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我想曾经的善良是对自己内心最强烈的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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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走在街道上看到正在发传单的人，自愿地伸出手去接下那一张色彩艳丽的广告单子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直到我无法支付自己生活费用去选择做一名迎风而立的发单员，让我从出生就压抑着的埋怨没有一点掩藏地挂在了脸上，和着这十二月的寒风，与世间越走越远。
在一切开始之前我是轻松甚至是兴奋的，似乎是骨子里小女生的心理在作祟，冥冥中似有那么些索求回报的意味，我从不否认我是个不爱占小便宜的人，逛超市里的试吃品那一定有我的身影，街道上的热闹人群自己也必然要挤进去看个热闹究竟。
这或许是上天赋予女生唯一一点的优势，薄脸皮小性子，对生活感情的细腻让我过于迷恋在现实中寻找的这点快乐。即便这点乐趣是与自由做等价交换的，但我仍果断并且坚定地把这点高尚的心灵贡献了出去，让别人在百忙中欣赏个够。
国内市场摆设的试吃品同我们在韩剧里看主人公似用正餐一样肆意享受并且不用担心美感的情节略有些差别。那些试吃品可能被一打扮时尚或萝莉的美女抱在怀中站在与之相临近的货架旁，有人走过来她会自然地递上美食，然后在你吃的时候侃侃而谈，也可能那些试吃品就放在行人来往的过道上，你能看到，就是你的幸运，当然这个幸运只限用一次，因为她们会有专人在不远处盯着它，你一离开，便不要在想着第二次去接近了。
可能是中国人对禁止贪图小便宜的想法根深蒂固，所以连中国商场里的试吃品都被标注上了得过且过，知足长乐的标签。在这里谁也否认不了与自己这点生活乐趣相同的人不是为了面子而止步不前毕竟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东西进了肚子，再不买人家的东西，两条腿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使唤不动，想走也走不了。
要不说中国人的聪明成就了多少投机取巧的奸商小贩，消费者在掏着自己血汗钱的同时还要担心那个忍痛割爱人心里的阴影面积。好让自己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不用那么尴尬。
我觉得自己还不是被这种过于圆滑的处事所熏陶的受害人，毕竟一个二十多岁正当大好时光的人不够滥情，骨子里的自私让我最起码在这几年甚至以后的五年内免于这种鬼教条的迫害。
殊不知在潜移默化中我在向那个方向靠拢着，整整一上午，看着头顶的太阳眼看就要离去，这冬季的风更加的肆虐，手中的单子还有多半沓，最倒霉的还是忘了戴手套，整个手干裂如身边摇曳在风中的树杈，都不好意思往出伸手。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把自己毁到一个境界，对于人性的陌生只停留在日本南京大屠杀的那个阶段。
自然时间移到中午的时候我心里的落差就有点受不住了，看着肯德基店里冒着热气的食物，我TM此时就是个站在大街上的怨妇，各种抱怨各种爆粗口都难平我心里的委屈。
那次的兼职经历让我很受伤，以至于现在走在街上看到那些发单员总带着一股戏弄的心态去玩弄他们，故意甩手让她们误认为自己要去接单子，或者索性绕着她们走。对于自己曾经被挤压到变形的心里，我承受的那么多，自然得需要有人分享，我还要做个高姿态者用前辈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他们：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做发单员，你以为那五十RMB那么好赚啊！
近来，总有一个梦萦绕在心里，无论白天黑夜只要一闭眼那情节总出现在眼前。小时候家住在村里最偏僻的地方临近很多玉米地还有一条灌溉东西南北的水渠，后被人用水泥修葺到高深远瞩的地步，夏天深不见底，冬天小伙伴在下面玩滑板，那个时候自然是没有滑板的，他们只是乘着这梯形的力来回跑着。
那是我四年级，村里有个叫做老合的傻子，穿着整齐却油渍斑斑的破衣裳，手中还拎着一串用雪糕袋子撕成的四不像的碎纸，走到哪里拖到那里，并且手嘴永远不停地撕着。
估计是乐趣吧，毕竟每个傻子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智商高群的神人，只不过他们无法与之相融合罢了。现在想想，那些连在一起都没有破碎的雪糕袋子还挺有美感的，老合心里估计住着个女生，仙气飘飘的。
他很大，也很年轻，可是我身边的同龄人总爱欺负他，扒他的裤子，对他拳脚相向，他会哭，各种求饶，他们拽坏他喜爱的杰作，他会暴怒，很强烈地嘶吼……
那天我放学回家，正看到一群人在欺负他，我不认为我认识了他，可是不否认我们总走在一条道上，上学放学总低头不见抬头见，有时候他会对我笑。
他好像向我求救了，那迷茫充斥着泪水的眼睛嘶哑的声音，一手护着那些雪糕袋子，一手拎着他那即将被扒掉的裤子。他看了我好久，我竟然驻足了好久，可是我并没有救他，我想我的停住只限在看热闹上。
那次之后我好像没有见过他了，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没有见到了。初二的时候我从县城回家，他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村庄，人们说老合那个傻子为了捡雪糕袋子掉到水渠里淹死了。
整整一夜，尸体被混浊的水泡浮着顺着河水的流向被路上的石头拐角未整理的树杈碰撞撕扯着。老合估计站在自己的尸体旁会显露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情吧。别人说他解脱了，可是人们忘了他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许他心里是不甘的。
深夜里，老合在苦涩浑浊的河水里呼救的情节伴着皎洁一尘不染的月光凄凄然的凄凉……伴着这被自己脑补了的画面，我后悔当初没有禁止那群小屁孩，那双渴望有人去帮助他的眼睛如此的清澈。
内心的自责近来让我很受折磨，可能他是害羞了，所以不在白天出来只在晚上出来。可能当初如果我不那么爱凑热闹赶紧离开他便不会觉得难过，可能，他真的不傻，他只是自尊心比较重，可能，我真的伤害了一个内心纯洁把妈妈说的要穿好衣服的好孩子推向了深渊。
昨天晚上拿着手机纠结着要不要删掉眼前的电话号码，电话备注是出租车，我白天坐了趟霸王车。原因自己的丢三落四让我丢了身上仅有的打车钱，而幸运的是自己在上车之前是不知道的，由着自己自信满满地上了车到达了目的地，掏钱时得六神无主还记忆犹新。
好在出租车大叔真的相信我的慌张不是表现出来的，估计是母亲在电话里的责怪让大叔施舍了同情心吧。我留了他的电话，承诺明天去给他送钱。
出租车走了，我连目送都没有目送转身，我真不知道出租车师傅为什么要这么相信我，难道只是我表现来的慌张，还是我的承诺？他估计是不知道在下车之后我脑海中的第一想法：再去找你除非我脑子进水。
我不知道自己连一丁点犹豫都没有的这个决定是怎样从自己心里产生的，我不可否认我的不可置信，我曾经一度认为我只是偶尔去耍点小性子，我坚信我的心同那些玻璃杯子一样清澈透明的善良。
或许时间长了，任性早已掩盖了善良，冷漠也让自己变得随意并且习以为常，而我还在纠结该不该给大叔打电话。
这可能是我在找自己最艰难的道路，被物质诱惑包裹了的东西似乎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我想曾经的善良是对自己内心最强烈的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