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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楼西醉月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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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级宗的正殿内,传出朗朗大笑。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徒儿,才进去不到半年,修为就到了元婴前期,若我没记错的话,旋月如今还未及笄吧?”莫礼看着座下跪着的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
少女没有因为赞扬而洋洋得意,她扬起纤细的脖子,看着座上的莫礼,目光如水般平淡,好似她本来就是这样,如一朵白玉兰,清雅高洁。
“确如师傅所言,徒儿今年一十有三。”瑾旋月不慌不忙答道,果不其然,这句话,惊了大殿一干人等。
“不错,不错,如此年纪便有此修为,想当年,为师这般年纪也只是才...哎,就不说出来献丑了。”莫礼尴尬笑笑,接着又将目光转向一旁,“染尘啊,你可不能懈怠啊,虽说这次你这次在秘境中修为也涨了一级,到了元婴后期,但也要有忧患意识,可别最后被你师妹超越了。”
“孩儿谨遵教导”,莫染尘单膝跪了下来附声答道,趁大家都在附和莫礼的调侃时,他侧眼看了下旁边的瑾旋月,冷目饱含探究。
“对了,宗门这般迎接大会,怎的不见莲师弟?”莫礼看着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高声询问出声。哼,轩辕莲,论修为我比不过你,要说徒弟嘛,你的一个以下犯上被监禁至今,另一个修为低下,还不知所踪,你拿什么和我莫礼斗?呵呵,怕丢脸,所以没来吗?今日,我偏要在全宗门弟子前狠狠撕下你那高雅的伪装!
“怎么了,怎么没一个人吭声?”大殿此时人人噤声,看到这情景,莫礼更来劲了,正准备让人去叫轩辕莲来,旁边的旋即立即扯了扯他的袖子,随后在他耳旁轻声道了几句。
莫礼听完后,脸由白变红,最后一脸铁青地草草道了几句,就宣布大会结束,大殿一众弟子拜谢后,缓缓有序退出。
走在殿外,一路上,尽是少年向瑾旋月祝贺,她也没有不耐,纷纷向上前搭讪的弟子报以招牌的微笑,态度很是谦恭,周围人看到了,对她的痴迷更是上了一个层,每个人都笑颜带粉,当然,一脸黑的阎紫楹和面无表情走过的莫染尘除外。
“旋月姐姐,这些个人真讨厌,一个个歪瓜裂枣的,都敢肖想你......”走到幽静的过道处,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阎紫楹终于忍不住出了声,恨恨拍过跟前挡眼的绿叶以发泄。
看着闹脾气的阎紫楹,瑾旋月笑出了声,走到她身后,将他扳过跟前,修长的十指捧着他的脸,眉眼弯弯地注视着他紫色的双瞳。
即使是初见那次,他受伤的时候,瑾旋月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温柔,一时间,阎紫楹红了脸。
“他们不敢,难道你这个比我还小三岁的小屁孩敢?”瑾旋月若无其事地开起了他的玩笑。
阎紫楹的脸更红了,如同煮熟的虾,颤颤巍巍地拍掉谨旋月的手,“才...才不是呢,旋月姐姐又想多了。”这不说还好,一说瑾旋月笑得更欢了,阎紫楹捂着熟透的脸,咯噔咯噔地跑远了。
待他消失在走廊转角处,瑾旋月瞬间收起了表情,好像刚才那个打趣阎紫楹的人不是她一样。
“查到了吗?秘境里那个助我晋级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瑾旋月单手搀着扶栏,向身后出现的黑袍男子发问。
“哟,刚才还郎情妾意,这会那么严肃?”荒介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酸了起来。
“不过是逢场作戏,荒介子,若几句话便能得到一个大的助力,何乐而不为?”瑾旋月转身过身,脸上已再是笑眼眯眯。
“哎,算是怕了你了。先说正事,我回去翻阅了上下两界的史实录牌 ,并没有关于那样的强者记录,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和阎紫楹一样,不是人界的。”
听完荒介子的结论,瑾旋月没有放下心,反而更疑惑了。其它界面的?他到底图什么?
“还有一点,你用朱雀的法器将你元婴后期的修为改为元婴前期就算了,怕树大招风我理解,可是为何没将真相告诉你师傅?”荒介子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莫礼最看重的除了他的儿子莫染尘外,便是她。
听完后,瑾旋月冷笑几许,捡起了刚被阎紫楹扫落的残叶,不住地在手中把玩,“看重?荒介子,你这次当真是糊涂了,他身上,有同类的气息。若真信了他,待有一天时机成熟,我的结局只能像这些碎叶一样”。
瑾旋月走到树下,将其撒在根茎处。
“被曾经哺育它们的大树当做养料!”
“什么?你再说一遍!”此刻,大殿内,一声怒吼冲天直上,惊得宫殿上方的鸟儿都忘记了扑腾双翼。
一旁的旋即瑟瑟发抖,他就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为什么遭殃的总是他?
“师...师兄,莲师弟今早骑着一头小毛驴,说是要...要回家...回家省亲。”旋即在口中打转了几次,终于把那个词说出来了。
“他是不是疯了?一声不吭就下界,还真不把我这掌门放在眼里了?省亲?亏他说得出来!当他是俗世刚出嫁的闺女?理由都懒得编?再说,他都两百年了没再下去了,这次回去做什么?俗世与他同龄的,大都化作尘土了,回去扫墓?真是,活该他下去找难受,活该他孤独终老!”莫礼似是很激动,将能说的像倒豆子般都吼了出来。
“噗!”旋即很不厚道地笑了,然后被莫礼狠狠瞪了一眼。
“他家乡位于何处?”
“轩辕大陆最大的掌控国------星辰。”
亥时,这个大多数居民都安寝入梦的时刻,却是星辰国最著名的花街------醉,活跃的开始。
那满街的灯火将漫天的星辰都压了下去,抬头望天,一片黯淡。
数不计的文人墨客乃至王公贵族,在这销金窟撤下纱帘,将浑身的俗世污浊,抛掷在外,予那佳人梳起韶华簪,或是一曲,终天明。
而这条花街最大的标志便是醉西,并不是说多少倾城少女坐镇,而因它是这条街唯一的牛郎苑,每到深夜,醉西的他们就是春闱少妇的解语花。
蓝天暖玉框起的镜中,一张粉雕玉琢的容颜赫然而立,少年了惺忪了许久,然后抬起手中的螺子黛,画上最后一步妆容。只要过了今夜,就好了。
可在这凄凄怨怨的环境下,总有人反其道而行。
在少年门外的,一个满是金菊的院子中,两个粗布之人,正在僵持,谁也不让谁。
“喂,真是一醒来碰见你就没有过好事!”个子稍熬矮一截那个首先发话,带着花猫似的脸,往对面投去不屑的眼神。
另一个就没那么激动,好似已经习以为常,懒懒托腮伏在石桌上,抬眸看着墙围外的桂树,仿佛当他不存在。
“喂!这种情况,你就不担心曦...你主人去哪了?你怎么”,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愠怒的眸子吓到了。
“玄槃陌,不要总喂喂地叫人,我叫魅”,顿了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食指往自个太阳穴一指,“脑子这东西很好。”
玄槃陌被这话呛了一下,然后满脸通红,过了一会儿,当魅以为他耳根终于清静后,玄槃陌又开口问了句什么意思,意识到他那表情是真的不懂后,魅终于爆发了。
“每天像个蠢猪一样,自从出了森林后,真不懂你为什么像个拖油瓶一样,甩也甩不掉!”因为一连串的事情,魅开口毫不留情,丝毫没有顾及到他前面的玄槃陌,现在还是个未满十四岁的少年。
彼岸红莲一事后,他们随宫殿一起回归原始地,出了秘境,三人商量后本想着找途径先回玄泽宗,但不懂为何,到这星辰国的首府后,法力全消,当时,一打听才知道,这是星辰数百年前的一个皇子所为,目的是为了防止修为低于他的外来者在此胡作非为。
“啧啧,还有脸称第一天才,连一个俗世的皇子都比不过,哎,可怜可怜......”一想到数月前的经历,魅就双手摊开,边叹气边摇头。
似乎被戳中痛处,玄槃陌支支吾吾,被气得满脸通红,但就是找不出话反驳。
“胡搅蛮缠我比不过你,不说这事了,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来到这的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好一会儿,玄槃陌强压下心中不快,开口询问。
难得看见他正经的模样,魅没有继续刚才的嘲讽,他站了起来,看着被夜风席卷的桂花,他眯了一下眼。
老实说,他也全无记忆,只记得某日醒来后他和这小子就到了这醉西,还是和一大帮人一起被关进了柴房,要不是最后被这屋内花魁劝阻,他俩就命丧黄泉了,虽然他在地狱有熟人,但他可不想就这样没脸没皮的见故人。
当他俩陷入死胡同时,这个醉街无人不晓的花魁出现了,听说是个异常善良的男人,所以才会救下他俩,让他们在他手底下伺候到现在。
没错,星辰国最著名的花魁,折月,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是醉西的镇楼之牌,琴瑟俱通,那通身清冷如玉的气质和谋略,使得他才进入这醉西不久,便受到客人通天的追捧。没有人见过他的面目,因为他一直带着面具,但传闻,他拥有连前届女花魁都自愧不如的容貌。
今日,醉街到此刻还如此热闹的原因就是,今夜是折月的开/苞/夜拍卖会,尽管入场券被外面的人炒出天价,但各路慕名人士还是几乎将醉西的迎客楼挤爆。
“小子”当魅还想说什么时,房间传来了折月的一声惊呼,接着是一阵响声。两人惊恐对视一眼,随即向屋内冲去。
一踢开门,就看到屋内七零八落,浴桶中的热气还在上浮,旁边折月倒在地上,底下压着挂外衫的雕花屏。
“喂,你还好吧?”魅以为他摔倒了,便跑过去,将他扶起,但看到的一幕,让他的瞳孔骤然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