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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狮子头 ...

  •   “美丽、尊严、秩序、比例,到那里参观被附上了许多义务”

      这个故事从2016年4月1日开始讲起,但是没有哪个故事,哪段缘分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就像没有哪个生命是从出生才开始的,没有哪段命运是你做了选择才开始的。

      清晨被生物钟叫醒去厕所醒了醒神回来,红和小布都直起上身了,毛鸽一边踢掉拖鞋,右脚上凳,左脚上梯,再扑回床上,恶狠狠地躺回去,没清嗓子就问:“是不是老扎这一走,太让人伤心,昨晚睡得真不好。”“你又说梦话了”红在撩弄额前的自然卷。“是吗?噢,我做梦了吗,我做梦的话会清醒很多。”小布又在手机上看新闻,埃及艳后的发型不服帖的遮了大半脸,淡淡地说:“扎哈66岁都不一定满了呢,我们怎么办。”说着,摊出一只小小的爪子,在清晨的凉风中紧紧一握。毛鸽翻了个身,先跪着双腿,前伸双手大伸了一个懒腰,才歪着嘴儿笑:“老人家假期那会打官司还生龙活虎的,我们呀,能睡懒觉就绝对不可以妥协。”红和布都下意识斟酌了一下“妥协”这词,倒也不容易纠正。和毛鸽呆久了,有些词语搭配的界限就模糊了,就好像毛鸽一早不嚷嚷在梦里又非礼了哪位公子一样,有了会烦,没了会落寞。伸手进床下面立柜的盒子里掏了掏,刷起手机,刷手机可能和以前有人非买早报一样,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期待什么,总是希望这世界出点乱子的。

      亲故圈里并没有什么俏皮的“点开收起”的玩笑,齐刷刷的悼念扎哈。说她在愚人节开了这玩笑,毛鸽内心是很鄙夷这种浑话的。扎哈.哈迪德,建筑师,圈内大牛,女性朋友的骄傲,一张迎着风含苞待放的宣传照在老老少少建筑狗眼里美色不输玛丽莲.梦露。毛鸽翻阅过她的作品集,没看出什么名堂,不怎么欣赏得来,但是她老人家说话还确有牛气冲天的——如果周围都是垃圾,我为什么要跟它们协调——毛鸽一边想一边附体似的傲娇脸默念了一遍,然后和红几乎是同时笑了。红也对着手机,笑什么不详,但她一定笑得你无法忽略并主动问她。然后,她要先惯性地——其实也没什么;再沉思一下,提炼一下娓娓道来。有时候插科打诨的段子讲完了,毛鸽嚷嚷:“哎,之前讲过啦,好歹换个结尾吧。”红会睁圆眼睛,把圆脸儿咧得更圆“有吗?有过吗?”一切仍有胜于无。

      毛鸽频繁刷亲故圈是有原因的,这不吃早饭在食堂就瞥见了嘛,很难看到,但是只愿看一瞬间。“美得不可方物啊!颂伊弟弟~~”毛鸽一边走一边跳,左右脚来回绕,红默默地鄙夷地躲可能会泼的毛鸽的豆浆。小布理智冷静但不无投入地叫“什么鬼?”“啊——早知道多看一眼,但是都舍不得啊——”小布下巴一拉露出下面一半牙齿,好气好笑地“那不多看两眼,啧啧。”毛鸽一边自我陶醉地在脑海中微调她颂伊弟弟的三维模型,一边想:还是小布幸福,初中的同桌,到了大学谈起异地恋都丝毫没有手足无措感,完全老夫老妻的做派,真和谐。

      建筑学和医学一样,本科五年,这第二年的课着实让人吃不消,但是原则上是做不刷夜,不翘课,不挂科的好宝宝的。只是,课上着上着,小布撑不住趴下了,这一趴成了毛鸽对这节课全部的记录与划分。说来奇怪,好像确实上了一个年纪就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好奇心了,又或者叫报国无门吧。

      身后有人踩着拍子不紧不慢地吸鼻涕,这也是个帅哥,但是这个距离近些,神秘感差些。毛鸽这种饥渴外向的小母猫完全受不住那种水盈盈的直定定的大眼睛
      “看你的时候,不管目光的逗留多短暂,但你相信那一瞬间他什么也没干就是专门在看你”
      却还是耸着肩,埋着脸转了一点角度放了一包纸在桌上,然后小鸡啄米转回,呼,吸,继续听课。

      课间,游子弋的声音柔柔响起,“不要,还你。”毛鸽还在迟疑,就被一点、一股、一阵、一大波热气从后面围拢。所以他越过25cm自己的小桌,50cm的坐好的毛鸽轻轻放到毛鸽书边。毛鸽心想——好小子,撩我。不过,熟人就这点好,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撩来撩去。届时,大片少女加上青年女子以及一片母亲都在中《太阳的后裔》的毒,撩妹撩汉的技能说出来比老司机还冠冕堂皇。宋仲基呢,是喻红一众老公中数一数二的一个;喻红呢,是宋仲基一众粉丝中什么都不是的一个。毛鸽的老公不多:都敏俊,羽生结弦,李宗宪,统共三个。首先,都敏俊就是都敏俊,来自星星的都敏俊,不一定是金秀贤;其次,羽生结弦是两年前没有问鼎的美少年,是比王小明、李小狼更动画的美少年;最后,李。宗宪。活活给毛鸽叫得像志玲姐姐一样。其实,这个宗宪就是食堂里瞥见的颂伊弟弟,女生聊男生一定是喊着昵称进行的。毛鸽还在入校军训的时候就记住了这名字,何况还和一小学同学重名,但是当然没现在唤得情意浓。李宗宪xi~~,何许人也?穿牛仔外套,像极千颂伊的弟弟;戴球帽,像极朴有天;穿白衬衣立在阳光下,像极丁一宇;嘴角一弯,像极李准基。毛鸽撑着脸,脸上包不住笑意,心想,才不止呢,人家是学设计的,冷不丁来一段杰克给罗丝画画;人家还钢琴十级呢,冷不丁来一段李斯特、肖邦。去年暑假去泓村实习,毛鸽便是做了个她和宗宪的泰坦尼克梦,一回学校就和男朋友分手了。死宅,是没有竞争力的。(除非你是肖奈)

      毛鸽在亲故圈里拼死拼活地刷动态,因为颂伊弟弟是个别扭狂,三秒两分的要隐藏或者删掉,毛鸽呢,火速保存,竟有近百张照片。前些日子怀疑颂伊的视角像是在居民楼里,莫名惊惧,他是有独窝了吗。帅哥有独窝可谓是一切祸乱的根源,于是,刷得更勤。还真在吃完饭,取了快递,回寝室坐定给刷了出来,是篇推文,开门见山——最近这个学期搬出来自己住了,舍友都用邪恶的眼神看着我,但是其实只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出来住舒服,哈哈哈哈哈哈。毛鸽还没看完就要炸毛了,硬是死咽了咽唾沫看了下去。颂伊自己粉刷了墙,配了席梦思,装了桌子、电脑,甚至养了多肉,买了香薰机。真是好男孩啊,随手就转发给了尹书俊,用作教育范本,才大摇大摆地呈给布娘娘,红娘娘观瞻。布娘娘咂了咂嘴,暂时无言,红娘娘一目十行,“嗨,这小子会过日子啊。”毛鸽抢回手机拉到最后,蹶起屁股和嘴,“你看,这个——这桌子有两部手机啊!而且那床也是大床……”红娘娘眼珠一转,“那不一定,他那土豪劲,使俩手机也不能怎样。”布娘娘插话“总觉得没这个必要啊,咱现在离食堂离教室多近。”毛鸽脸上一青一白地,也不知郁闷什么劲儿。书俊回复了“这啥”“我男神他搬出去住了”“啧啧,有钱人家,眼光有进步啊”“打你丫的”。尹书俊是毛鸽高中同桌,坐过了大半个高中,独独高考前夕主动调开了。末了,又要学建筑,说是看了《建筑学概论》,现在是有话聊,但是,不同校不同省。

      毛鸽坐在厚厚的屁垫上,一口老嗝打不出来,拨弄了一下台历,“哎呀,明早有羽生结弦比赛。所以今晚我要敷个面膜早早睡去,去梦里给他加油。”面上一副花痴样,内心早被那个该死的黄金屋搅浑了。好在根本闲不下来,有个陌生头像来聊天,劈头就问“你跟游子弋什么关系?”毛鸽双腿往杆上一抬,挑挑眉:丫的,能有啥关系。回“不是什么好关系”“那你没事加我干嘛?”“啊!?我加的你呀”毛鸽脑袋一歪想起昨晚扎老太太去世那事炸开后,自己又多刷了一下空间,无意识总结到这个给子弋点赞的狂魔,扒了扒觉得风趣,以为是子弋高中哥们儿现在又和书俊在一个城市便加了。这尼玛太狗血啦。“我是个妹子,不是哥们,我对子弋有意思”毛鸽失笑“没事跟我急什么,喜欢就□□啊表白有什么用”“我自有分寸”“你们高中同学?”“不是,网友。我还在读高中呢,但我和你们是一届的”“哟,高五呢”“我是97年的,正好”“那我也还是姐姐[吐舌头]”“。。。。。。”毛鸽给这事逗乐了,觉得年轻真好,没上大学那会儿都挺有能耐的。

      孰忙孰闲,挨到了晚上,周五晚操场有露天电影,天气并不好。毛鸽只身看过《分歧者1》和“缝缝补补”(红红布布)看过王宝强配音的《我的个神啊》一起缅怀《三傻大闹宝莱坞》里的不羁岁月,再无其它。舒服而火热的夜晚开始了,没有课的里面除了去蹭法语课的喻红都没干正经事,谁也没注意到那两声闷闷的春雷。事实是,喻红才是那个一个老公都没错过,又还健忘加脸盲的追剧控。而小布呢,尽可能大声而嗲气地跟家里聊视频:“诶——婆婆”,也尽可能无声无息地和男友聊天,谈情说爱。另外一个室友呱呱呢,一定会回来得晚,典型两头不见君素颜。毛鸽在干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思考或者在织梦吧。上一个方案被否了,还有人侃像猪圈,像坟场。猪圈和坟场因为毛鸽这一小栋联系到了一起,彼此也会无奈吧。突然光圈喵喵叫着进来了,踱着优雅且倨傲的步子四处环视。毛鸽心想:丫的,来过多少次了,还是这副鬼架势。一边轻轻地喵喵喵一边竖起一张大大的KT板轻拍她屁股送了出去。光圈也不容易,上学期产崽那段日子又冷又苦,还会被阿姨赶。有一次毛鸽买了点干粮放她旁边时,她闻到了走道另一头的阿姨就整个弓了起来,能看到皮毛之下青筋暴起。所有的母亲都会有的一面,嘶吼着,张牙舞爪着护崽。毛鸽会买那么点干粮呢,也是因为宗宪在寝室里养了只白猫,日常卖萌,很白很机警很受之坦然的喵尼玛。

      做一只猫能有多幸福呢?做一只有人养,有男神养,有不止一个男神养的猫,大可以想见,那可是声名远播,鸡犬升天。毛鸽送过一个装了九只毛线球的盒子给宗宪,通过快递还没有留名只写“这是给喵尼玛的”弄得快递那的小姐姐又新奇又无语,这种快递不动,人动的事也亏毛鸽想得出来。宗宪当天发了条亲故圈——不知是谁这么好送了这个给尼玛,尼玛收到了,谢谢,哈哈哈哈哈哈。那个时候呢毛鸽正在机场排队过安检,乐呵得在空气里游起了狗刨式,一脸被宠幸的样子,同行的季铃铛一定是满脸黑线,却也得承认苍朗的冬日气氛暖和了许多。后来,喵尼玛收到的礼物花样百出,应有尽有,有由宗宪代收的,也有由其他几人代收的。至于这个带尼玛上天的人是毛鸽还是宗宪就不做评论了。

      毛鸽洗完澡,吹干头发,一边撕面膜一边示意布“诶!”小布翘着二郎腿,长长的睫毛媚媚地一刷,一张恬淡的脸儿开花似的。女神秒变女神经,念咒似的“不可以笑,面膜会掉。”毛鸽是个嘴大的,轻颤了颤,面膜就各种……各种……大鹏展翅?

      之前没提过毛鸽梦境强大一事,她不仅说梦话,还说重庆话、普通话、英语及鸟语,频率不高,还不招人厌。早年看《盗梦空间》的时候,毛鸽的反应是“切,幼稚。”因为毛鸽在梦中能力更神勇,她比手画脚地跟红和布说,她在梦里造了个wonderland,俩人互相看看,;类似翻白眼地礼貌地点点头。毛鸽被其父称为五毒教教主,因为她有时候真会一晚上就梦了个精光。有的人会说梦到蛇好啊,蛇是小龙;有的损友会说梦到蛇那跟男性生殖器有关啊。毛鸽细想想,的确是毛绒玩具一样的贪吃蛇,不怎么吓人呢,也无所谓。这一头敷着面膜半躺着,睡熟了。

      另一头喵尼玛蜷在宗宪大腿上也睡得香。突然宗宪顺顺尼玛的背拔了根橙色的毛,这一下却把毛鸽痒醒了,贪婪地吸了一口“啊,男孩子才有的大树的香气”感觉自己的话听来竟是一声长长的喵,毛鸽不淡定了,悄悄眯开左眼,有些昏暗,摸不清状况。索性撑起身子,立马头又给撞疼了,平时睡觉最多左撞墙,右撞栏杆,也没撞过天花板啊,而且天花板上的夜光星星咋没发出幽幽的挑逗的光呢。伸手去揉头,竟然够不着,“什么玩意儿,什么玩意儿?”又听到完全同步的两声喵,还有一点嗷的韵味。这时正上方像广播一样传来“嘿,尼玛。”这声音谁的?毛鸽睁着慌乱的眼睛仰头,这过程中看到了触手可及的男孩子的牛仔裤,牛仔裤褶皱,T恤下摆,平坦的小腹,还有,还有宗宪那个毛鸽作为屏保的侧仰着头的那颗柔美的喉结。毛鸽已经抖起来,抖得宗宪宠溺一笑,双手一捞把它架了起来。飞一般的感觉让毛鸽眼神放松了一下,四肢也乖巧地自然下垂。只是四目一对上,你能想象一只猫挂着古瓜脸吗?显然宗宪之前也没这样子合成过,别过头让室友过来看尼玛最新表情包。“我不要啊,这很怂啊。”还是一声喵,有些惨淡。突然有个男生伸手捏了一下尼玛的尾巴,问:“尼玛,去哪浪了,尾巴坏了?”毛鸽挥了挥爪子再蹬了蹬脚,发现找不到控制尾巴的神经,换了个sorry, I don’t understand的表情,四个人同时忍俊不禁。忍什么俊,眼前全是帅哥,毛鸽觉得心脏变小了,也还是心花怒放中。

      “这个梦不错啊,这得记牢了。”毛鸽心里想着,在宗宪桌子上没羞没臊地适应起尼玛的身体。“认识大半年了,原来是母的吖”又是一声喵,自得放纵的喵。宗宪因这一声,停下游走的鼠标又望向尼玛,毛鸽有点羞有点幸福有点谄媚地报之一笑。这一刻因为宗宪的呆滞显得格外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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