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的孤独者》拥宥

3、chapter3

　　人们应该不会想起喝醉前所发生的一切自己不想回望的事。
　　热了杯牛奶，吃过几块小面包，拿一份晨报，八点四十五分准时出门。不管人生多么紧张，还是得从容的过，这样难过、失落的事情才可以来的慢一点，才能更加有成熟的心理去对应。
　　于是，我把卡片锁在了柜桶，把钥匙给了陆历。
　　陆历摸摸林蕊的头，一脸温柔。恋爱中的双方真不知怎么回事，两个从前肆无忌惮的人现在却变得口齿不清吞吞吐吐，讲话都变成结巴。或许是经历了好几年的爱恨聚散，大家都学会了珍惜，一开始迁就都是正常的，可日子一长，还真能随着双方发脾气过吗？
　　小两口开始计划着今晚吃些什么，该买什么菜，谁谁做哪个菜，清蒸还是干炒，喋喋不休。
　　我拎着已经废了的耳朵离开陆历的小区，请了一上午的假，剩下的时间该做什么。好久没有这样轻松怠慢过了，从前的我总是把自己各种囚禁在办公室里，从未见过外界的喧嚣，现在一静下心来，也真不知该去哪里。
　　想想还是去鹿公园走走吧。
　　一个四岁大的小孩对着每一位走过他身边的路人微笑，一群老年人在跳广场舞，年轻的小伙子在打篮球，走到一旁看见一群老爷爷在下象棋，挺热闹的，在那里停留许久。
　　坐在长板凳上的老爷爷拿着报纸，突然摘下眼镜，对旁边的老奶奶说起了话。
　　“老伴儿，你年轻时怎么想着嫁给我呢”
　　“你以为我愿意呀，我才不稀罕咯”
　　他傻笑了一会儿，和她互相搀扶着走了。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禁想到，等我年入八十，是否会有人在我身边，对我说这样另类的情话。怕是这辈子，一旦错过，就再也遇不到了吧。唏嘘一声，继续回过头来看象棋。

　　离开公园时门口有个小女孩在卖花，走到我身边轻声说了句哥哥买束花吧，不知是否公园里的氛围影响了我，竟然掏出钱买了花，走在路上突然难过的要命，这花…要来干嘛？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难过，有心事找不到人说，有礼物也找不到人送，天黑了自己度过，人潮拥挤也没有人牵住你的手。
　　回到公司是十二点五十四分，在茶水间望着玻璃窗外的世界，泡杯咖啡，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想过去，还是想未来。太迷茫了。小高和小赵后续跟着进来了，说实话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如果真要问起一些什么问题，我怕是答不上来。
　　“总监，你是打算做黄金单身汉吗？你可别这样，公司里好多女生暗恋你呢，要不我帮你张罗张罗？”简直是媒婆小赵。
　　小高在一旁什么也没说，给我的咖啡里放了少许冰糖。原来，陈温情会做的事情，其实别的女人也会。
　　小高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挺好的，看起来就一特诚实的姑娘，平时工作也比较仔细认真，对待人事物都合情合理。其实啊，对于男生来说，说一个女生的优点，可以说上上百条，但是说上一个女生的缺点，那真的太难了，起码对于我来说，难。
　　一整个下午昏昏沉沉，难受到爆炸。
　　醒来看了下时钟，原来已经6.30分了，办公室外人基本上空了，李漾一群人进来了围在我身前，摸摸自己的头好像也不是发烧吧，只不过太难受了走路摇摇晃晃，小高倒来了一杯热白开，九月份我竟开始觉得冷…
　　“总监，你怎么了……”
　　“齐言，你没事吧。高沂沂你帮忙扶下，赵小默你帮我去办公室拿车钥匙…”
　　慌乱，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沉睡。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晕倒的，也不知怎么回到了家，醒来时看见李漾在我旁边把玩一个浣熊的钥匙圈，外边有轻杂声。我想起身。
　　“齐言你干嘛？好点没，说你也真是，没事玩什么晕倒呢”
　　这是李漾，我的半个上司，工作上一半的事情向他请教，生活中不懂的事情也总是call他，他经常用“没女人就是活该”来搪塞我，却又很详细的把我需要的东西用信息传递给我，偶尔跟他小酌两杯，算是致谢他的贴切。
　　“我没大问题，外边…是？”
　　“哦，外边高沂沂在给你熬鸡汤呢，说你身体需要补一补。赵小默倒是走了，不过她呢非要留下来照顾你这个大少爷。你这艳福也是不浅…”
　　脑子空白，像睡了两个世纪一样沉重。
　　“也许吧”胡乱回答。
　　“你也老大不小了，真打算一辈子这么单下去吗？这么帅气优秀还单身的话，天理可不容。”
　　努力扯了嘴角，没有开口。
　　其实我未必不懂李漾的话，这些年也不是没再碰见一两个好的，只是大多也真的不是败给了时间距离或者其他种种现实因素，不是对方的问题，是我的心未定，大概年少时的美好是最残忍的根基，现在再也无法去感受一份不是那个人给的热情，就算拼尽全力。
　　既然如此，何必再伤害别人，又伤害自己呢。

　　饭桌上小高和李漾盯着我喝下了一整晚鸡汤，估计又是要胖三斤，不过也没什么，长多点肉吧。发自内心的说一句，这鸡汤挺好喝的。
　　八点过后，刚淋浴完的我出来只见李漾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小高刚收拾完碗筷，客厅里，甚是尴尬。
　　“总监…嗯…齐言哥，你好点了吗”小高看着我。
　　李漾啧啧了几秒。
　　倒了杯水给小高，跟她比了个ok的手势。

　　阳台的风很温柔，温柔到使我快忘了广州的味道，小道路人两三个，生活应该是这样啊。
　　她从背后抱住了我，相对娇小的身体在我背后也有一丝暖意，“齐言哥，和我在一起好吗，我保证什么都不问，我愿意当你的感冒灵发烧枕一切的一切。好吗？”
　　我是一个男人，或许我此刻不是那么的理智，但我对这个追了我四年表白不下十次的女生心理上真的有一些微妙的变化，或许我应该接受她，给她一个幸福的家。但我却无比的难受，越是夜晚，越是想念过去，越是把我爱人的本领逐渐削弱。从正面抱住了小高，把她护在怀里，告诉她，不要再在一个不懂珍惜你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十分钟，她在我怀里哭的透彻。

　　李漾正开着电视哈哈大笑里面的情节，小高止住眼泪后回到客厅，李漾轻敲了我问我她眼怎么红了，我低头沉默。他或许懂。紧跟着他把电视机关掉，突然坐到我身边，“齐言…”
　　“齐言哥，我…能不能知道你的过去。或者是…你的她？”
　　两双眼睛看了我许久，好像真的在期待我把过去全部捅出来一样。
　　“好，我如数告诉你们。”
　　喝完这杯水，陪我倒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