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捡到一个公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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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堂领着顾西亭到了厨房间，进门前他打了一个响指，感应灯亮了，透过磨砂的折叠门，是柔和温暖的橘色灯光。
厨房间的空间不大，两个高个子的人一起站在这里，两边的墙壁都显得狭窄了，逼仄。但在此时此刻，小也有小的好处，顾西亭一站了进来，立时就感受到了几分暖意，被冻僵的感官逐渐开始苏醒。
“别愣着了，把门关了。”秋堂头也没回，一面嘱咐顾西亭，一面在碗橱底下翻找，家里很久没来客人了，他记得碗橱底下应该有个折叠椅子。
“找到了！”顾西亭脸上一喜，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给，坐吧。”秋堂把折叠的轻材料小椅子递到顾西亭的手上，不等顾西亭反应，他又转身开始去捣鼓氢气炉。
“哦，好。”顾西亭呆呆地应了，他迟疑地拿着小椅子，坐下空间就更小了，不坐，又显得不合适。于是，顾西亭又往门边靠了靠，希望能给秋堂腾出更多的行动空间。
顾西亭刚坐下，秋堂就把氢气炉拎到两人的中间，淡蓝色的火焰在两人的面前跃动，也传导着热量，这让顾西亭觉得前所未有的舒适。
这时，秋堂看向顾西亭，居高临下。
事实上，顾西亭坐得很是乖巧，这么大个子的人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安放在巴掌大的小椅子上，两只交叠着放在膝前，竭力地想维持着一些体面的礼节。
“坐那么远，你不冷吗？”秋堂问。
自然是冷的，厨房间的简易门并没有包边，无孔不入的冷空气争先恐后地从那些门缝中闯进来。
顾西亭于是又抬眼看向秋堂，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知所措，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啧，一个漂亮的傻蛋，秋堂在心里暗想。
于是秋堂笑起来，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晶润润，亮闪闪的，像是极品的葡萄状的黑宝石。
“坐过来吧，好好地烤一烤。”烤火，是从原始社会开始，生物最快速获取温暖的方式。
接着，秋堂张开了手，将手虚虚地搁在氢气炉的斜上方，舒服地眯上了眼睛，慵懒地像是围着火炉过冬的狸猫。顾西亭有样学样，也跟着照做。
很舒服，身上的寒气被驱散了大半，连身后的冷气都远离了。顾西亭敢肯定自己过往肯定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但是他觉得这很不赖。
“喝一杯？”秋堂又想起了自己一开始的提议，大概是过于温暖，他的声音也懒懒的，不似白天所见的那么张扬恣意。
“好。”顾西亭欣然接受。
秋堂再次转身，从碗橱里取出两个厚重的容量足有1.5L的产自地球的大啤酒杯，然后往里面“咕咚咕咚”地倒满了散装烧酒。这烧酒也是来自古老地球，一个叫华夏的地方。
“给。”温暖又有酒，秋堂的心情很不错，他甚至有闲情对顾西亭遥遥地举杯。
秋堂握着手中的大啤酒杯，感觉很新奇，又是这种粗拙的样式，就像那个被用来作餐桌的“公园石桌”。这时，秋堂的眼前又闪过一些零星破碎的画面，觥筹交错的高脚杯，还有……永不停歇的狐步舞。
“你怎么不喝？”秋堂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然后隔着氢气炉问他。
顾西亭回过神，无声地笑了笑，然后学着秋堂的模样，仰头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一种前所未有未有的辛辣之感，顺着顾西亭的食道，席卷了他的全身。
“哈哈哈，这烧刀子可不是这么喝的。”秋堂大笑，“你看看，你是不是热起来了。”
顾西亭好容易缓过劲儿来，自己确实由内而外的热起来了，这烧酒的作用果然立竿见影，不过，顾西亭却是不能再喝了。
秋堂也不为难他，径自俯身过来，拿走了顾西亭手中的酒，倒在了自己的酒杯里，此时，秋堂杯中的烧酒已被他喝了一半。
“算了，这酒你喝不了，还是我来吧，不能浪费。”
顾西亭毫无反抗地被他拿走了手中的酒杯，秋堂此时实在是靠得太近了，顾西亭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泠冽的酒气。
“别着急，我再给你找点别的。”秋堂看上去很清醒，行动自如，可确实是醉了。
顾西亭坐在小椅子上，就看着秋堂在碗橱里再次翻找起来，像是一只喝醉了在追逐毛线团的狸猫。
“嘿，你瞧，我们的运气真不错，这里有一瓶华夏黄酒，竟然还有一包兰花碳豆。”此刻，秋堂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白天是怎么珍藏这些姐姐带来的食物的了。
他一手拿着原打算用作料酒的黄酒，另一只手拎着开口的兰花碳豆，手舞足蹈，高兴地像是一个终于寻到宝藏的冒险者。
兰花碳豆被拆开，倒了浅浅的一层在白瓷的碟子里。就算是醉酒了，秋堂也没有失去节俭的本能。他甚至还能把剩下的兰花豆封存好又放回原处。
顾西亭好奇地偏头打量盘中的兰花碳豆，脑中残损的知识芯片提醒他，这是一种外形类似古华夏兰花豆的佐菜，只不过在资源匮乏的垃圾星，这种豆子的原料变成了由二氧化碳转化成的淀粉。
黄酒用碗装了，放在氢气灯上加热，氤氲的酒气飘散在空气中，隔着袅袅的水汽，秋堂和顾西亭就静静地坐着，只有秋堂咀嚼兰花碳豆的声音。很安逸，顾西亭很享受这种气氛，这让他的大脑很放松。
“吃吗？”秋堂很大方地分了一半给顾西亭，虽然平日里对自己很吝啬，但其实秋堂是一个很喜欢分享的人。
“好。”顾西亭从善如流地：抓起了几粒兰花碳豆放在嘴里一起咬，开口的兰花豆上还带着晶莹的盐粒，很香。吃起来咸咸的，又带着一点儿回甘，很好。
顾西亭此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斜斜地依靠在厨房间的墙壁上，这时他才有时间打量这个容纳了自己和秋堂的小空间。
他抬头可以看见厨房混白的石膏顶，整个屋子都被包裹了一种米白的墙纸，仔细看墙纸上还有蔷薇枝蔓花纹的暗纹，这些墙纸都用了很多年了，有些地方的墙纸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砖块的墙体。残损的智能芯片提示顾西亭，这种落后的墙纸，帝国早在50年前就停止生产了，新一代的墙纸绝不会像这样轻易剥落。
而操作台上则摆满了各种半新旧的厨具，错落却有致，这些厨具是有名的“万国牌”，来自各个不同星系的厨具，被秋堂从垃圾处理站捡回来，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就把能用的材料拆下来再进行组装。一个蒸饭器，它的零件可能来自五六个不同的星系。
至于厨房里最有科技含量的胡棘木的碗橱，从外观上看也掉了许多漆，还有与之不相配的新金属橱门。一些古老的装备和不算新的科技在这里交汇，可是这样的陈旧并不教顾西亭嫌弃，反而这种岁月的痕迹能让人感到愉悦。
晕晕乎乎的顾西亭这时又想到了，这里是我的家，我曾在这里生活过，我也将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他有伴侣还有三个孩子，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可是他却在这个狭小的厨房间里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
“你…你在看什么？”秋堂伸出手在顾西亭的面前迅速地晃了晃，秋堂的脸被酒气熏染地发红，而给他增加了几分蛊惑人心的颜色。
“来，喝酒。”他说。
橘色的灯光照得焦糖色的黄酒如琥珀一般，烫的黄酒已经到了品味的最佳时候。黄酒中的脂类芬芳物达到了挥发的最合适的时机，少一点儿，酒就不算最香，多一点儿，酒精挥发过了，酒味就淡了。
“干杯！”这次顾西亭主动举杯，温过的黄酒入喉，温和甘醇，热热的黄酒安慰着肠胃。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捡到一个公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