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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季(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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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后还是被我遣送回房,因为我警告她,她在我会睡不安稳。
显然她不信,可又拗不过我的坚持。无奈只好妥协于我。不过她给我留下一本日记,里面写着她所有的小幸运。
她说,那对她很重要。写这些让她消散了不该有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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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我不愿打开日记本的锁扣,不太习惯用这样的方式窥探别人的秘密。曼妮的嘱托让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捧着茶色的小本子。一次无意的起身瞧见了掉落出来的小纸片。
上面画着一棵粗壮的树状,旁边布满了红色的银莲花,是用铅笔勾勒,只涂了花的颜色。背面是一个女孩的笑脸,我看得出来这是曼妮。阳光下纸片是微透明的,我用手将它扬起,女孩的笑脸刚好能够显现。
准备放回的时候,看见了角落里娟秀的字体写着“尼雅”。
原来这是她的名字,因为这张纸片,我打开了曼妮的回忆册。
3.
……
这是第五个阿娜妈妈发现我的日子,可是今天不够美丽。以往她都会送我小礼物,彩色的石头,发光的手镯,漂亮的丝带……可是现在,她把我扔在了那儿,废弃工厂外的红花地里。
她不要我了吗?
会不会是我惹她生气了,可是阿娜妈妈从不生我气的。
……
我竟然躺在那里睡着了,还好天没黑,我必须得赶回去。
很远,我就看见了她。身子外包裹着细细的丝纱依偎在门边。
她在等我?
我飞快地奔向她,“阿娜妈妈”
“尼雅会因为一个人,而觉得讨厌吗?”当时我不太明白阿娜的话。但是我没觉得讨厌过,在她双手轻柔的抚摸下,我摇了摇头。
“尼雅,也许他们也像我一样在等着你呢。”
---曼妮
这是第一页,前面应该还有内容。不过被撕掉了。也许是让她觉得难为情吧,尼雅是很有主张的女孩,也很坚定。
这一段的末尾有不同的字迹补充,应该写于不同时期吧,后面很多篇也是这样。我突然对她更好奇了一点……
“阿娜她会不会和我一样?这里从来都没有她的亲戚来拜访。阿娜也没离开过,她会想念他们吗?像我一样。”
我和阿娜吵架了,原因是我偷偷把她早上塞给我的百香果拿去跟伊诺换了一包咖啡豆,因为我觉得阿娜需要他们来提神。我不止一次看她睡在摆满未经装饰的宝石桌上。
我坚定的认为她需要它们,但是她却很不开心,觉得我不该这样处置她送我的东西。
我们整整冷战了12小时,从白天到夜晚。因为她不再陪我说话,我趴在床上失眠了。以前不会这样的……
最后是阿娜敲开了我的房门,我装睡听着她向我一步步靠近,然后轻声跪在床前。
“尼雅是被我吵醒的吗?夜里很晚的时候我还在工作。”
我想说不是,但又不想让她发现我装睡。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想尼雅过的不开心……”
---曼妮
阿娜一直都很敏感,我也是。其实这样反而显得我们都脆弱不堪,好像天生就透露着被抛弃的气息。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们都做到了一点。让温暖覆盖了心底的阴冷。
零七年夏
店里来了特别的客人,让我和阿娜接连兴奋了好几天。
布莱克和斯坦的确具有很足的魅力吸引我们,阿娜这里很少会有年轻男客拜访。因为阿娜不太喜欢接待男客,但这一次例外了……
我们像两只雀跃的跳蚤,在无人的小屋子里惊叫。请原谅我用跳蚤来形容,因为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像现在刻意躲避在旅店对面高塔上小木屋里毫无章法的乱闯乱跳的我们。
我从来没见过像那样的阿娜……
为了他们,阿娜还特意开辟了后院存封已久的泳池,一直以来我们都不愿清扫它。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我们光着脚丫在蓝色的池子里欢快地踩着清凉的水渍。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样疯玩过。
我从来都知道阿娜生得非常美,那种美富有生气。使她具有很大的吸引力。我敢说任何一位男士都会为她倾倒。但她的身边却没有亲近的异性。至少在她16岁将我带回家后是这样。
或许她把心思都放在了我身上,我不喜欢这样。真希望阿娜能够有自己的幸福。
---曼妮
布莱克是很好的选择,帅气英俊,微有些距离感的绅士。我想,阿娜一定会动心。
我猜的没错,应证时机。我们在两位绅士的眼前上演了一出华丽的摔倒姿态,坚硬的池壁仿佛在提醒我即将到来的疼痛。
只是事情并未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我能够感受到他们之间产生的爱慕气息。
“阿娜喜欢他吗?”看着望向窗外摆弄花草的女子,我从她背后探出小脑袋悄悄问着。
“算不上吧”阿娜收回朝外的目光,手指轻微触碰着小木桶里的含羞草,继续说道:“他很帅,你不是也这么认为?”
两个星期后,他们结束了在这里的旅程。我和阿娜一起送他们离开。
“你应该留住他。”
阿娜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尼雅别为我忧心了,还记得被你遗忘在角落的功课吗?你应该想想它们了。”
阿娜的话敲醒了我。是呀,美好的假期就要结束了……
---曼妮
很长时间我都认为阿娜错失了幸福的机遇,直到家里来了许多新的小家伙。我才明白阿娜脸上的笑容,其实一直绽放着。
4.
长时间持续发热让我有些吃不消,我想掀开被子透气。可曼妮不让,她说:“如果不想再这样,我必须让自己出很多汗。”头痛耳鸣,经常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听觉。
发烧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阿娜失掉的缘分让我想起尼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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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割了一个双眼皮。那是我妈二十多年的愿望。
带着没有完全修复的双眼和一大箱的化妆品行李,我从上海中转到了兰州。
去见我谈了快一年的异国恋男友。很奇怪吧,为何他会在兰州。
尼克是中国人,只是小时候父母离异。他便随母亲移居到肯尼亚。那一定是一场声势浩大,并且不可挽回的争吵。才会让一个女人有足够的勇气带着年幼的儿子只身前往异国他乡。
我不敢想象当时他们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遇到什么,但在接收尼克带来的温暖时,我会为他感到庆幸。
见面的第二天下午,我们在兰州新开的万达广场附近开了一个钟点房。宾馆前台的服务员看着我由于微肿而深邃的双眼说:“这里不可以让外宾入住。”
我们相视一眼,憋不住笑意地狂奔上了二楼的房间。开启了我们的人生第一次。之后,我们像做了什么坏事的孩子一样鬼鬼祟祟地溜出宾馆。
走在十二月的兰州街道上,他牵着我的手塞进带有他温暖体温的口袋。
我们脚踩着地面上结冰的雪块,一路步行回了家。
我以为他会永远牵着我的手一直这样走下去。
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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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忽视掉心里传来的阵阵难受,我突然想大哭一场,但我明白这并不只是因为他。
曼妮从外边端水进来,看到眼眶微湿的我有些担心。我示意她没事,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属于坚强范畴,相反我觉得我很脆弱。
就像一颗细嫩的葡萄籽,一捏便碎烂。
Crunch
“你读过了”曼妮双手拂过我放在柜子上的茶色本子。
“恩”我看着她轻声应道。
我以为她会跟我谈谈里面儿的内容,可是她没有。
“能给我再说说你男朋友的事吗?”
“恩?”曼妮的眼神让我感觉她应该也有过很喜欢的人,会是那个叫斯坦的男孩吗?
曼妮帮我靠在床枕上,这样舒适多了。躺久了真是全身都难受。
“你想听些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
“那好。”
“在兰州的时候,我和尼克去看母亲河。
在车上,我把头侧靠在了他宽厚紧实的胸前。悄悄伸出一只手与他十指紧扣然后浅埋在我们两腿之间。
我看看透明车窗外被白雪包裹着的城市,又微微仰起头看着他下巴上才冒出来的胡须。
我闻到了他脸上残留的洗面奶味道。那种,特别的气息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要抬起头去亲吻。
我故意挑选着地上铺有雪垫的小路走,他也恼。反而肆意放纵着我这个第一次到北方的南方人近乎疯狂地玩雪。
他又用手牢牢抓着我的胳膊,生怕我会摔倒。”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恩,很好……
后来。
你去黄河边上拍照。看着你一直在远去的背影,我突然忍不住啜泣。
呵,说来也想笑。或许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冬天,我的思维都被冻住了。
分不清真实和幻境。
所以,等你回来走向我的时候。我会猛然伸出双手,用力把它们塞进你的上衣口袋。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抱紧你。
我把脸贴在了你的胸前,感受着胸腔里那颗跳动着的炽热心跳。
也许,你并不会知道。你是那个兰州寒冬里最温暖的一碗牛肉拉面。
而,那是我的最爱。
5.
“去过中国吗?你应该去一次。”
适应了每天低烧的状态,我慢慢能够很好的忍受并且安静下来,不会莫名想哭,也不会异常发疯。至少见到曼妮的时候不会。
“恩,去过……”
“去过?”我很吃惊,她看起来这么小。我还以为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没有离开过阿娜。
“是的。”
曼妮回答的很随意,好像非常平淡一般。
“我没看到你写,难道旅途不那么顺利吗?”
她摇了摇头。
“不是,原本写了。只是后来又撕掉了……”
“为什么?”
“当时我只有16岁,可能还不够成熟。觉得自己做了些不那么好的事。所以想忘记。这是我唯一想扔掉又舍不得的记忆了……”曼妮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后面的话我都听不太清。
“可你现在看起来也只有16岁”
……
真想知道你在中国遇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