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等着我》木子彧

23、纸里包不住火

　　纸里包不住火
　　路明远第二天就走了，他没有回学校，而是回了老家，他想给他娘还有他伯商量商量这事。与此同时，窦木兰也经历了她人生中最为煎熬的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腹中的小生命每天都在长大，这让她感到恐惧的惊慌，她担心同学们看出来，总是穿着宽大的衣服，无心上课，茶饭不思，天天都是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每天都被一种沮丧低落的心情包围，有好几次她竟然想到了去死。
　　过了几天，她又偷偷去了一趟医院，医生说十周以内可以做药物流产，再大一些只能做人工流产了。医生建议她最好和家里人说一下，这不是一个小事情。木兰的心里更乱了，怎么办呢？跟谁说呢？她心砰砰砰乱跳，心事重重的回到学校。
　　刚一进寝室的门，同屋住的女孩就叽叽喳喳的说：“木兰，你可回来了，你看看谁来看你了？”
　　“妈！”木兰吓了一跳，她妈带着大包小包坐在她的床上，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妈，你怎么来了？”木兰心里更虚了。
　　“我来你不高兴吗？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又给你新套了一个褥子和被子，天凉了，你这铺盖有点薄。”
　　木兰的鼻子酸酸的，她像是海面飘零的小船一下子找到了码头，她心里委屈极了，真想倒在她 妈怀里哭一场，把这难以启齿的事情说给妈妈听听。
　　“你咋了？我来了，你哭啥呢！这孩子！走吧，咱娘两出去转转，出去吃饭。”她妈挽着她的胳膊亲亲热热的出了门。
　　学校门外的清香菜馆，是学生们的老根据地了，谈恋爱的、家长看学生的，一般都在这吃。木兰无心吃饭，她看着她妈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木兰？脸色不好，还心神不宁的，你有啥事给吗说说，妈给你出主意。说吧!孩子。”
　　“妈，我给你说个事，你别生气 ，我···我我怀孕了”木兰憋足了好大的勇气，才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她妈手里的筷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妈抬起头，以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木兰。
　　“你可别给我开玩笑，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她妈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妈，我说的是真的。我去医院化验过了。”
　　“你跟谁的？”她妈的声音都发抖了，“你哪儿来的这么大胆子？”她妈气的喘不上来气，一手拽着自己的衣服领子，一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木兰的鼻子。那表情，恨不得撕吃了她。
　　木兰吓哭了，她哽咽着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妈。
　　第二天一早，她妈就领着木兰上医院了，医生建议先给木兰做一个全身检查。验血、验尿、肝功、肾功、心电图，木兰他妈的脸色一直都是铁青的，母女二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一位和木兰妈妈年龄差不多的医生走过来对她说：“您是孩子的家长吧？我想给您单独谈谈。”
　　“好吧。”木兰她妈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紧张，她站起身来，赶紧进了医生办公室。木兰坐在外面，焦虑恐惧，坐卧不安。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呢？医生会给妈妈说什么呢？她觉得自己快上不来气了，赶快蹲在地上，才感觉好受一些。
　　“刚才给您女儿做了全身检查，查出来她的心脏有点问题，有早搏和心肌肥大现象，另外心肌缺血。我问问，她平时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吗？”
　　“她小时候爱感冒，后来得过心肌炎，吃过三、四年的药，我也很注意，基本不让闺女有大量或者是剧烈的运动，但是有时候一旦特别兴奋或者是生气的时候，她还是会气短，胸闷。怎么样？大夫，是不是很严重啊？”木兰她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倒不是很严重，关键是做人流手术是要麻醉的，麻醉就有可能出现各种意外，像您女儿这种情况容易出现麻醉后的心力衰竭，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她体质比较弱，要做手术也是可以的，但是比起正常人，她是有风险的。”
　　“这可怎么办？我闺女正在上大学，不瞒您说，医生，我也不怕丢人了，她没有结婚，我连男方的面都没有见过。”木兰她妈伤心的说。
　　“这个”医生和蔼说：“我跟您年龄差不多，我也有个这么大年纪的女儿，我很能理解您的心情，儿大不由娘，女儿大了真让人操心，现在我们作家长的碰到这种事，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对孩子的伤害减到最低，让她能继续学业。这种情况，我每年都能见到很多起。”
　　“那我们该怎么办？”她妈快绝望了。
　　“或者是让孩子自然分娩下来，这样对母亲的身体伤害是最小的，或者是做手术拿掉孩子，但这对于母体来说，是有风险的。这需要你们家人商量。”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木兰她妈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她看着木兰那样子，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心里又气又恨，自己的闺女啊！自己最爱的人做出最伤害自己的事，除了忍，还有什么办法？此时，要是那个路老师在眼前，她一定会拿着刀把他碎尸万段！
　　“走吧！窦木兰，你明天就给我回家，学校这边我先给你请几天假，通知你的路老师，让他带着家长，我们两家见一个面，商量商量你们这伤风败俗的事怎么处理。”她妈冷冷的看了木兰一样，咬牙切齿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