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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相见时难别亦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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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时难别亦难
一大早,路明远习惯性的醒了,一看表,六点十五,天色蒙蒙亮了,他刚想起来,又躺下了,对了,以后他不用去教室了,八点到图书室上班就行了。
他躺在被窝里抽了一根烟,最近 ,他开始不停地抽烟,烦心事太多了。呆了一会,他还是起床了,从柜子里找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穿上,又打水洗脸刷牙、刮了刮胡子,在门外边的走廊上捅开炉子,给自己打了两个荷包蛋,然后,他穿上自己的回力球鞋,决定到操场上跑几圈。
天还早,操场上没有什么人,他围着操场慢慢的跑起来,呼吸着初秋凉爽的空气,感觉全身上下一阵阵通透。他想去见见木兰,自己也想她了,想给她说说心里话,把这一段发生的事都给她说说,听听木兰的意思,至于学校这边先请几天假再说。
“路老师!”有人喊他,路明远回身一看,是传达室的师傅。
“路老师 ,有你一封信。”
路明远接过来一看,是木兰写的,他心里想着两个人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自己正想着她,信就来了。
路明远坐在操场的草地上,撕开信封看木兰写的什么,是想自己了吧!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看着看着,他的脸色慢慢变了,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木兰说她到校以后先忙着开学的事,直到这两天发现自己的例假一直没来,查查日历,都过了四五天了,自己一向是很准时的,会不会是怀孕了?看到此,路明远头都大了,不行,他必须要去渭城师院一趟,明天就出发!
第二天晚上,路明远就坐车到渭城了,他先在外面给木兰的宿舍打了一个电话,木兰在电话那头,听见是路明远的声音,喜出望外,让他在学校大门口西边的邮政书报亭等她,自己马上就出来。
路明远顺着学校大门往西走了一会,在书报亭门口买了一份报纸,买了一盒烟,坐在路边绿化带的石头沿上等木兰。他的心情有些焦灼,抽着烟,眼睛盯着木兰学校的方向,眼前不时有一对对大学生模样的情侣亲热的走过。不一会,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了。
“木兰。”他低低的喊了一声。
木兰看见她,加快了脚步冲他走过来。还没等他说话,木兰就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脯里。
“路老师,我知道你会来。”木兰低声喊着。
路明远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摸着她的秀发。
“这一个月不见,你怎么长高长胖了?”
木兰没有说话,还是把头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像个撒娇的小孩。
“咱们离开这吧,这离学校近,不要让同学们看见。”
他拉着木兰的手,又往西边走了一会,两人走进了一家小饭馆。路明远要了两份扬州炒饭,两碗紫菜蛋花汤。木兰告诉路明远,她怀疑自己怀孕了,自己的例假一直都是很准时,从来没有推后过,而且她最近的饭量变大了,吃很多。自己很紧张和害怕,像是跌倒了深渊,是啊!所有的未婚女人碰到这种事,都会觉得天要塌了。路明远劝木兰先别害怕,明天带她去医院做一下检查,确诊一下。如果是了,自己马上就去见木兰的家长。请求他们同意自己和木兰的事。
吃完饭,天已经黑透了,路明远送木兰回学校,路过书报亭时,路明远买了一本自己爱看的《兵器知识》,木兰也买了一本自己爱看的《文友》,说是晚上回宿舍看,自己最喜欢看这里面的情感版面《请对我说》了,每期都看,宿舍的女孩都爱看,大家都喜欢晚上熄灯以后瞎讨论里面的故事。正说着,突然,整个马路一片漆黑,木兰吓得赶紧躲到路明远怀里,原来停电了,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路明远也吓了一跳,他又给木兰买了几根蜡烛,两个人拉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学校。
晚上,路明远躺在招待所的床上,辗转反侧,他看了一会杂志,想了很多,明天的结果要是证实木兰没有怀孕,这就是虚惊一场,如果怀孕了,那就要面临双方家长见面的问题,现在这情况,他家人估计不会再有什么意见,可是木兰家人会怎么想呢?接受两人,希望很小,就算接受了那也是勉为其难,不接受自己,木兰的孩子怎么办?木兰还要上学,孩子肯定是要打掉了。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其实他想让木兰生下孩子,这是两个人爱情的结晶啊!是带着路家血脉的孩子,他娘想孙子想疯了。但是自己不能这么自私,不考虑木兰的学业,唉,一切等到明天出结果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医院门口,人还很少。木兰的脸色有点憔悴,她带了一个薄薄的口罩,穿了一件蓝色格子的确良衬衫,在秋日的凉风里看起来很单薄,路明远赶紧脱下自己的夹克,穿在木兰身上,紧紧搂着她的肩膀。
“今天天凉,怎不不多穿一件衣服?”路明远的口气有点责备。
“早上出来的太慌了,没来得及找衣服,咱赶快去吧,这会医生刚上班,没什么人。”
两个人到了妇产科,医生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情况,就给木兰开了一张血hcg的化验单,让木兰去抽血室抽血。
“明远,我很害怕,我从小就晕血,”木兰紧紧靠在路明远怀里。“你说我真要怀孕了怎么办呢?我妈要是知道了,不打死我。”
“没事,有我呢!一会抽血你闭上眼,别看,就不会晕了。”路明远体贴的安慰她。
“窦木兰!”窗口传来喊叫声。
“来了!”
木兰紧紧地闭上眼,闻到了一股碘酒的味道,一阵刺痛袭来,她不敢看那红色的流动的液体,路明远一手掂着东西,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抽血的小姑娘看着他们的样子,羡慕的对木兰说:“你丈夫对你真好。”
两个人都听见了,一声不吭。
半小时以后,窗口又传来了叫声:“窦木兰,拿结果。”
路明远赶紧过去拿着单子一看,只见上面有一个蓝色的印章:hcg阳性。
“医生,这阳性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你媳妇怀孕了,你该当爸爸了。”
回去的路上,路明远和窦木兰发生了争吵,这是两个人好了以后,第一次发生争执。
“木兰,我打算明天回去跟你的父母亲坦白,请他们接受咱两个的事情。”
“不行,我家人要是知道我怀孕的话,肯定不会同意咱两的事,他们会觉得咱们在威胁他们,以我妈的个性,这只会火上浇油 。”木兰坚决的摇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
“我想偷偷把孩子做掉,谁也不说。”
“做掉,流产很危险的,对身体也不好,会有后遗症,影响以后生孩子,绝对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我还上着学,你说怎么办?我以后要是不能生孩子了,你就不会要我了吧? 我真不该跟你一起去凤城,我现在后悔死了!”木兰急的嚷嚷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流产有危险。”
“那我又不够法定结婚年龄,你想个好办法,想不出来的话,我过一段时间就把孩子做掉。”木兰恼怒的脱下身上的夹克,扔在路明远身上,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路明远直愣愣的站在路边,看着木兰的背影,他觉得两人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