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时代》风止WLP

10、牺牲品

　　另一个男人想去背Estelle，她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快步跑到车边把后座的门打开，杨晨还没完全把事情弄清楚，就感到自己被放在了柔软的真皮座椅上。Estelle从另一半坐进去：“先生，你怎么样？”
　　杨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吃力地伸出手，使劲抓住了已经走出车外想要关门的男人的衣袖：“车里的其他人怎么办？”杨晨直直地看着男人的眼睛，可他根本无法从他眼睛里看出丝毫波动。
　　“杨先生，我们的职责，只是带把您和Estelle小姐安全地带回去。其他的，恕我们不能配合，抱歉。”
　　“为什么？你敢说，今天发生的一切，和你们没有丝毫关系吗？”
　　“先生，我们只负责……”
　　“闭嘴！”杨晨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就从车里蹿出去，死死地揪着男人的衣领：“那么多人！他们会死的你看不出来吗？！你瞎吗？！你们都瞎吗？！那是人命！人命！就因为我们两个，让这么多人死在这里吗？！你们把人命当什么？！”
　　男人敛着眼睑不说话，另外两个男人好像没看到一样，坐在车驾驶和副驾驶座上，等待他们的争吵平息。
　　“先生！”Estelle赶紧从车里钻出来，把杨晨往边上拉：“先生！你不要激动！你的状态很差，你需要休息和输液！”
　　“你松开！”杨晨放开男人，抬手挥开Estelle的手：“你们都是些什么，都没人性！没人性！行，你们走吧，你也走！我杨晨没你们潇洒！”杨晨怒火中烧，看了Estelle一眼，随即转身往已经变成废墟的列车跑去。原本摇摇欲坠的身体似乎被怒火发掘出了无限的潜力。
　　他又想起那个被卡在车座伤的血淋淋的小男孩。
　　就为了什么见鬼的任务职责，放弃那么多人的生命，他们为的什么？有什么比命重要？
　　强烈的愧疚和怒火一并涌出，几乎把杨晨焚毁。
　　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他每浪费一秒，就有可能多死一个人。
　　Estelle远远地在身后喊着什么，杨晨已经听不清了，也不想听。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破碎变形的列车越来越近了，距离快速缩短。
　　快了，快了，再等一会儿！
　　迷糊听见Estelle突然惊叫了一声，隐隐有不详的预感聪心底涌出，还没等反应，杨晨突然感觉后颈被一种无形的东西重击了一下，一个踉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那列车离他只有五米远了。
　　只需要两三步就能跨越的距离，现在却是那么难以抵达。
　　杨晨醒来时脑袋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第一个意识到的是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几秒钟后记忆慢慢回归，才想起先前种种。
　　双目空洞，他已然没了继续愤怒的力气。像死尸一样躺着，灵魂好像随着那列车里的人一起消散了。
　　真是可笑的结局。
　　敲门声慢慢响起：“先生，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杨晨不出声，敲门声继续了一会儿，停止了，随即门被推开一条小缝。是Estelle。她看见杨晨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似乎很小声地叹了口气，拿着医用搪瓷托盘走进来，帮杨晨换掉流完的点滴。动作有些笨拙，但也没出什么差错。
　　换完点滴，Estelle低着头静静地站在床边，靠着墙壁，也不说话，杨晨也不出声，好像看不见她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座蜡像，气氛僵硬，可偏偏谁也没察觉。
　　“先生……杨先生……我可以叫你本名吗？杨晨？”Estelle慈安出口打破的沉默，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许了？”
　　杨晨还是没什么反应。
　　Estelle低头：“杨……杨晨，很感谢你救我……我……我也很抱歉……”她顿了顿，接着又有些磕磕巴巴地说：“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只是……只是你也看到了，他们根本不会管别人的死活，如果不是森烈博士让他们把我们带回去，我们的死活，他们也不会管的……一开始刚接触他们的时候我也觉得太冷血了，但有些事情，你改变不了……你……你乐观一些吧……慢慢就会习惯的……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情了吗？”
　　杨晨的眼睛恢复了一丝光亮，转头看着她，似乎只听见了这一句一样。
　　“杨晨，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能告诉你所有真相的人，只剩下森烈博士了，你别无选择，我们都必须听他的，你不必觉得不公或是什么，我也是当年的实验品之一，我的爸爸是你父亲的同事，他也在当年那场事故中去世了。你现在也许觉得森烈博士他们和你冷血，但其实等你真正接触这些东西之后，你会明白的，那些死去的人，根本不值一提。因为，我们所牺牲的，比这多太多了。不止是人。”Estelle的眼中有光芒闪烁，隐隐有恨意透出：“我们是森烈博士最后的希望，而森烈博士是我们复仇的最后筹码。”
　　“我们，都将是牺牲品，牺牲品不需要去同情其他牺牲品，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