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无悔》小萝卜头头

3、3

　　姬无夜来的时候卫庄刚刚做完手术，连续十几个小时站立又聚精会神，饶是卫庄此刻也有些疲惫。看到姬无夜时，他微微皱了皱眉，姬无夜一脸低三下四的笑意，再也没了三年前的趾高气昂。
　　然而卫庄的余光都没施舍给他就走了过去。姬无夜的笑容滞了一下，但又很快重新堆起然后跟了上去。
　　卫庄进了办公室坐了下来，姬无夜也跟了进来，他笑着叫道:“卫医生。”姬无夜从三年前就知道，卫庄软的不知道吃不吃，但是硬来肯定没用，他不想救，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没用。
　　卫庄没有看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糖，这都是盖聂准备的。刚刚下手术台，卫庄需要恢复一些体力，他闭上了眼睛。
　　姬无夜忍了忍，才上前:“卫医生，三年前的事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要你能解气，要怎么做都随你，只请你能治好我女儿的腿，她还很年轻。”
　　卫庄没有理会，也不知道在不在听。姬无夜是真的着急了，他再怎么毒辣，这一对儿女始终是他心头的肉，只要想到雪儿那绝望的眼神，他就觉得心如刀割。
　　他低声下气地哀求了半天，卫庄还是没反应，他不由得也有了脾气。
　　“都说医者父母心。”他还没说完，卫庄就猛然睁开眼睛冷冷地看了过来。姬无夜倒是一时也说不下去了。
　　卫庄似乎已经恢复了体力，脸上又是一贯的冷笑:“父母心？我倒是不知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儿女了？”
　　姬无夜又是被噎住，良久才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
　　卫庄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个手术我不会做，所以你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姬无夜看向卫庄，他知道卫庄不是在开玩笑，脸上也收起了笑容:“卫庄，你若是不答应……”
　　卫庄这次笑出了声，已经连不屑都不想给他了:“我若是不救你就如何？不过姬总的手段确实向来是多的很，毕竟我也是有所领教。”
　　姬无夜听到这里自觉理亏，开始为刚刚的态度懊悔，明明知道这一次来肯定不会成功，还是忍不住发了脾气。他又重新挂上了笑容:“卫医生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三年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错了。手术的事卫医生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只要能成功，好处是少不了的。”
　　卫庄没有说话，姬无夜起身向外走去。
　　卫庄的声音却在此时从身后传来:“姬无夜，如果你是还想再去找盖聂，尽管可以试一试。”
　　他的声音低沉，饱含威胁，而偏偏姬无夜不得不接受他的威胁。只要卫庄还能做这个手术，他自然不肯丢掉这最后的一丝希望。
　　如果，当初伤的是卫庄就好了。姬无夜离开时这么想到。
　　姬无夜不敢再去找盖聂，但是盖聂既然知道了自然也还记挂着。晚上两人都在家时，盖聂又开始试图着说服卫庄。他刚开个头，卫庄已经显出不悦。
　　盖聂却还是说了下去:“小庄，如果是姬无夜，你救与不救我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姬小姐毕竟是无辜的。”
　　“哼，”卫庄冷哼一声，“在我眼里没有无辜。她错就错在不该是姬无夜的女儿。”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不能再站起来，这无疑是最难以接受的。”盖聂还是没有放弃。
　　卫庄听到这句话，不由脱口而出:“那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永远都不能再上手术台就容易接受了？”话一出口，空气静谧了几秒钟。
　　卫庄说完后就已经在心里懊悔了，明明……这是他们的禁忌。于是又马上转为不在乎的神色:“他三年前害我名声扫地，我怎么可能再救他的女儿。”
　　盖聂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小庄虽然很快掩饰住，但是盖聂知道，他一直都在意。
　　“小庄，这并没有什么。”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让卫庄不能接受。
　　“没有什么？师哥，你学了医学这么多年，那么多付出，最后却要离开自己喜欢的手术台，看到自己本来能救的人如今却无能为力，你真的觉得没什么？”卫庄不知道有多少次，看到盖聂对着伤重的病人伸出手，又黯然地收回。盖聂那每一个暗淡的眼神，都是刻在卫庄心头的印记。
　　盖聂果然沉默了，就在卫庄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听到了盖聂依旧坚定的声音:“只要是救人，在手术台上与在门诊部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小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