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时代》风止WLP

7、事故

　　三天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似乎瞬间就流逝了。
　　杨晨不大出门，所以只有一个背包，显然是不够用的，但好在杨曦怕他闷，给了他一张金额可观的银行卡，让他网购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一些其他的什么，杨曦每个月都往里面打钱，杨晨不怎么用，现在里面的钱已经算是巨款了。
　　那天和阎柒对话后，他就买了一个旅行箱和一个大一些的背包，杨曦从不管他买什么东西，毕竟他的自由已经被限制太多。
　　杨晨很早就起来了，仔细翻找需要带上的东西。
　　衣物、洗漱用品、常备药物、手机、银行卡……唔……还有什么？
　　杨晨没出过远门，要准备什么都弄不清楚，上网查了一下，结果越看越乱。
　　算了，就这样吧，少了什么路上买就好了。
　　杨晨想着，走到书桌旁边，从最底下的大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注射器和一些没有标签的药瓶以及药剂瓶。这些也是他的“常备药物”。瓶装的是体内电流尚还未完全爆发时口服的药物，但有时候爆发得快一点来不及吃就会失去吞咽能力，那就得用到注射了。
　　以防万一，杨晨决定全部带上，用塑料泡沫在盒子里垫了几层。塞进背包里。
　　看看手表，这个点杨曦应该还在睡，这附近没有什么人。出去不会有什么问题。
　　杨晨把一顶鸭舌帽扣在头上，背上背包，把不怎么大的旅行箱提起来，小心翼翼地下楼，到杨曦门前敲了敲门：“姐，我去花园把上次你买来的盆栽种了，你早点起啊，我叫了外卖。”
　　房间里杨曦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然后是鸭绒被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就没有响动了。
　　从桌边拿了一张便条，想写点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写。
　　杨晨小心翼翼地拖这行李箱走出去，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转过头加快脚步。床上的杨曦缓缓睁开眼睛，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看着杨晨远去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
　　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拿起手机，打字，发送。
　　杨晨也许从没有思考过精明如杨曦，为什么会让他那么容易就离开。
　　虽然不是节假日出行高峰期，车站的人也依旧很多，人流涌动中，杨晨随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站着，他知道会有人来找他的。
　　但是并没有人向他靠近，杨晨疑惑之时，余光扫到一个快速坠落的东西。“啪”地一声，那东西掉在不远处，骨碌碌地滚到杨晨脚边。杨晨低头看，发现是一颗车站墙角盆栽里常见的那种鹅卵石，杨晨把它捡起来，发现上面用丝线吊着一张车票。
　　抬头，什么也没看到，视线一转，却看到车站另一边的围栏边上有一个人看着他，黑色的鸭舌帽和长袖长裤。杨晨想走过去，几个人从他面前走过，挡住了视线，在看时，人就不见了。
　　“……算了。”知道自己不大可能找到他了，杨晨也懒得浪费时间。车票所在的列车还有一会儿才开，杨晨买了瓶矿泉水，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刚坐下，一个人就在他旁边坐下。杨晨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女孩儿，十五六的样子，穿着朋克风的铆钉牛仔外套，紧身的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粟色的头发，扎着松松散散的丸子头，斜刘海挡住了侧脸，戴着耳机，一坐下就开始打游戏，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以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移动敲击，杨晨翻个白眼，戴上耳机听歌。
　　过了几分钟，列车就开了。空调列车，车厢里温度很舒服，也不是很颠簸，杨晨心里却闷闷的。
　　看看旁边那个女生，还在打游戏，手机屏幕被敲得噼里啪啦响，杨晨真担心下一秒屏幕会不会被按碎。
　　杨晨把背包打开，想从里面拿本书打发时间，手刚伸进去，列车突然猛烈地颠簸了一下，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车上的人都没料到，杨晨和那个女生也是，几乎摔出去，杨晨反应快，一把抓住前面座位的椅背，这才稳住了身子，那女生就没那么幸运了，手机掉了耳机也不见了，眼看着就要摔在列车地板上，杨晨坐在里侧，正好看见，就伸手扯了她一把。
　　车上惊叫声一片，那女生似乎吓傻了，惨白着脸看他：“先……先生，发生什么事了？交通事故吗？”
　　杨晨这才看清她的脸，典型的混血儿，面容很精致，杨晨有点脸盲症，看外国人都觉得一个样，此时也难免有点头痛，忙不再看她，把她扶正：“我也不知道，你先坐着吧……哦，你东西掉了。”杨晨看到女生的手机摔在她脚边，不算远，杨晨伸手想帮她捡。
　　时隔多年后，杨晨常常会想，如果当时，他没有去捡她的手机，而是提醒她之后坐回座位上，是不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他是不是会拥有另外一种人生。
　　正当他探手去捡那支手机的时候，列车突然有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竟然隐隐有侧翻的趋势，车上的人立刻惊叫起来，杨晨一手还抓着椅背，手臂横在那女生身前，两人并没有摔倒。杨晨的手还保持着剑那支手机的姿势，突然，一声细微的破风声响起，数道被碎光包裹的东西刺破车厢从四面八方射来，有一枚正好对准了杨晨和那个混血女孩，杨晨的角度刚好能看清楚，一惊，抓住椅背的那只手把那个女生一拉，两个人立刻半蹲在了列车地板上，因为之前捡手机时身子压低了很多，所以杨晨这一系列动作做起来都很方便，那东西速度很快，估计跟子弹比也差不了多少了，两人刚蹲下它就直直从上方略过，刚才如果慢一秒，那就难说了。
　　车上一片惨叫声，两人抬头去看，那些东西快速地穿过其他乘客的身体，爆出一团团血雾，被击中的乘客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
　　“啊！”那女生尖叫一声，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先……先生……中国也有恐怖袭击吗？”
　　“你呆着别动，尽量压低身体，我过去看看，你小心，这些东西四面八方都有。”杨晨手撑着地，把背包立在身侧，就要走出去，女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先生！你不能过去！太危险了！”
　　“我……”杨晨刚想安慰她一句，突然一声巨响，摇摇欲坠的列车终于不堪重负地侧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