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涛传》葱蒨

15、第 15 章

　　在那之后，姜恪交给东方姝的杂活越来越多，导致她不得不抽出许多时间来完成任务，在私下里也问过许余成：“你刚来桑山派的时候也要干活吗？”
　　许余成点头说道：“是的哦，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不过当初和我一起进来的人还有三个，而且他们比我大，挺照顾我的，我猜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要做的不是那么多吧。”
　　好吧，既然门规如此，东方姝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她隐隐觉得姜恪在针对她，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像姜敬告状？她又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最重要的是那可是他的亲儿子！
　　抱怨没有用，东方姝能做的只有适应，尽力做到干活练功两不误。
　　一个多月后，她终于能在姜恪的干扰下屹立不倒，东方姝松了一口气，问：“我是不是可以学后面的了？”
　　姜恪冷哼一声，说道：“你还只做到稳，就想学下一式？等你动作到位了再说吧。”
　　可是东方姝问他到底哪里还不标准时，他却只说：“当初我给你纠过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说完，也不给东方姝反驳的机会，一溜烟地走了。
　　曾经姜恪至少还会在她旁边看着，但是那之后的一连几天，姜恪一直没出现，像是没有东方姝这个人一般。
　　东方姝去练武场找他，就见他和大师兄竹石凯切磋，两人都年轻一代的高手，你来我往，好不精彩！
　　竹石凯作为大师兄，还是略逊一筹，几十招过后落败。在他们结束后，东方姝去找姜恪，姜恪只让她自己练。
　　东方姝拦在他面前，非要他给个交代。竹石凯瞧着气氛不对，出来打圆场道：“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三师兄也忙，怎么能一直守着你呢？”
　　东方姝越想越气，在房间时，许余成看她脸色不好，过来问她怎么了，东方姝叹了一口气，把事情说了一遍。
　　许余成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心虚地说道：“这，这个可能是三师兄特殊的方式吧，桑山六十式可以说是所有桑山派武学的根，每个人都练了好几年，你这才一个多月呢，不着急。”
　　东方姝明白了，许余成看出姜恪就是在刁难她，只是不想得罪姜恪所以才为他说话。
　　不只是许余成看出来了，绝大多数的桑山派弟子都看出来了。他们在面对东方姝时没有了最初的热情，东方姝和他们打招呼时，他们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当她想和他们说话时，他们总是找借口离开。即使是许余成，也只会在房间里会和她说说话，有其他人在时则尽量躲着她。
　　她被孤立了。
　　说不在乎是假的，她到底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夜深人静之时，她躲在被窝里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姜恪，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自己和姜恪在一起时发生的事，可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
　　既然别人要和她避嫌，她也不好硬缠着人家。
　　东方姝化悲愤为力量，更加勤奋练武，总是到深夜才休息，回到房间时许余成已经入睡，第二天早上，在夫子催眠的声音中补觉。
　　姜恪不教她，她就自己学，她会到练武场看看其他师兄正在练的功夫，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然后从温书阁里借书看。
　　其实她早已经学会桑山六十式，每天清晨，众人都会在一起演练，只不过她希望姜恪能对她指点一二。
　　东方姝自我安慰道：“没关系，我不会一直待在这里，最要紧的是变强大。他们和我生疏是好事，减小被发现我女儿身的风险。”
　　可是，她心里仍然渴望着和人交流。
　　东方姝劈着柴，听见山下送菜的老伯驾着驴车来了，她丢下斧头跑了过去，厨子从板车上卸菜。
　　东方姝说道：“我来帮你搬吧。”她害怕大叔会拒绝自己，紧张地看向他。
　　厨子每天看着她一边练武一边干活，心疼她的遭遇，说道：“那多谢了。”
　　东方姝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也不管脏不脏，抱起一大袋肉就往厨房里走，两人很快将板车上的菜都运到厨房。
　　大伯一脸慈祥地问道：“你是新来的吗？之前没见过你。”
　　“是，我叫朱涛，来这儿两个月了。”
　　一来二去，三人竟混熟了。厨子并不担心自己会因为和朱涛亲近而被姜恪赶出去，他是靠的手艺在这里立足，就算被赶出去也能找其他的差事，况且姜恪对杂事丝毫不关心，很少来厨房，压根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到了秋天，东方姝已经适应这样的生活。这天，木柴快要用完，她只能去后山砍一些回来，背起背篓，拿起镰刀，像后山奔去。
　　树叶有些已经泛黄，一阵风吹过，它们被卷起来在空中飞舞，随后落到地上。
　　东方姝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由得担忧起来，等再过一段时间，单打扫庭院就够她受的了。
　　“唉。”东方姝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抹橙色出现在眼角的余光中，东方姝抬眼望去，那团橙色的小东西在绿色的草丛中若隐若现，似乎还在动。
　　她悄无声息地跑过去，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起来，原来是只兔子，她记得许余成当初是说过后山有野兔，没想到被她碰见了。
　　那只兔子扑腾着脚，扭动身体要下去，东方姝哪里让，抓住它的耳朵说道：“今晚有兔肉吃了。”
　　就像听得懂人话一样，兔子挣扎地更厉害了，可惜，一只兔子哪里是练武之人的对手。
　　“那个，它是我的。”
　　一个怯生生的的声音从东方姝的背后响起，她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少年躲在树后面，只露出一半身子。她身形瘦削，仿佛一阵大风就可以把她刮起来，穿着鹅黄色的袄和水蓝色的裙子，肩上背着一个背篓。她长了一张巴掌大小的脸，五官算不得精致，但是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不施粉黛也我见犹怜，头发简单地梳起来，只有几支发钗做点缀。即使东方姝是个女子，也不由得为之惊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真奇怪，她怎么没听见有人过来，要么是这个女子其实早就在这，要么就是她武功高超，但是她那柔弱的身材，可不像是武功高强之辈。
　　东方姝心里疑惑：“桑山派怎么还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那只兔子是我的。”女子见东方姝没有反应，又说了一声，嗓子发紧，声音似乎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