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李籽默

9、白隐莲，桑上青（五）

　　“秦皓，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只见少年狐疑的看着她，“你一向不是有什么问什么吗，这次怎么这么扭捏？你想问什么？”
　　“你是为什么喜欢白芷？”
　　“为什么······”少年陷入思考，“因为她很优秀，做什么都很上进，而且有自己的特长······还很漂亮···班里很多人都喜欢她。”
　　“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子瑜不解，“世界上优秀的人多了去了，她只不过是个才展露一点锋芒的孩子，却被你们这样喜欢来喜欢去的，未免也太肤浅了。你这完全是欣赏，根本就不是喜欢。”
　　“····！”秦皓被说的有些气恼，“你难道有喜欢过别人吗？凭什么说出这些话。喜欢别人是我自己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你管！”
　　“秦皓，你的喜欢太过于表面了！”子瑜完全不甘示弱，甚至脸上都出现了严肃的表情，“你根本不了解这个人，有怎么这么轻易的说出自己喜欢她？你真的了解过她吗？”在你试着去接近那个你所谓喜欢过的人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发现那个默默在背后注视着你的人吗？你看着别人，可真正在意你的却不是你在乎的人，这个世界，未免太可笑了。
　　“你弄的好像很了解她似的！你又知道她多少！？”
　　“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少女的脸孔淡定而又从容，她反问道：“你知道白芷在那一段时间不在学校是干什么去了么？”
　　“······”少年没有说话，如她所料他并不知道。
　　“她是去了医院。”
　　“医院？难道······她生病了？”
　　“说你天真还真是不枉这个形容。”子瑜重重的的叹了口气，“···听着，说出来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是这就是现实，你必须好好接受。白芷她···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完美···”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秦皓的心头。
　　“她不在学校的那段时间里，是去人流······”子瑜停下看着秦皓，她知道这家伙绝对没办法接受，果不其然。
　　只见少年的脸色用震惊都难以形容，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个事实，连说话都颤巍，“···你说什么？”
　　子瑜别过脸，不愿去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他会这样，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不打算瞒他，况且，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这不可能？”当事人似乎对这事实还没能接受。
　　“听着秦皓，我不管你能不能接受，但这都是现实。这还不是最意外的事情···你记得，你当初是怎么死的吗？”
　　少年从恍惚中探出头来，“我记得······我是出了交通事故···不过就是个意外···”
　　“如果那不是个意外呢？”子瑜看着他，“如果你的死并不是意外呢······”
　　“你···你说什么？”少年踉跄的退后几步，除了意外，那还有什么？
　　“我带你去见个人，见了，你就知道了···”
　　少女的情绪里带着些许担忧，是时候，让他知道事情的原委了。不过在那之后，希望他不要太想不开就好了······
　　白芷是温城一中出了名的优秀学生，人长的漂亮，成绩又好，还跳的一身好的舞蹈，很多人都喜欢她。但是，大家所不知道的是，她在学校外有个男朋友，据说是几年前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当初也是因为走的关系进的学校，后来无所事事就成了混混，成天在学校附近闹事。有时候白芷还会坐在他的摩托车后面跟着他兜风，画着浓艳的妆容，抽着不符合年龄的烟。那个男的叫阿宏，在这一代还颇具名气，经常会敲诈附近的学生，甚至还拿刀威胁他们。而往往白芷在这种时候也就冷眼站在一旁，什么也不会做。
　　她时常外出，就连母亲也不管她，因为她也总是不在家里。出去的时间频繁了，久而久之，也就夜不归宿了。白芷一边保持着在学校里的良好形象，一边在外面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或许让她觉得很刺激。只要这样不被学校里的人发现，就没有问题了，她是这样想着的。
　　只可惜，在一个傍晚，还是被她班里的一个女生看到了。于是她单独找了那个女生出来，不让她说出去。不过她都不怎么记得这个女生的全名，听阿宏说这女生的爸爸只是附近一家普通工厂的工人，没什么大背景，于是她就威胁了下她。不过至此也就安心了，因为这样不起眼的女生，对她着实没什么威胁。
　　但是，事与愿违。
　　“她在外抽烟的事情被曝光了。”
　　“那件事情不是传闻吗？”
　　“只要做个假证明不就好了，学校当然会轻易的相信了，谁会去怀疑一个品学兼优的乖乖女。不过···就算是真的，学校又怎么会失去一个人才。只要在学校里不闹事，怎样不都是无所谓？”
　　“就算如此，那你又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况且你后来又说她·····去医院···”
　　子瑜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张雨濛吗？”
　　秦皓顿了顿，点了点头，他记得，是个不怎么说话的女孩。
　　“就是她看见了白芷和那些混混在一起。结果后来事情曝光后，她一直被人欺负，相信你也看到了吧···那些，都是白芷做的。”
　　“这，这不可能？”
　　“这是事实！因为白芷以为是张雨濛曝光她的照片，所以才欺负她！甚至拍裸照来威胁她！你想要证据不是！呐，这就是证据！”
　　也许是气恼他的冥顽不灵，子瑜将手机甩过来，秦皓接住打开，里面有个网站，好像是色情的网站。只见那个网站上有个少女赤裸的照片······
　　“这不是真的？”
　　他瞪大眼睛，眼睛满是惊恐之色，少女的脸孔虽不是那么熟悉，但是从轮廓中他能知道，那是张雨濛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女表情扭曲而又绝望，就好像是一只破败了的花朵被丢弃在路旁，任人泥泞。
　　“你的那朵白莲花，其实心思狭隘，明明占得了那么多先天条件，却还要不思进取作出那么多龌龊的事情。亏你们还一字一句的说喜欢，连她的为人都弄不透，想必看的也都是那张脸。”
　　握着那部手机，他几乎是蹲在地上无以言语，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他所在的学校，难道，难道就是在背后藏有那么多事情的吗？那个，那个他印象中的少女，那个漂亮的白芷，又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情···
　　他无论如何也是没办法相信！
　　“白芷那段时间发现自己怀孕了后，就决定偷偷的流掉，只可惜还是被她那混混的男朋友发现了······最后被打伤欺负，那时候还被你撞见了···”
　　是那个时候···他回忆起来，那个时候，他看到她被一群人围着欺负，其中一个为首的男人不停的在踹她的肚子，于是他便跑来阻止，奈何抵挡不过人家，最后还是有城管过来他们才跑掉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打架了。”子瑜看着他，“是在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太过脆弱，没有力量，就连想要保护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子都做不到，所以你在死后才一直找人打架，拼命想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我说的对不对？”
　　“······”他回忆起那天少女一直在不停的哭泣，漂亮的脸蛋上哭的梨花带雨，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疼惜。但是，那个时候的他瘦弱，根本不是那帮人的对手。在那之后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基本上是以那个缘由菜不停的找人打架，弄得遍体鳞伤。
　　“那个人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他是她的男朋友不是吗？”
　　“那个叫阿宏的混混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也不至于亲手打他的女人。但是有意思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那个叫阿宏混混的。”
　　“你说什么？！”
　　“那个孩子还是那个阿宏的一个跟班的。也就是说，你的白莲花和她男朋友底下的一个跟班私通了，‘孩子不是他的’这件事情终究是被那个阿宏知道了，你碰到他们的时候正是他找白芷兴师问罪的时候。”
　　所以···他才会不停踢着她的肚子······
　　记忆里的印象喷涌出来，然而不了解事情源末的他却无法得知这背后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他当时只知道她是被欺负，却没有想到背后却还有这样的缘由。
　　“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他几乎是虚弱无力的说道。
　　“原本我并不想管，但是······这其中牵扯到了你的死因。虽然是徒有虚名，但作为你‘家庭’的一员觉得你还是要知道真相所以才告诉你。那天把你撞倒的摩托车，其实不是刚好经过，那个骑着摩托车的人是那个叫阿宏的。至于···他为什么要撞倒你，是因为有人撒了谎······”
　　“···撒谎？”
　　“也许间接致使你死亡的凶手是白芷也说不定···”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白芷，骗了那个阿宏，为了让她的情人不被发现，所以对他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叫一个秦皓的人的。那个人，还是她的同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