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王冠][集涯]心之所向》DeathCat

7、Part7

　　“集，你来了。”
　　“嗯，你们都先到了啊。”
　　他们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劫难的人，跟普通的同学聚会见面的感觉当然不尽相同。不过这一次，氛围跟上次见面也完全不一样了。
　　沉默，让人发慌的沉默。
　　因为事情太让人诧异太奇怪了，现身经历过的人不知道怎么说集，旁听的人不知道怎么说事。
　　最后还是鸫看不惯先跳起来：“涯哥回来了！集，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开了口，谷寻跟飒太虽然还是一言不发，但他们都直起身来，眼神也变了。
　　恙神涯回来了。
　　如果他只是单纯的出现，大不了他们再合力打败他好了，不管集做什么他们都会支持，可是恙神涯跟捆绑在一起，简直像魔咒一样，让他们失去了中心。
　　“集，多久了？是涯先去找你的吗？”
　　绫濑把轮椅推过来了一点，她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是一堆问题，她也是。涯为什么会再次出现？他来干什么？他为什么会在集身边？集又为什么……？
　　绫濑跟鸫更懂一点集跟涯之间的事，然她们也不知道内情。虽然当初是涯强求集加入葬仪社的，其他人可不这么想，绫濑也一度觉得樱满集是个拖后腿的小鬼。他们认为涯对集放水了，感到不满，但是却不会认为涯在照顾集。之后有一段时间，集执行等级制度的时候也在模仿涯，但是他们都认为，集不可能替代涯，他也不会做得比涯更好。也就这样了。
　　“集，为什么要跟那个人在一起呢？！”
　　花音低声喊道。
　　果然都是为了这件事啊。虽然看不到，集还是扫了一圈房间，给其他人感觉好像他的视线真的一个个从他们身上经过一样。
　　“对不起。”集突然深深地对往昔的同伴们鞠了一躬，非常正式重大的一礼，把所有人都搞懵了，不过更让人难以置信的还是集接下来说的话。
　　“我想跟涯在一起。”
　　“……哈？什么意思？！”
　　“集？！”
　　飒太脸色一变，终于忍不住开口，阴阳怪气地说：“他们关系可好着呢！”
　　他真的生气了，集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那个男人可是杀人都不会眨眼的危险分子啊？！
　　“如果我当初更坚强一点的话，”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如果自己没有让涯走掉，如果自己没有封闭记忆……不管是什么，未来的走向都会完全不一样。又或者，“如果我多关心一点他的话，如果我早点发现的话……事情就不会到那个地步。”
　　“……集，你在说什么啊？”
　　这段发言太奇怪了，让不了解他们过往的人们一头雾水。
　　集只是笑笑，他不想把涯的脆弱跟过去分享出来，那是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内心，也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只有他明白的涯。
　　而且那对于别人来说，也不过是可能引起同情的无谓的东西罢了。
　　“涯想要达成的愿望，涯的作为，我也有责任。”
　　完全听不懂，望着集平静严肃的面容，却不像在开玩笑，众人都是莫名其妙。
　　“太奇怪了吧，集，这关你什么事？！”
　　“……这是那个人自己做出的选择吧，集？”
　　为什么呢？为什么说出这种话呢？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的想法跟选择，涯做的事也没有事先告知他，他有什么责任好揽呢？集的思绪漂浮着，漂浮着，跟涯相处的时光如走马灯一样一页页翻过，很快到达他们交集的那个夏天。
　　这样的关系本来就不想一加一那样可以简单的相加跟分离，不管愿意或者不愿意，涯都强势地出现在他面前，并插入了他的生活。
　　而我……我们三个人……
　　他们三个一直是事件的核心，那样的关系，错综交织，一早已经奠定了。
　　“因为涯是我的家人，所以他的事我也有责任。”

　　涯跟四分仪都自觉地打算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谈一谈，因为他们很可能到最后会用拳头用武器谈下去，这些就没有必要牵扯到好不容易回归和平生活的普通人了。
　　不是因为善良，而是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事。
　　不过这一路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沉默。
　　恙神涯简直像是把这辈子的偶遇都用上了，没想到只是随便找个附近公园的空地，竟然在路上遇到了好多“熟人”。
　　在事情结束之后，比起以前的麻木孤僻，解脱了逃避的桎梏，集变得随和很多。虽然他的双眼已经看不到了，但好在楼道里的邻居们也没有坏心，还很照顾他，这样一来，集反倒跟一些人熟了起来。
　　后来出现的涯就很大程度上沾了集的光。这个突然出现在在集身边的好友，像是要长久陪伴在集的身边了，他们当然不免多关注一下，这一下，就也熟起来了。
　　涯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也不会自以为是地给别人脸色看，他只要拿出作为首领时一半的干劲就足够让旁人对他心悦诚服或者觉得他是一个好孩子，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了，更何况他还长得那么好看。
　　所以在路上遇到涯的熟人，就算没在他身边看到集，会主动跟他打招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真是非常普通的事情，正是因为太普通了，一路上细细观察着涯，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四分仪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本来想杀你的。”
　　四分仪冷漠地说。
　　当初涯的坚决已经抹消掉他们之间所有的情分，他说会把杀掉涯作为新的目标绝对不是一时气话，那样的恙神涯已经彻底坏掉了，成为了他们的敌人。四分仪也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手上再多一具尸体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恙神涯已经变成一个普通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或许他战斗的本能还在，但是他的内心向往平庸，他向往着如今这样的生活。
　　真是讽刺，这样的词语本不应该安在这个曾经被他所看好的少年领袖身上，但是他被恙神涯打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没有必要下手了，杀了这样的恙神涯又有什么意思？
　　“但是你已经变成一个普通人了，不管是曾经率领葬仪社的恙神涯还是跟GHQ同流合污的恙神涯都已经死了。”
　　涯的脸色也很漠然，就像当初四分仪主动被捕，前来质问他那时一样的漠然，不做任何辩驳跟解释，他的坚持、他的目标不会因为任何外界的语言而改变。
　　四分仪来得突然，走得也干脆。
　　他走后良久，涯才低低地笑起来，低、喃喃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也曾幻想过会有人来救自己，可是世界上没有英雄，他不想死，只能自救。
　　他也只不过是想要好好活下去的众多普通人中的一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