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涛传》葱蒨

51、第 51 章

　　独孤渊被姜敬斩断一臂后，躲进山洞里，用牙齿撕裂衣服，粗粗地绑在伤口上。艰难地生了火，把刀扔进火堆里，看它变得通红。然后，他果断地拿起刀，将烧红的铁片按压在伤口处。
　　滋滋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烟雾。独孤渊咬紧牙关，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过了一会儿，才虚弱地把刀扔到一旁，身子往后倒去。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回顾这半生，好不容易从一个人人欺凌的小乞丐，变成了天道教的教主，他离天下第一高手之位明明只有一步之遥，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问题到底出现在了哪里？
　　断臂的场景反复出现在脑海里，他提着洪竞栾，打算带她一起离开，然后就被姜敬砍断左臂。
　　是了，问题就是这里，他不应该带着洪竞栾的，如果不是牵着她，他的左手还拿着刀，姜敬过来他还有余地阻挡。
　　真是可笑啊，堂堂天道教教主，竟也会因为感情用事而付出代价。果然，他就不应该仁慈，那会使人变成弱者。
　　情绪激动过后，他渐渐睡去。直到耳边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睁开眼已是晚上，火焰变得微弱，一只大老虎在山洞里徘徊，或许是闻着血腥味过来捕食。
　　“呔！”独孤渊大喝一声，他习惯性地想双手拿刀，左手的空荡荡却提醒了他。
　　悲愤之下，他迅速弹起身，右手挥刀对着猛虎砍下去，猛虎迅速跳向一旁躲过了这一击，它的后退蹬着岩石，张牙舞爪地朝独孤渊扑来。
　　独孤渊再次挥刀，却被猛虎撞向一旁，本来就心情郁闷，结果还被大虫欺负，他怒骂道：“你这个畜生！也敢欺负到老子头上！”
　　他们纠缠在一起，独孤渊青筋暴起，跳上虎背，抱住老虎的脖子，猛虎四处乱窜，试图把他甩下去。
　　独孤渊试图稳住身子，对它发起最后一击。
　　只听见一声“咔嚓”，那老虎踩到什么，触发了机关，接着是一阵“轰隆”声，石壁竟然缓慢升起来，原来这个山洞还有一番天地！
　　老虎被机关运作的声音吓到，独孤渊趁机将刀插入它的头，这只公老虎倒在了地上。
　　他重新生火，做了个简易的火把，走进密室……
　　独孤渊失踪了。
　　夏阳烈几乎将整座梅山翻了一遍，也只找到了洪竞栾，他问明了独孤渊离去的方向，带了两三心腹，吩咐其他人照顾好洪竞栾，离去了。
　　起初，他们每隔几步就发现血迹，可是到后来，血迹变少，只能依循地上的脚印。
　　天慢慢黑了下来，夏阳烈仍然不放弃，举着火把仔细找寻，生怕错过蛛丝马迹。
　　一个下属劝道：“护法，明日再找吧。”
　　夏阳烈态度坚决地说：“不行，我一定要尽早确认他的下落。”
　　他右边的人吹捧道：“护法当真是对教主一片忠心。”
　　夏阳烈却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我才不是为了他的安危，我是想确认他死了没有。这个教主之位，也该我坐坐了。”
　　说完，他朝右看了一眼，那人惊出一身冷汗，立马道：“属下誓死追随夏教主。”
　　夏阳烈满意地点点头。他们是在第二天找到独孤渊藏身的山洞，洞里的火焰已经熄灭，地上还有吃剩的老虎骨头。
　　“不在这里，继续找。”夏阳烈说道，带着下属离开了。
　　两个月后，夏阳烈放弃寻找独孤渊，回到了逍遥峰。教主和右护法不在，天道教暂时由魏囚这个左护法说了算，他没料到夏阳烈这么快就回来，正悠闲地坐在教主之位上，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下属的汇报。
　　夏阳烈径直闯入他的视线，喝道：“魏囚，你好大的胆子！”
　　魏囚吓得手里的茶杯都掉了，茶水倒在他身上。魏囚很快稳定心神，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的茶叶，说道：“右护法，怎么现在才回教？我还以为你遭遇了不测，正想着要替你报仇呢。”
　　“怎么，让你失望了？”
　　“这是什么话，你能平安归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
　　“当然是去找教主了，我可不像你，不管兄弟们的安危，早早就跑回来享福，还坐上了教主的位子。”
　　魏囚笑道：“你这就是误会我了，我是担心你们都不在，逍遥峰乱了，到时候我们就无处可归，这才着急赶回来稳定军心。”
　　夏阳烈不置可否，那日梅山有难，他不来救援，现在又坐在教主的位置上。
　　魏囚又问：“那教主呢？”
　　“没找到。”
　　“听说教主被姜敬斩断左臂，是不是真的？”
　　“是。”
　　两人对视一眼，天道教本就实力至上，如今教主下落不明，还断臂，武功只怕不如从前。谁武功更高，谁就是下一任教主。
　　一阵暗流涌动，魏囚率先扔出暗器，夏阳烈迅速跳开，暗器扎中他身后人的头顶，那人立即软绵绵地倒下去。夏阳烈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盯着魏囚，朝他奔去。魏囚迅速后退，同时又扔出一枚暗器，试图拉开距离……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根本不顾及别人，其他人纷纷躲避，那些躲得慢的，已经成为尸体了。
　　腥风血雨过后，魏囚使尽了暗器，被逼至角落。夏阳烈举起刀猛地朝他劈下，他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叫道：“不要杀我！”
　　最终，夏阳烈的刀停在了他头顶，削掉他的几根头发，没有更进一步。
　　“哈哈哈！”夏阳烈收刀，大笑起来。
　　太阳将夏阳烈的影子投到魏囚身上，将他遮蔽住。魏囚咽了咽口水，双手仿佛有千斤重，他艰难抬起来抱拳，叫出了那两个字：“教主。”
　　其他教众见状，纷纷走了出来，跪了一地。
　　“参见教主！”
　　夏阳烈将魏囚拉起来，感受到他手心的汗，心情大好。夏阳烈拍了拍魏囚的手说道：“左护法不用多礼，从今以后，你我二人要携手，共创天道教辉煌！”
　　魏囚点头哈腰道：“教主说的是。”
　　夏阳烈做了教主，右护法之位便空了出来，他扫视一圈，跳过了期待地看向他的洪竞栾，最终落在一个叫齐立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