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时代》风止WLP

11、森烈

　　“我不会是牺牲品 你也不会是，没有人注定是牺牲品。Estelle，我要见森烈。”杨晨一把扯掉输液针头，血从静脉里流出来。Estelle一惊：“杨晨，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恢……”
　　“我很好。”杨晨从托盘里拿起镊子，夹起一块酒精棉按在伤口上止血。
　　Estelle看着他，挣扎了一会儿，咬咬牙：“那好吧，我带你去见他，但是，你记住，你要叫他博士，不能直接叫森烈，你得非常尊重他，否则他就不会告诉你任何东西，他是个脾气很坏的人……”
　　“在我弄明白他存在的意义之前，我没必要尊重他，也没必要尊重这里的任何一个人。Estelle。”杨晨止住血，随手扯了一截医用棉质胶带，封在伤口上。他身上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动就会有刺痛感。但好在已经都处理过了，后脑勺上那一块也已经包扎，应该是有点脑震荡，有些不大舒服。
　　“……杨晨，这里不是你家。”
　　“所以我更没有必要尊重一个让我没什么好感的陌生人。”杨晨不为所动。
　　“你确定他会是陌生人吗？”Estelle突然冷笑一声：“如果你看到他之后还觉得他是陌生人的话，你大可不必尊重他，但是，你也别想太多。在这里，什么都不是真的。”不给杨晨细细品味的时间，Estelle走向门边：“Abby在外面，你让她带你去吧，她是森烈博士的助手，她带你去情况会好些。Abby，come here！”Estelle拉开门，对外面喊了一声，接着脚步声响起，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走到门口，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便装，手里提着一个提包，看了一眼杨晨：“怎么了，Estelle？”
　　杨晨有点意外，刚才听到Estelle用英文叫她，还以为她不会中文，没想到这么流利，口音都没有，不看脸根本就是中国人嘛。
　　“Abby，他想见森烈博士，可以帮忙吗？”
　　“唔……我可以带他去，但是见不见他就要看博士了，你知道的，我想见博士都很难。”Abby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杨晨。
　　“没事的，你带他去就好了，别人我不敢肯定，但是博士一定会见他。先谢谢了。Abby。”Estelle说完，看见Abby一脸不解的模样，探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Abby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又看了杨晨一眼，此刻眼神却有些复杂而不甚明了。杨晨也无所谓，任她看。
　　“好吧，杨先生，先换衣服吧。”Abby从提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窗边的写字桌上，打开，右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了几下。然后合上放回提包里。Abby刚刚拉好提包的拉链，门铃就响了一声，墙上的一个小窗口缓缓打开，从里面吐出一个黑色的木制托盘，上面放着一套叠得十分整齐的黑色休闲装：“杨先生，换好衣服出来。”Abby说完，和Estelle走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杨晨看着那套衣服，挑眉，走了几步拿过来，利索地换上，穿上后确定没什么异常，便拉开门走了出去，Abby站在外面，Estelle已经不见了。
　　“杨先生，请。”Abby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先一步往旁边走去，杨晨快步跟上。一路上都在注意四周，发现这里的结构很奇怪。墙壁和地板还有天花板都是一种白色的不明物质制成的，房间之间隔得很开，走廊和楼梯都是回旋形的，一圈套着一圈，不熟悉这里的人看着都晕。也看不到什么照明用具，但光线却很充足。
　　奇怪的地方。
　　杨晨暗暗摇头，不再多想。
　　Abby带着他走到一道窄窄的电梯前，按了楼层，电梯门开得很快，两人走进去，再出来时已经在最高的楼层了。从电梯里出来第一眼就对上了一条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Abby止住脚步：“里面唯一一间房间就是森烈博士休息的地方，我不便进去，杨先生，祝你好运。”说完转头就走，杨晨汗颜。
　　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这走廊明明和外面没什么区别，但一走进去周围的温度却活生生比低了好几度，跟忘关空调了似的，杨晨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想起那些恐怖小说里的情节，莫名地有些紧张，但也没有多想。虽然在外面看着很长，但那走廊其实并不深，杨晨很快剧找到了Abby说的那间房间，伸手轻轻叩门：“我是杨晨。”
　　没有声音。
　　难不成是他睡着了没听见？
　　杨晨皱皱眉，刚想提高音量，突然从里面传来一道僵冷的嗓音：“进来。”
　　杨晨听见了也不客气，扭开门把手就走了进去，里面是类似于办公室的设计，只不过多了很多个塞满档案袋的大书架。办公桌上也有一大摞，一个干瘦矮小的老头儿坐在转椅上，埋在那一大摞档案袋里，看也不看杨晨，他应该就是森烈了。
　　杨晨微微歪头想去看他的脸——他还记着Estelle的话。他到要看看这个森烈到底是何方神圣，让这么多人忌惮至此。
　　他刚想调整角度去看森烈的脸，森烈却突然抬起了头，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嵌着一双黑白的眼睛，虽然架着一副眼镜，但是挡不住眸中的锐利，不同于其他老年人的混浊无神，杨晨一愣，瞬间像是被人从头泼了盆冷水。
　　天，他竟然真的觉得他很眼熟！
　　可是……是在哪儿看见过呢？好像没有看见过，但是他一定看见过，而且似乎是看见过很多次的，这双眼睛……但是为什么想不起来？难道在列车上把脑子撞坏了？
　　“杨晨？”森烈从身后的书架上撤出一个厚重的档案袋，把面前的文件什么的都推到一边，把那个档案袋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名单：“名单首位，你就是杨诚明的儿子？”
　　“是。”杨晨反手关上门：“我想知道您都知道些什么，关于我的，或是……关于我父母的。”
　　森烈抬眼看了看杨晨，突然难听地笑了几声：“年轻人，真是单纯。”
　　“什么意思？”
　　“如果这种事情这么容易就可以告诉别人，还要我森烈做什么。就算你是杨诚明的儿子也不行。”
　　“你如果不说，我也不会配合你的。你没有让我信服的筹码。”杨晨有点不爽。
　　“如果你有办法不配合，你是不会来的。既然来了，就识相一点吧，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配合，利绝对大于弊。你应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森烈把名单塞回档案袋，随手放在边上，语气平静。
　　姜还是老的辣。但杨晨还是想知道点什么，一点点也好。
　　思索了一会儿，正要开口，森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笑。
　　“不过我现在可以让你知道一件事情——你父母，绝对不是因为什么事故死的，那次“事故”，并不是意外。其余的我就不说了，但你迟早会知道的，我说过。怎么样，要不要合作。杨——晨？”森烈把杨字的尾音拖得很长，似乎在有意提醒他什么似的。
　　“我同意合作，森烈博士。我需要做什么？”杨晨微微抬头，也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不如顺着他来。
　　“好，孺子可教也。”森烈扶扶眼睛，语气却没有什么很喜悦的感觉。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