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欲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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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么吵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金瑜抓起身边的一个枕头朝着门的方向丢过去。
外面的仆人一听，房间里传出了声音，恭敬道：“瑜少爷，这都到未时了，已经不早了，您看要不要起来...”
仆人隔着门话还没有说完，门就打开了，金瑜伸了个懒腰道：“轻羽呢？你候在这里干嘛？”
“六管事病得急，江公子已经过去陪着了。江宗主让小的在这候着，等瑜少爷醒了，请瑜少爷过去一趟。”仆人回道。
“轻羽爷爷病了？那我得先去看看。”金瑜睡意去了大半，绕过仆人要走。
仆人追上去挡在路前说：“瑜少爷，魏先生早上昏过去了，到午时才醒呢，江宗主这才让小的一直候在这里。”
“什么？我师傅好好的怎么会昏过去？怎么不早来叫我。”金瑜丢下仆人，自顾自往江晚吟的住处跑去。
江轻羽端着刚煮好的药坐在床边，对说：“爷爷，喝药了。”
老人靠在床头闭着目，听见孙子喊自己，慢慢睁开眼睛，轻轻地喊了声“轻羽啊。”
江轻羽舀起一勺药吹了吹，说道：“爷爷，大夫说了，吃几贴药就没事了，可能是孙儿生辰闹腾得太晚，您一高兴情绪太激动了，才...”
老人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江槿，你跪下。”
“爷爷？”江轻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爷爷突然要自己跪下，但是怕老人家情绪不稳，把药搁在一边，撩起了袍子跪在了床头边。
“你还记不记得，爷爷给你取字的时候，和你说过什么？”老人面露痛色，话却说的连贯，不带犹豫。
江轻羽心中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仍是认真答道：“孙儿记得，死有重于泰山，亦有轻于鸿毛。轻羽，紧记江家家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重大义，轻生死。”
老人直起身子仔细地看着江轻羽的脸说：“好好好，我的孙儿，最乖巧懂事，眼下江家有一件大事，爷爷想让你去做，你愿不愿意？”
江轻羽回道：“爷爷说过，我们祖孙二人全靠江宗主庇佑才能有今时今日的日子，但凡能够帮得上江家的地方，定要不顾一切的去做。小事尚且不敢推辞，何况是大事，全听宗主吩咐。”
“轻羽啊，把你的金丹献给魏先生。”
江轻羽第一次觉得莲花坞其实不大，从爷爷住的院子走到江宗主住的地方，走了一阵子就到了。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江宗主提自己要献丹的事。爷爷一早去了祠堂向逝去的江枫眠夫妇上香，听到了江晚吟要把金丹还给魏无羡的打算，一着急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众人才说六管事得了急症。
“轻羽，你爷爷不是病了吗？你不在边上照顾他，怎么走到这里来了？缺药材吗？”金瑜看到江轻羽出现在江晚吟的院子门口，略带惊讶。
“呃，爷爷病了有些琐事不能处理，让我来和宗主禀报，看是不是换个人去处理，你也知道，莲花坞这么大个家，杂务不少，之前都是我爷爷管着。”江轻羽编了个借口搪塞道。
“嗯，我师傅和师爹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了，我师爹把我师傅脸都给划了，我问师傅发生了什么，他却一句话都不肯说。我师傅看着病得不轻，我得把师爹给找回来，不然到时候他肯定得后悔死。这一路没什么事儿，你就别跟着我去了，安心留下照顾爷爷吧。”金瑜看着江轻羽愁眉不展，想着他一定是为了爷爷的事情挂心，拍了拍江轻羽的肩膀，说明了行程，好让他安心地去照顾爷爷。
“嗯，瑜少爷，那你一路小心些。轻羽，轻羽就不陪您去了。”江轻羽在心里默默地说，或许，我再也不能陪着你去更多的地方了。江轻羽看金瑜正好要出去，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样就不用再想其他法子去支开他了。
“放心啦，我走了啊，等我回来。”金瑜笑着挥了挥手道别后，转身离去。
屋内魏无羡醒着。
魏无羡看着帐子上方道：“江澄，你找些人看着点金瑜，现在谁和蓝湛提到我肯定得倒霉。”
江晚吟站在床边道：“那女人我替你打发走了。”
魏无羡轻轻地道了声：“谢谢。”
“魏无羡，你还真是习惯把自己说过的话，吃回肚子里啊。你真打算让那种女人帮忙生孩子？”江晚吟并不打算就这样绕过这个话题。
魏无羡笑了笑道：“江澄，一个人要是喝多了，其实什么都干不了的。我只是让蓝湛以为是真的而已。”
江晚吟讶然：“你故意气他走的？为什么？你不知道你...”
“江澄，我想过很多办法。想过死了之后，要是听到蓝湛弹奏问灵，我就压在他的琴弦上，不让他弹。想过会不会有人再献舍一次，或者就不停的夺舍别人。甚至想过，等我死透了，让金瑜用我教他的方法，把我做成温宁那样。我都想过，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也不会是蓝湛想要的。”说着说着魏无羡闭上了眼睛，觉得很累。
江晚吟在祠堂想好了的说辞，此时已经烟消云散了，“魏婴，我...”
魏无羡闭着眼，声音清冷道：“江澄，我也更怕你做傻事。有些滋味，我尝过就好了。莲花坞需要你，江家需要你。如今的局势，你应该看得明白，金家不是从前的金家，聂家也不是从前的聂家。”
“那你怎么办，你要让我眼睁睁地看你去死吗？”
江晚吟在屋子里实在是憋闷，走出屋外，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看到在门口站着的江轻羽，心里烦躁，说道：“有要紧事吗？若是没有晚些再来回。”
江轻羽在门外站了有些时候，之前屋内的对话，除却一开始两人声音稍轻的部分没有听到，后来两人声音渐响，他在门口停地一清二楚。
“江宗主，我有办法治疗魏先生。这里不方便说话，去您书房可好？”江轻羽朝屋内的方向撇撇头，示意此地不宜多言。
两人到了书房，江晚吟只当江轻羽前来只是宽慰自己，原想着稍微应付几句就让他退下，岂料，他刚坐下，江轻羽就恭敬地跪在了他的面前。“轻羽，你这是做什么？有话起来说。”
“江宗主，我和爷爷一直在江家承蒙您的照顾。莲花坞也好，云梦也好，您都是顶梁柱，万万不能有所闪失。这五年来，我一直也受魏先生地照拂，江槿愿意剖丹，献给魏先生，还望宗主成全。”江轻羽一字一句说地平静。
可听到这话的江晚吟就不平静了，一拍案道：“胡说什么。剖什么丹，魏先生不过是身体不适，静养几日就好了。听说你爷爷也病了，你不在他老人家身边好生照料，却跑这里来说这样的混话。你刚才说的话我都没听到，你给我出去。”
“江宗主，今日碰巧，我去了祠堂打扫。还请，江宗主您成全。”江轻羽说完之后一拜到底。
江晚吟摇了摇头道：“成全？你要我成全你什么？你爷爷是我的师弟，他就你一个孙子，他就指着你能做仙门新秀，你要是出了意外，你爷爷还能指望谁去？”
江轻羽知道这样是无法说服江宗主用自己的金丹去救人的，深吸一口气，拔出了佩剑“雁落”，反手一握朝着结丹的位置，偏右三寸避开了要害，狠刺下去，一声闷哼，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撑在地上保持着平衡，不让自己倒下。颤声说道：“江宗主，江槿心意已决，若宗主不愿意成全，江槿在此亲自掏出金丹奉上。”
“真不愧是魏婴教出来的，一个个都争着要去当英雄，我说的话是不是已经没有人听了，你们都当我是死的吗。”在江轻羽拔剑的时候，江晚吟吃了一惊，不敢耽误，紧忙绕过桌子，走到伤口正在不断流血的江轻羽的身边，动手封住了他伤口周围的大穴，示意江轻羽不要乱动。
江轻羽忍着剧痛说道：“江宗主，要快些。趁着瑜少爷不在，千万不能让瑜少爷知道。”
江晚吟看着面前这个脸色惨白的少年，不禁想着，当年魏无羡在不知明的荒山上，会不会也是这样。
“温情，他会好起来的吧？”魏无羡看着换完金丹后还在沉睡的江晚吟道。
温情伸出手要去替魏无羡号脉，“嗯。他已经没有大碍了，到是你，没有了金丹，让我给你看看，该怎么调养。”
“不用了，我待在山上不方便，万一你的麻药提前失效了，让江澄看到我怎么办，我还是去下山等他好了，等他来找我.....”魏无羡挥挥手，一副算啦算啦，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温情皱起眉头道：“魏无羡，你总要面对他的，难道你打算躲他一辈子吗？”
魏无羡收了笑：“至少不是现在，温情，不能让他知道，绝对不可以。我就把他拜托给你了，麻烦你照顾他，谢谢。”
江轻羽见江晚吟似是没有专注在听，只好紧紧地握住的江晚吟地手，再三嘱托。江晚吟感到手臂被人捏得重了，回了神，说道：“你放心，我听到了。我先找医师给你包扎伤口，换丹之事，我和医师商量之后再做定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不欲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