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时代》风止WLP

8、电流

　　“啊！”女生尖叫一声，接着车里惨叫声夜断断续续地，响起，但已经小了很多。
　　所有人都不受控制地往车子侧翻的那一面滑去，没有人可以抗衡重力。
　　“哗啦”“哗啦”“嚓”……
　　侧面的玻璃全部应声而碎，破碎都玻璃扎到很多人，又是一片惨叫。每一次惨叫，都比上一次微弱。
　　杨晨整个人往下翻滚，一时间天旋地转，看到有几个人和他一样，杨晨感到事情不妙。
　　那个女生就在杨晨不远处，杨晨伸出手胡乱挥舞，想抓住什么缓解冲力，但没有用。列车并不宽，几秒钟时间，他们就会摔在一堆碎玻璃上。
　　杨晨很快意识到他暂时没有危险，他只要在这几秒钟里蜷缩起来就可以——他后面没有障碍物。
　　可是那个女生就没那么幸运了，车座就在她后面……
　　“小心！”杨晨厉喝一声，也不知道是喊给谁听的，侧身翻到那一面，挡在她前面。
　　后脑一疼，好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不怎么清晰的钝痛。
　　杨晨闷哼一声。使劲睁开眼睛，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从后脑勺往下爬，痒痒的。
　　视线里看到一个胸口血淋淋的小男孩毫无生气地被卡在车座上。
　　杨晨转过头，不让自己再看。一张混血都精致面孔闯入视野，却已经模糊起来。
　　“先生！先生！”
　　似乎有人在喊，杨晨已经听不清，使劲咬了一下舌头，刺痛让大脑清醒了一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
　　他的背包在远一点的地方，旅行箱找不到了，车厢因为重击严重变形，两边都向内凹，空间呗挤压得很小，很多人都被卡住了，杨晨他们很幸运。
　　杨晨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可是一动弹伤口就痛得厉害，血流得更快，凝血机制似乎丝毫不起作用，杨晨甚至怀疑血再这么流下去他的脑浆会不会流出来。
　　那个女生在一边小声地哭，眼睛红通通地看着他，不敢说话，那表情就跟他要死了一样，就差在脸上写着：“对不起都怪我你别死”了。
　　想起自己包里有一盒凝血酶，希望有点作用。
　　“小姐，麻烦你帮我把……”杨晨刚想说让她帮忙把背包拿过来，突然一阵刺痒的感觉穿过全身。
　　杨晨的脸瞬间白了。
　　他最熟悉的噩梦。
　　他的“病”又发作了。不出意外，最多两分钟之后，他身上的电流就会要了车里所有人的命。
　　“不行……不行！”杨晨疯了一样爬起来，各种各样的障碍物在他身上带出大大小小的伤口，他也不管，感受不到痛似的，用最快的速度向那个背包靠近。
　　“先生！你干什么！回来！会塌的！”那个女生在身后大叫，杨晨已经什么都听不到，失血让他双眼发黑，四肢都在颤抖，每一秒都想一世纪那么漫长。佛祖保佑，背包离他只有几步远，杨晨迅速地撕扯开背包，把那个盒子拿出来，打开，拿出药瓶，倒出几粒墨绿色的小药丸想要吃下去，这时突然一阵强烈的灼烧感蔓延。
　　来不及了。
　　“啊！”杨晨痛苦地惨叫，从小到大，这种痛苦经历了那么多次，可是为什么不能习惯呢。
　　双手抱头，想要蜷缩起来，但是不行，他不能。
　　药丸已经脱手，那些子弹一样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杨晨伸手去够注射剂，手指几乎扭曲。
　　不行，拿不到。
　　“先生……你……”女生惊恐地看着杨晨，快速地爬过来想要扶他。
　　“别……别碰我！注……注射器！帮我注射药剂！啊！快……快！”疼痛越来越清晰强烈，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杨晨的惨叫声都越来越微弱，马上，他就会无法控制那股电流了，注射药物后疼痛会比现在强上千百倍，杨晨倒也希望自己晕厥过去，再也别醒过来。
　　“先生……你……你坚持住！”那个女生笨手笨脚地把药剂吸进注射器里，洒出来不少，动作很急：“先生……我……我要怎么做？”女生有点傻眼，她不会静脉注射。杨晨手臂上青筋爆突，她就算瞎蒙也找不到静脉啊。
　　“扎……扎这里……”杨晨强忍着疼痛，拾起一块碎玻璃，在静脉的位置划了一下，血欢快地流出来。
　　女生似乎有点没法下手，但还是咬牙把针头扎进去，颤抖着注入药剂。手法没什么轻重，但杨晨已经可以忽略那种轻微的疼痛了。
　　杨晨已经准备好迎接更大的痛苦了，整个人蜷缩起来。在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又突然张大了眼睛。
　　他看到侧翻的列车伤，站着一个男人，看不清样貌，穿着黑色风衣，身形修长，手上隐隐有光芒闪动。
　　杨晨睁大眼睛想再看得清楚一点，但是紧随而来的剧痛不给他任何喘息都机会，他几乎是一瞬间，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