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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题记+前篇 ...

  •   题记

      你好吗,你在听吗
      我找了你很久,
      你在哪
      还活着吗
      活得好吗
      有孩子吗,有孙子吗
      他们孝顺吗,可爱吗
      你会抱着他们讲起当年的事吗
      以我了解,你应该不会
      那些被锐利碎玻璃渣包裹的蜜糖,你不会触碰
      你的勇气在那一年就被用尽了
      老伴呢?
      那位小姐,她一定很优雅美丽吧
      你们会定期去看音乐会,去跳交际舞
      她会为你煮你最爱的咖啡,准备你惯常爱看的报纸
      做一道精致料理,十把刀叉都会精心放对顺序
      睡衣也会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
      你也一定很爱她
      也是,前半生过的太辛苦
      是该好好歇歇了
      但你走后,为什么从没给我写过信呢
      还是我没收到?
      也是,战火燎原,又连续打了几年仗
      定是我没收到
      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但你一直再没回来过
      我在找你,尽我所能,很多年,
      你在听吗,山下川先生。

      前奏

      2006年秋
      东京
      我与父母搬家来到森田夫妇的独栋小楼,精致简洁,很典型的日式建筑。
      森田家有一个雅致的庭院,种满了绿色植被,茂密地几乎遮住了一楼,但森田太太善于打理,花草并不杂乱。
      庭院里有一株葱葱繁盛的花树,绽放着鲜艳夺目的花,耀眼的红色让这栋小院与整条街上的其他日式素朴淡雅的的院子显得格外不同。
      但也是因为这棵花树,母亲才选择租住在森田夫妇这里。
      父亲因工作人事调动而被派往东京总部,公司发放了安置金,足够买个市内公寓,但母亲却在房产网站上一眼看上了森田家的院子,请求劝说父亲和我,可以在这里居住两年。
      于是我们便作为房客搬来了这里。
      母亲一进院子,目光就被那株花树吸引住了,迈不开腿。竟然在树下的露台上盘腿坐着痴痴看了好久。她告诉我,她儿时在南京的老宅里生活时,就有一棵这样的树。
      森田夫妇热情好客,森田太太帮我挑选房间,有些好奇地问我,为何我们说日语说的如此好?
      我一边查看每个房间,一边回答她,因出生后没多久就随父母来日本工作,直到小学前才回了国,童年几乎是在日本度过。她又闲问几句,说着话我们拐上了二层,森田太太为我推荐那件朝向好的房间,还细心的帮我摘去套着的床罩,里面是铺好的崭新的床单枕巾。
      我道了谢,但却被门外通往三层的楼梯所吸引,我试探性地往上走了几阶,发现三楼只是一个阁楼,阁楼门紧锁,连楼梯灯都没开,晦暗幽深。
      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声,我心中一颤,踉跄两步,赶忙退了下来,回了我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森田太太抱着那只小黑猫过来,轻拍猫头,温柔的教训小猫:“看你,吓到姐姐了吧?”然后向我解释,“它很乖,不挠人。”
      森田太太帮我把行李包取来,一边帮我收拾行李,一边与我闲聊。
      “安安小姐,你来东京是做什么工作?”
      “我在华侨医院找了一份工作,我是护理专业。”
      “哦!护士小姐!”森田太太恍然,“阁楼上那个房客老太太好像也是护士,真巧”
      我好奇地问,“阁楼上还有别的租客?”
      她摇摇头,“本来是有一个老太太租住在这里,但前几个月她便独自离开了,没再回来,她的行李还没取走,没有电话,也没有回信,我们只能暂时将阁楼关上。”
      我脑子中顿时闪现了一些恐怖的场面,森田太太仿佛看穿我,笑笑,“老太太虽然沉默寡言,但人很好,十分善意温和。”
      虽然她解释两句,但仍是浇灭不了我已经涌起的好奇心和探知欲。
      森田太太将我的衣衫叠地板板正正放进衣柜里,继续问我,“那你是在哪个科室呢?”
      “安宁病房,不知道您是否了解。”我解释,“就是临终护理。”
      森田太太点点头,赞赏的眼光看着我,“安安小姐,你做的是积福的工作啊!真好…”

      夜半,我把头深埋进枕头里,再裹上被子,却仍能听到那只小黑猫在挠我的门,还发出咿咿呀呀地奶声奶气的叫声,惹得我无法入睡。
      我忍无可忍,抓起枕头就开门,小黑猫一见我怒气冲冲地样子,吓了一跳,转身拔腿就跑,我举着枕头,拔腿就追。
      它冲上三层,在阁楼门被我堵住,它惊慌无措,我总算将其捉住,我虎视眈眈地盯着它,欲用目光给它惩罚。
      小黑猫一见我的眼神,乖乖嗷了一声,俯首趴下,发亮的猫眼瞳孔里甚至还充盈了几颗泪水。我顿时有些心软。
      “知错了吧!以后这里不再是你的地盘,是我的!”我耀武扬威地用中文日文分别说了一遍,我宣示完主权正欲下楼,身后小黑猫却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呲牙裂嘴地冲我扑来,跳到我肩膀上,又抓又挠。
      这绿茶心机猫!我怒了,大半夜一人一猫,在黑黢黢的阁楼上大打出手,我情急拿枕头扔去,啪!猫窜了,却把虚掩着的阁楼门打开了。
      我为了捡回枕头,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走了进门。
      月光正好从窗户里射入,很亮。
      阁楼不大,却很整洁,里面摆放着几台大箱子,箱子里搁着许多书本和信笺。
      我好奇,打开灯。
      翻阅书本,却惊讶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是隽秀的汉字。
      而这一本本,一卷卷,都是一个叫程谨言的女子日志。
      日志里有的笔迹已经晕染,有的纸张老化泛黄,有的甚至脱落。
      我翻开,
      故事是从1928年开始写起,
      一页页,
      跨过了百年,流过了岁月,从战火纷飞的年代走了过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题记+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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