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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五章 ...

  •   心好乱,有多久没再想起那张脸了。从他死后就强迫着去忘记,幸好凌儿更像叶桑一点,才能让她可以刻意去遗忘,可是好像不能再忘记了。该来的还是会来。
      一夜无眠。
      是呀,该来的总会来,就像太阳总会升起一样。
      程念燃来的很早,他总是很准时,还顺便带来了早餐。
      他们简单的吃了之后,先去幼稚园接了凌儿才往独孤家走。
      受叶桑的影响,凌儿并不知道有独孤家的存在。
      如果不是管家一直强调要把千凌带去,叶桑这辈子都不想让凌儿知道有他们的存在。叶桑不能让他们伤害凌儿,所以她必须带他过来。
      叶桑没有能力与他们对抗,无论是独孤家,程家,还是任家。

      独孤家很气派,毕竟是世家,面子上也是要撑起来的,像所有世家一样,家大业大便有一个众所周知的通病,争宠,分家。
      在没有发生那件事之前独孤老爷还是很宠爱独孤秋梓的,毕竟是他唯一一个小女儿。如果好好培养以后不仅可以帮到家族利益还不会纠缠分家,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可惜她性子野,从小被惯出来的说一不二的脾气,她认定的事很难改变。无论是执意嫁给叶昭,离家,甚至是最后选择了死亡都不容改变,很不幸叶桑也完完全全的遗传了她的品性。

      叶桑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去,像这样的家庭,没有通传如何是进的去的。
      “老爷,表小姐到了。”老管家适时提醒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老人。
      “让她进来吧。”
      管家恭身开门。
      简单的一个请字,没有多余的感情。
      叶桑领着凌儿进去,程念燃没有跟来,在车上,他不愿掺和独孤家的任何人任何事。
      沉默着。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
      凌儿就站在叶桑身后,小手攥着她的衣角,因为颜晴把他当儿子养,常住他们家,并不觉得独孤家有多气派,不过他不喜欢他不熟识的人,这点和叶桑很像,看人是要眼缘的。
      “坐。”中气十足。
      “不知独孤老爷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叶桑语气不能说不好,但也谈不上恭敬。
      管家适时递来茶水。
      “怎么我想找我外孙女叙叙旧都不行吗?”老人眉头一皱,语气带点生气。
      “呵,不敢高攀,独孤老爷还是有话直说吧。”
      “既然这样,我也不绕弯子了,今天让你过来,是想谈谈千凌的事。”
      “不知道叶千凌有什么事需要我们谈的”叶桑皱了皱眉,面不改色的反问。
      “怎么说千凌也是我的曾外孙……”
      “独孤老爷恐怕搞错了吧,什么时候我叶家的孩子成了您的曾外孙了。”叶桑直接打断他,她绝不会让凌儿和独孤家扯上关系,她已经怎么样都不在乎了,但她决不能让凌儿背一辈子骂名。
      “我不管你怎样,凌儿必须接回来,我不能让一个不知检点的人把我的曾外孙带坏了。”独孤老爷有点生气,独裁惯了的人从来不会在乎自己的话是否伤人。
      叶桑呵呵一笑“对,我就是不知检点,那又怎样,与你们独孤家有何相干,既然我跟你们都没有关系了,恐怕我的孩子跟你们独孤家更没有关系吧。”她连冷哼都不想了。
      “你……让叶千凌来独孤家是看的起你们,你不要不识好歹。”独孤老爷显得有些激动,脸色阴沉着。
      “呵,不好意思,我也不稀罕被你们看得起,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告辞了,独孤老爷可千万注意您的身子,凌儿,我们走。”叶桑拉着凌儿转身便向外走,故意忽略身后独孤老爷生气的怒吼。
      总是这样,在这为数不多的几次回来里,每次叶桑都觉得好累。
      叶桑沉默着坐上车,凌儿在她怀里,他的小手搂着她的脖子,安安静静的。程念燃什么都没说,叶桑很欣赏他这点,她不说,他也不会问。
      “回去吧……”叶桑有点累了。
      “要不要去海边坐坐,现在阳光正好。”程念燃提议。
      “也好。”好久没带凌儿出来玩了。

      “叔叔,不要,不要,别带走凌儿,凌儿…啊”叶桑猛地坐起,双手颤抖的捂住沾满泪痕的脸。
      随即叶桑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没事了,小桑,没事了,乖……没事了……”叶桦轻轻拍着叶桑的背,她猛地扎进他的怀里。
      有多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叶桑平复着心慌,抬头看到满含着担忧心疼的面孔,叶桦的眼神如此温柔,总能抚平她暴躁的心情。好几个月没见的脸,她轻轻的抚摸着。“阿桦,你回来了……”
      “嗯,饿了吗?我煮了粥。”叶桦环住叶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叶桑摇了摇头,睡了一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那我就在这里陪你。”他抚着叶桑的发丝。
      叶桑紧紧的依偎着他,吸取他怀抱的温暖。

      接到通知去季年的时候,叶桑并没有感到惊讶。
      叶桑还是艳红色长裙,只不过这次的妆是任微澜亲自为她化的,不能算浓,但也与淡不沾边。和红裙一起显得有些妖了。任微澜知道她不喜欢淡妆,这样倒也算给她留了几分面子。
      看到他的时候叶桑还是不受控制的想逃,任微澜看出了叶桑的怯懦,拉着她的胳膊。
      “以后她就是你的主人,你要时刻保证她的安全,完全听命于她的命令。”任微澜口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理所应当,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把一个人的自由交到了别人手中。
      男人却没有反抗,依然不卑不亢的低着头,没有起伏的嗓音说了一句“是”。
      是什么感觉呢?叶桑问自己,是恨还是害怕,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也许“他”不死,叶桑终有一天会原谅“他”吧。因为叶桑的原因,带走了两条人命,其实她内心是不愿的。若是放在以前,她巴不得他们都死了,但现在,叶桑……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这个男人很沉默平时几乎没话,有客人来敬酒时他却又都能替叶桑一一挡下。丝毫没有一丝不愿或是不满。他让叶桑叫他景。叶桑并没有给景过任何的好脸色,景也完全不介意,仿佛只是一个听命于叶桑的并不重要的人物罢了。正好,叶桑也没功夫和他说那么多。

      高脚转椅上坐着一个面容妖艳的女子,长长的头发顺着瘦弱的肩背滑到腰际,一身艳红色长裙从高脚椅上垂到地底。
      缓缓的音乐流动着,她时而沙哑时而空灵的嗓音轻轻流出,躁动的人群仿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都在感受着这悲伤到让人心痛的歌声,在这一刻仿佛这里不再是嘈杂躁乱的酒吧,而是格调高雅的歌剧院,只留这妖艳过头的女人在低低的吟唱: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酒吧安静的角落里,一个男人对手下吩咐。
      叶桑接过酒杯,冲角落里举了举,然后一饮而尽。
      接着一杯杯的酒递过来,一杯杯饮尽,直到男人从角落里走过来,夺走叶桑手中的酒杯。
      “呵,独孤少爷这是干嘛。”叶桑冷眼扫去。
      “够了。”声音冰冷,不容反抗,他年纪不大,却总能给人一种压迫感。
      “呵,难道独孤少爷忘了,是谁起的这个头的?”叶桑甩开他的手,冷哼。
      “随你”独孤瞳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转身离开了酒吧。
      后面的酒叶桑却没有再喝,而是今天第一天上班的任微澜指给她的“小跟班”替她挡下的。他仿佛十分厌恶叶桑,厌恶到连一句话都不愿与她说。
      第一次在季年唱歌,没有叶桑想象的那么差,或许季年并不是那种混乱不堪的酒吧,难怪藏的这么深,还有这么多人。
      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叶桑一出季年便看到叶桦的车停在门口。他倚着车门跟不知道是谁的人通着电话,看到叶桑出来,很自然的把电话挂了,替她打开车门。一股酒气猛地钻入鼻腔,叶桦感到不适的皱了皱鼻子“你喝酒了。”
      “呵,来这里怎么可能一点不喝。”独孤家的大少爷敬的酒叶桑怎敢不喝。
      “凌儿在后面,估计这会儿睡着了。”他轻声说。
      “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都这么晚了,凌儿早该睡了。”叶桑语气带了分不善。叶桑钻进后车厢,把凌儿抱在怀里,给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他睡的很好,他一直都很好,很乖。
      “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要来季年唱歌。”叶桦并没有掩饰他的不高兴。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只是想来。”叶桑的声音淡淡的,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想做这些无谓的事的。”很明显叶桦对叶桑的回答不满意。
      “对我的了解,你了解我吗?不,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改变了,多说无益。”叶桑打断他。
      ……
      “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叶桦问叶桑。
      “阿桦,我很累了。去睡吧。”叶桑抱着凌儿走进她的卧室。
      ……
      沉默。什么时候,叶桑和叶桦之间也都只剩沉默了……
      或许是时候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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