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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神器被盗引风波 ...

  •   白云苍狗,一晃十六年。
      夜已深,大庙寺除了常年灯火不灭的三重宝殿和藏经阁外,只余东侧最末间的僧房还存有光亮,颇有点透明而略似玻璃的明瓦窗上,映出房内随风摇曳的烛火。
      屋内陈设一木桌、木凳、木床,床中央一个隆起的物什,打近一瞧,是个约莫15岁的娇俏丫头,此刻大被蒙头躲被窝里正孜孜不倦翻着一本连载的期刊连环画。讲的是女中豪杰楚姣姣仗剑天涯的英雄豪史。
      小姑娘看的进兴时还拍手称快“打得好!”说完又乐此不疲的看着,烛火摇曳,一晚就在那不断翻动的书本中悄然过去。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屋里的女孩不耐的问着。
      “我,师父喊你去吃早斋”门外传来的男声也夹杂着些许不耐
      “哦,稍等”女孩听出来者是和自己一直不对付,拌嘴如吃饭的小师兄瑾瑜,小声吐槽两句后起床穿衣。
      小师兄瑾瑜面容姣好,温润如玉,文采斐然,是十里八乡公认的翩翩佳公子,不过这是外人对他的评价,在慧清眼里他不过是个书呆子,软柿子,从小到大的嘴绊子。
      “咿呀~”雕花木门打开后一个身着浅灰开襟外褂,瓷白对襟小衫,及踝淡黄色棉布百褶裙的女孩蹦跶出来,清晨阳光浓淡相宜的笼在她身上,隔着空气中浮动的尘埃有些朦胧,让倚着柱子抱怨的瑾瑜有些微怔。
      半绾半披中长发,一点标准美人尖,一双圆眼杏眸,不妖不媚灿若星子,身量苗条,灵韵气质,恰似一块上好的未经雕琢的凝脂琼玉,颦笑间散发着沁人的流光。
      瑾瑜暗自感叹“什么时候开始,以前调皮蛮横的小丫头竟出落得犹如碧湖的荷花一般,清新脱俗了?”
      作为大庙寺住持的亲传弟子,失神也不过片刻,随即收敛好情绪,面冷调侃道“女孩子家做事磨蹭的很” 语毕旋身,径直走向积香厨。却不想杂乱疾行的脚步还是泄露了内心的兵荒马乱。
      “莫名其妙!”慧清见他冷着脸小嘴一厥嘀咕一声,也哼哧哼哧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直超前方瑾瑜。
      看她孩子气似得背影,瑾瑜直觉有趣。忽的,瞥到了她左手带山桃木木鱼佛珠手串,面色稍沉。因师父夜观天象慧清命中定有一大劫,所以特地为其做了此物,好在危难关头为她挡掉一次灾难。
      身子慢慢靠近一股脑往前走的慧清,漫不经心的语气“师父最近让你读的经书参透的如何了?”
      慧清两眼滴溜溜一转,想着昨晚熬夜读完了的连环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参的差不多了~”
      慧清一心想成为仗剑江湖、惩恶扬善的女英雄,可无奈从小体弱多病,身底子不具备这种素质,所以成了寺中一不打坐参禅,二不习武健身的游手好闲之人,也只好借着些文学作品告慰空虚的精神。
      盯着慧清带着红血丝的双眼狐疑道“你可别糊弄人,师父让你读的准是顶有用的,免得日后你的灾啊难啊的来了,看你不你干瞪眼!”
      “不是还有你嘛~你这么厉害,还能让我有事不成”慧清听出瑾瑜是关心自己,笑逐颜开,旋即奉承道,心想“反正有你一个垫背的,灾啊难啊的来了也不怕。”
      瑾瑜听后果真受用,转念一想“也是,这么多年了小丫头一直平安无事,反正有自己一直盯着也出不了什么岔子”遂面带喜色往前走着,全然忘了当年小丫头来寺庙时对自己的欺凌打压。
      善哉——色字头上一把刀!
      二人还未到积香厨就被飘来的饭菜香味勾得魂都出来了,想必施本婆婆已经做好饭了,脚下也加快了步伐,暗自羡慕着大师兄施惶有位厨艺精湛的妈。
      如是想着,迎头撞上了二师姐追忆。
      “慧清你又迟到了,肯定昨晚躲在被窝看连环画了吧!你都不知道今天施本婆婆做了多少好吃的,像镇上闻香楼的水晶包、玫瑰酥饼、紫薯糯米团子#@#~%噼哩啪啦……”慧清翻了个白眼暗想“知我者,追忆师姐是也”。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慧清此刻不禁有些黑线,要说这追忆姐什么都好,花信之年,生的肤若凝脂,眉梢带娇,一双凤眼微微上翘,说不出的千娇百媚,一头乌丝利索束起,又平添了些英气,重点是追忆师姐是个武痴,又根骨精奇,练得一身好武艺,而自己只有羡慕的份。但,话太密,与她对话除非她等她说完否则你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
      “大师兄!”慧清在被追忆的口水淹灭之际,眸光一亮。
      自打两月前慧清路过师父门前听到里面有的争吵声,本想走近听听,结果就见大师兄面带愠色地从屋里出来了,转身就看见师父坐在红木摇椅上沉思。
      慧清向他招了招手,施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回应,慧清见此也不气馁,因为师兄一向寡言鲜与人交流。
      慧清拿着自己的专属坐垫屁颠屁颠的挨着他坐下,用只有彼此才能听清的音量道“谢谢师兄昨天给我带回来的连环画”。
      两人你来我往的悄悄话这让原本坐在慧清边下的瑾瑜很是吃味,心下怨念颇深“怎么也不见这丫头对我这么热情啊~”
      施惶眸色些微闪烁,若有所思后又沉了几分,客气的回了句“师妹喜欢就好”。
      慧清笑的一脸灿烂“喜欢喜欢!”然后用余光瞟了瞟左手边的施惶,暗暗崇拜着。
      大师兄施惶年过弱冠二、三载,身高八尺,剑眉星目,言语举止一丝不苟,行事做派老成练达,只是常年受哮喘病的折磨,眉间融着点点积郁,不笑的时候总是双唇紧闭,给人高冷严肃的感觉,不过笑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话说自己还从未见他笑过,这也是在这大庙寺里除了自己没人敢亲近他的原因。
      咦~莫不是江湖郎中所说的——面瘫?!
      慧清暗暗腹诽,抬头看见施惶冷硬的侧脸,嘿嘿一笑“原来师兄还有这样的难言之隐,自己一定要帮帮他”
      “吃饭就吃饭,干嘛笑的一脸猥琐模样,一点儿姑娘家的样都没有”坐在慧清对面的瑾瑜酸溜溜的对慧清说道。
      “哼~”小丫头伸手拿了一个水晶包往嘴里填,大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气概,实则——“混蛋瑾瑜,我没有姑娘家的样子,你有!你有!你全家都有!”
      事后,慧清仔细一琢磨,他全家不就是我全家吗?
      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大庙寺虽大但包括她师父和施本婆婆在内却只有寥寥的6人,而慧清同门四人均是他师父从外面带来的,均不知家在何处,父母是谁,姓甚名谁,现在的名字也都是师父给取得,相同的际遇让几人亲如一家。
      对了,更准确的说来施惶是被其生母送到寺中的,而施本婆婆是他的养母。
      “施惶,灵宝寺住持近来可好?”坐在主位上的住持夹了一个水晶包放在慧清的碗里,不疾不徐的问着自己的大弟子。
      “回师父,云裳大师一切安好,让我向您问个好”施惶停下手中的筷子,端正了身子回道。
      “嗯,两个月来长途跋涉你辛苦了”老主持嘴角微弯,双目带笑的看向施惶,欣慰道。
      “回师父,不辛苦”施惶努力掩饰着眼底的倦意,忙回道。
      “那就好,为师还有一件事想让你去办”老主持面带微笑,抬手又将几个水晶包夹到慧清碗里。
      “……是,师父”施惶回道,语气里听不出不出什么情绪。
      一直与碗里的水晶包奋战的慧清听到二人对话一个机灵,抬头看看师兄依旧紧绷着的脸,又看了看师父依旧笑如春风的脸,没什么变化,但总感觉到有些微妙。
      近半年来师父总是让大师兄东奔西跑的,难道是有意让师兄当接班人?
      不过老住持虽年过花甲,却鹤发朱颜,神采弈弈,常身着一件白色棉布袍,走起路来平稳有力,不徐不缓的,颇有仙风道骨之韵,也不像是会提前闭关悟禅的样子。
      慧清在心里狠狠地摇摇头,对于他的师父她一向看不透,一双阅人事无数的双目炯炯有神,犀利又不失温柔,总是若有若无的带着某些自己读不懂深意。
      “不知是何事要让弟子去做”施惶见老主持一直悠闲的喝着早茶,开口问道。
      炎热的夏季,聒噪的蝉鸣夹着热流。
      施惶鬓角有细密汗珠流过。
      老住持轻轻摇晃着瓷白玉杯,缓缓开口“寻找霸百的下落”
      施惶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双唇微抿,很快的敛好情绪。
      明明是简短的几个字却在几人之间引起不小的骚动,环顾一周每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气氛说不出的古怪。
      “霸百”乃是镇寺之宝,状如镰刀,见血封喉。有人传是上古神器,浩然正气之人用之平定天下,造福一方;心生歹意之人用之,祸乱人间,战火不断。
      只是目前除了释夋大师的后人便没人能知晓这使用神器的法子了。
      “师父的意思是霸百丢失了?”瑾瑜惊得张大了嘴巴,刚吃进去的紫薯糯米团滚落到一旁的追忆手边。
      追忆双眼微眯,嫌弃的剜了瑾瑜一眼,木筷一挑,圆润的糯米团子跳桌“自杀”了。见此,瑾瑜吞咽了下口水,松开了刚夹住的糯米团子,转向隔壁的肉包子。
      追忆左手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淡定的分析 “距离上次霸百出事正好过了一个甲子,想必此次事件是有人精心部的局”说完转向依旧喝着茶的老主持,眼里闪烁着丝丝光芒。
      老住持别有深意的望了眼一旁莲池里的荷花,不置可否。
      霸百虽有释夋大师加持的封印,但却有一弱点——每逢一个甲子那封印便会松动一个时辰。
      “且不说对方如何得知霸百与这时间的微妙,单凭能够不引人察觉,避开藏经阁星罗密布的陷阱偷走神器这一点,此人也绝非等闲,不过这个月刚给藏经阁涮了新漆,那时并未发现有何异同”瑾瑜拿着包子,余光瞥向在地上挺尸的团子,面带可惜状。
      慧清双手撑着肉呼呼的脸蛋,小脑袋做拨浪鼓状,听着几人的对话。
      他们说的太隐晦,慧清东一句西一句的听不很明白,只知道有不得的东西不见了,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这个“闲人”对庙里诸多事情都不甚了解。
      施惶一直保持着冥思的状态,他逆着光又略微地下头,让人看不大清他的表情,只是坐在他一旁的慧清无意中瞥见了他眼中的阴郁,冷如秋雨般绵密却又像是一团烈火熊熊灼烧。
      从没见过如此的师兄,即使他不爱笑但眉宇间总是填满了儒雅,此刻的他是慧清从未见过的,不免有些忌惮,身子不自觉的朝师父那边挪了挪。
      察觉了小弟子的异样,老住持抬手揉了揉慧清的细发,像是安抚,满眼的宠溺。
      慧清感觉到额前大掌上传来的温度,不安的心似是被安抚了,莫名的很依赖这种被保护的感觉。施惶几不可察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袖口下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
      饭桌上几人各怀心事,最终以老住持的一句“为期一月”草草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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