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Part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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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秒，三秒？
涯忍不住用力闭上眼睛，嘴唇也抿得紧紧的，一时间像是只能感受到唇瓣上面轻柔的触感，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直到他听到上面传来集忍俊不禁的轻笑，才像安全度过雷区一样松懈地睁开双眼。
因为松懈下来，也不再憋着，大喘了一口气，他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太过紧张一时屏住了呼吸。
撑在他身上的樱满集笑得更厉害了，干脆笑趴在他身上，因为大笑而导致的身体震颤透过接触的部位传过来，让涯感到神经发麻。
“涯你这样就夸张了吧，我以为你的话，至少会更加游刃有余呢。”
老实说，集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被涯拒绝，或是无视掉，结果对方竟然表现得比他还要青涩，慌乱失措得让人觉得好像在欺负他一样，同时又忍不住想要把他欺负得更狠一点。
因为集的动作，他的头发像毛球一样胡乱蹭着涯的脸跟脖子，刺激得涯不禁按住他的头，不让他乱动。
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被看到，挡脸的步骤也省了，不过此刻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烫得像火烧一样的脸颊跟心如擂鼓的胸腔。
竟然……他竟然被集吓到了？不过要说吓到也不准确，只是这件事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虽然谈不上身经百战，但他也不是什么纯情的小男生了，这样表现糟糕的自己还真是丢脸。
就算内心感到难为情，涯一时也控制不住自己，又大喘了几口气，才能稍微平复一下心情，变得能好好说话了。
“是你太奇怪了吧，竟然真的亲下来了，对着一个大男人的……”
为了掩饰自己窘境，他故作轻松地挖苦道。
不过因为他先前的糟糕表现，集早就看穿了现在的涯只是在逞强，他伸出一只手指压住涯的嘴唇，把他剩下的话都挡在嘴里。
“因为，是涯啊。”
感觉到对方想说什么，集又压了压手指，继续把他堵回去。
“你不也没有推开我吗，涯？我说了可以反抗吧？”
被集好好压在身下的人一切动作都沉默下来，似乎陷入思考。
“明明那么擅长应对女孩子？是因为是同性，还是因为是我？”
集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干，他也并非表面上的那样从容，只不过以己度人，他不可能对着谁都能亲下去，涯也不可能谁都能接受吧？
“……真狡猾。”
如果问他喜欢谁，答案是没有答案，但如果问他集否是特别的，回答毫无疑问。
从重新遇到集开始，他就会自主找各种借口为集开脱，减弱了旁观的理性与技巧，更早以前，他就很喜欢跟集在一起的时光。虽然在离开之后他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但只要一个细微的信号，一切记忆又回来了。
为什么……没有反抗？啊啊，因为对象是集，他不可能再有勇气推开集了。
可以在一起的话，其实什么感情都无所谓。
集——
空灵的少女的声音。
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他绝对不会认错的——
是祈的声音。
有多久没有听过了呢，深深印在心里的声音，可是却从未在梦中出现过。
集猛地睁开了眼睛。
本不可能再看到的，可是眼前出现了他绝对不会忘记的容颜。
粉发少女精致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她漂浮在空中，火红的衣角翻飞成一朵巨大的花朵。
这是在梦中，或是在他的意识中，不然他不可能看到祈。
不过只是见到祈就让他很开心了，内心满满的喜悦要溢出来。
“集，接着。”
祈的手上撑着红绳，把手伸向他，那是跟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几乎一样的场景。
集一时错愕，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真的要接过吗？他迟疑了。
上次发生的事，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如果这次接过的话，那这次又会发生什么呢？
“集，不接吗？”
祈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困惑的表情，双手一直撑在半空中。
“会怎样呢？祈？”
集往前走了几步，靠近这个像幻影一样仿佛一触碰就会破碎的身影。
“会怎样……呢？”
祈略微歪歪头，带着疑惑重复了一遍集说的话，才像是明白了一点，转过身往旁边退了几步，一块巨大的不规则的晶石突兀地出现在集眼前。
那个东西，要说是恶梦也不为过。侵袭了他的世界，把他的一切弄得乱七八糟，夺走了他很多重要东西的病毒结晶体，应该已经全部清理掉了，集惊异地看着出现在视线内巨大晶体，然后惊愕地发现，如果这是梦的话，那的确是个恶梦。
“涯？！”
集惊叫出声。
在那巨大结晶体内几乎被吞噬的人影，正是涯。
涯的双眼阖着，脸上安详的表情就像是睡着了，然而包围着他的身体的结晶体就像一个冰冷的棺柩，冻结了集的心。
“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事情根本像个恶劣的玩笑，因为涯不是还好好地待在他身边吗？有实感的身体，心跳的声音，身体的温度，明明一切都那么真实！
可是……！可是涯已经死了，他知道的，那么涯是怎么回来的？
这个一直不敢多想的问题一下钻出脑海，被直白地摆到集面前。
纷杂的念头胡乱闪过，闪烁着鬼魅光泽的结晶像结界一样层层逼近。
冷静——冷静下来！
“集，你想让涯醒过来吗？”
少女清甜的声音把他从黑色的漩涡中拉出来，点亮了一盏明灯。
“祈，涯怎么会在这里？我该怎么做？”
集像在浮沉的海中抱紧一根浮木，急切地问着祈。
眼前这位少女是他可以全身心信赖的人，也是他在无助的时候可以寻求帮助的人，这一点集毫不怀疑。
“……涯，一直都在这里啊。”
祈低声细语。
她注视着涯的方向，眉梢眼角染上愁色。
“涯……在害怕，他一直都很害怕。认为自己不是真实存在的，害怕自己会消失。”
“集，你愿意把另一半分给涯吗？”
祈再次向集伸出手，把红线形成的图案面朝着集。
一直……在这里？怎么可能……？
……那样时有时无的生疏感，就是因为涯在不安吗？原来不止是他在担心，涯也害怕自己会消失？这样的话，根本不必多言，他当然愿意，可是在这当下，集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知道，他本该跟病毒一起净化掉，是祈让他留了下来。
可是如果这次接过花绳，集伸出的左手在要触碰到红绳的时候停下了。
“那祈……呢？！祈会怎样？！”
祈怔了一下，因为被集关心的喜悦，脸上绽放出明丽的笑容。
“我会……彻底消失。不过只要集还记得我的话，我就是存在的。所以，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
集马上吼出来。
怎么可能没关系，祈，或者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题？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难以抉择啊？！
陷入煎熬，被同伴谴责的话他终于感受到了，原来他比自己以为的还要过分。
“我啊，有点妒忌涯呢。但是，因为我没有办法陪在集的身边，才把集交给涯的。所以你不用觉得为难，接过吧，集。”
少女吐露坦率的话语，脸上没有一点勉强的意思。
但是就算这么说！
穿着白色纱裙、像新娘一样的樱满真名突然出现在祈身后，从后面伸出双手环住这个跟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女，两人渐渐消失在白色的光芒之中。
集惊愕地伸手一抓，碰到了祈的手，却又抓了个空，只有红色的线套在自己的手指上，另一端不断延长，缠住了被结晶包裹的涯的身体。
“集，要让自己获得幸福哦。”
两个重要之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随后彻底消失在白色的光芒中。
如果无法做出选择，那么我来帮你做出选择吧。
樱满集，你真差劲。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Part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