本只是贪吃而已,结果人家给了一颗甜瓜,他就稀里糊涂地替别人支付了70年的阳寿。到现在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哭喊着不要甜瓜了,想要回家。
剑子想着,既然救了素还真,不妨多救几个,就找鬼差攀谈,说,不如把小孩和那个乞丐放了。
他一开口,瞬间无数冤魂扑了上来,宛如狂风骤起,席卷着暴虐喷涌的云涛。
无数声音凄惨地嚎叫着救我救我!我更冤啊!
鬼差们连忙聚在一起,背靠背围成圈,举起镇魂拍怒斥着,滚开滚开!你们要造反么
其中一个鬼差生气地对剑子说,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这些鬼魂都是游荡了好几年的,他们的躯体早就腐烂不见了,就算救下来,他们也回不去!他们原本就是心有不甘的,时间长了,眼见亲人早就淡忘自己,就能平静下来去地府,原本就是绝望的人,你又何必给他们希望?
是剑子唐突了。
我们对人世间的事情无法插手。鬼差说,你若是真心想要打抱不平,马后炮就不必放了,不如想办法断绝了这不平的源头。
何为源头?
买卖人命的邪能境。
剑子退出黄泉路,回到霸州地界。
虽然是白天,但是整个霸州却是鬼气森森的。
这里生意最兴旺的就是棺材铺,卖绫罗绸缎的没几个,一条街,十有七八都是卖棺材的,剩下的一家专业卖纸钱,还有一家酒店。
街上行人稀少,行色匆匆,有一只黑狗藏在桌子下面害怕地狂叫,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
剑子买了两捆纸钱,说霸州有一位亲人突然暴亡了,才十七岁,甚是可惜。
店老板见怪不怪,说,十七岁才死,也不算可惜。左邻右舍的,五六岁的娃娃说死就死。又说,自己的女儿,养眼贴心,想要给她寻个好婆家,心里又舍不得,没想到突然就死了。
店老板说,这个镇子实在有些古怪。人们都说这里是地府的门口,很多人莫名其妙就死了。等他家里的庄稼收了,存够钱,就准备搬走。
镇里的人,大部分都搬走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大老远的跑过来游玩。霸州又没有什么风景可看,但是总有富贵的陌生人往来,也不知道想要做些什么勾当。
这世道变了,总觉得不太平,怕是要出什么大事。
辞别了卖纸钱的老板。剑子拎着纸钱满城乱逛,见他手里拎着纸钱,很多人都远远避开了。
这样一直到了入夜。
剑子按照屈仕途的描述,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坟地里跋涉。
天色昏暗。月亮周围笼罩着稀薄的云彩,看上去像是过期的月饼发了毛一样。
脚下的坟地,层层新坟盖着旧坟,还有一些裹着破席子草草丢在一边的,长长的头发都露在外面,所幸没有野狗来啃。
挖了几个坑,把暴尸的人埋了。
剑子拍拍手上的泥,在坟地里转两圈,默念了几段经文超度超度。
世道不平,剑子说,只有铲平不公,才能埋葬死者,安慰生灵。
他来到那颗大槐树下,看着树下的两口封闭的棺材。
安静的空气里,风吹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剑子闪身,躲到了树冠上面。
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走了过来,四处窥视,然后在棺材钱点燃了纸钱。
红色的棺材,那密封的盖子里面,突然发出一阵嘶哑的声响:你要谁的命?
黑衣人说: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