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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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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表对南齐公主一行的重视,参加接风宴的人很多,朝中大臣多数参加。盛帝坐上位,左下潘阳公主和十七皇子,右下坐太子和恒王,之后左右依次是使臣一行与宁安王与众大臣。
歌舞助兴,相谈甚欢。
穆恒泽却没有心思看美人柔美的舞姿,只是盯着对面坐在太子身边看似比自己年纪还小的男子很是困惑,那人是谁?恒王?盛帝的弟弟?但为何如此年轻?而且席间太子对他可谓关怀备至,那位年轻的恒王看起来心事重重,一直苦着一张脸,但太子一点也不介怀,反而替他夹菜,跟他说话哄他开心,不知为何这情形看着穆恒泽眼里极为刺眼。
“弟弟在看什么?”潘阳公主悄声问道。
“啊,没什么。”听到姐姐的声音穆恒泽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明显,收回目光,举起酒杯掩饰道。
“恒王跟太子感情真好。”潘阳说道,语气中隐约带着一丝羡慕。
“姐姐认识他?”穆恒泽顿时来了兴趣。
“不认识。”潘阳摇头,“来之前听舅舅提起过,说这位恒王是宁安王的儿子,深得太后喜爱自小便养在身边,还破例三岁就封了王,想必也是与太子从小一起长大,自是感情不一般。看这次排位就能看得出来这位恒王有多受宠,照常理来说恒王是宁安王之子,应该太子与宁安王一桌,恒王再挨着宁安王坐,可事实并非如此,这么大的场合座位不可能随意坐错,只能说这位恒王很不一般啊。”
“太子就没有别的兄弟了吗?为何不见他们?”潘阳公主这么一说穆恒泽心里愈发不痛快。
“你有所不知盛帝子嗣极少,只有一位皇子一位公主,均是皇后所生,公主已经出嫁不在宫中,据说本来还有一位皇子的,不过刚出生便夭折。”潘阳低声道。
这里面涉及的宫中秘闻穆恒泽没有兴趣探究,他只是看着对面的那位恒王越看越不顺眼。突然恒王起身起离席,太子跟了出去。
“姐姐,我肚子疼出去一下。”说完穆恒泽就捂着肚子离开。
他们去哪儿了?穆恒泽出来后两人已经不见,只能四处瞎转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宁宁!”是太子的声音,穆恒泽忙循声走过去。
“宁宁你怎么了?为何突然离开?”楚宁旭拉住恒王。
“我,我,我只是担心皇奶奶,我想去看看她。”楚宁浩眼神闪躲。
“别骗我,我们出来时刚看过皇奶奶,她已经睡下了,你是听说了崇国寺的僧人要来才离开的吧。”
“我......我想见延寂但我又不能见他,我要离开回湖城。”楚宁浩说着竟哽咽起来。
“宁宁,别孩子气,皇奶奶病重你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据我所知父皇只是邀请了崇国寺的主持和几位高僧,延寂不会过来的。”楚宁旭替他擦擦眼泪安慰他。
“可是,可是,我想他,我想见他......”
楚宁旭叹了一口气,宁宁从小就喜欢那和尚,现在才回来不久就日思夜想,那和尚其他都好只可惜是个和尚,而且还是个男人,有父皇的先例在皇祖母是不可能同意的。
穆恒泽想走近一点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躲进草丛中,刚蹲下没多久便感觉有东西缠上脚踝,以为是草藤也没在意伸手去摘,刚碰到一片黏糊糊的东西就感觉被咬了一口,还在往上窜。
“啊————”穆恒泽吓得跳出来。
“十七皇子?”楚宁旭看见跳出来的穆恒泽很是惊讶。
“蛇,有蛇!”借着灯笼的亮光穆恒泽终于看清刚刚咬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不敢动弹,怕蛇继续往上窜。
楚宁旭看见一条三指粗的蛇正缠在穆恒泽的腿上,无法确实是什么蛇,更加无法确定有没有毒性,不敢轻举妄动:“宁宁,快去叫太医过来。”
“好。”恒王此刻也顾不得伤心,赶紧跑开去找太医。
楚宁旭捡起两根树枝慢慢向穆恒泽靠近:“别怕。”
虽然不受父皇宠爱但不管怎么说穆恒泽也是一皇子,而且有皇兄和长公主撑腰,在宫中自是娇生惯养,虽然调皮捣蛋爬树掏鸟窝的事没少做,但被蛇缠上还是第一次,吓得腿软。
楚宁旭想要用树枝将蛇挑起,但无奈缠得太紧无从下手。
“你别过来......它会咬你的,我已经被咬了,没关系的,你是北楚太子不能有事......”尽管心里害怕想要有人解救自己但看见楚宁旭在这样帮自己却还是更加替他担心。
树枝不顶用楚宁旭只能动手,扔下树枝,一只手远远地伸到前面左右晃动吸引蛇的注意力,另一只手绕道蛇头背后。蛇被左右移动的手吸引,吐着蛇信,发出嘶嘶声以示警告,楚宁旭趁机掐住蛇头,将它控制住后急忙解开蛇神绕在穆恒泽腿上的部分。
“太医,快,就在前面。”恒王带着太医匆匆赶来。
终于从蛇的缠绕下解脱出来的穆恒泽瘫软在地,看着抓着蛇的楚宁旭久久不能回神。
“张太医快看看,这是什么蛇?有没有毒?十七皇子被咬伤了。”楚宁旭双手举起蛇让太医辨认。
“只是普通的水蛇,并无毒性,太子大可放心。”张太医仔细看清是条无毒水蛇后也是松了口气,别国皇子在本国受伤可是大事,处理不好可是会引起战乱的。
听说无毒后楚宁旭便将蛇扔进水池里,叫来内侍:“去查查今日是谁当差,花园里竟出现这等危险的东西,该撒的药粉有没有按时撒,还是偷懒没做?”
话音刚落旁边的一小太监便扑通跪下:“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奴才,奴才见已近深秋料想不会再有蛇虫之类的便没再......谁知,谁知......太子饶命,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拖下去杖责二十。”
“谢太子不杀之恩,谢太子。”
小太监被拖下去,周围的宫女太监也都被遣散,楚宁旭走到穆恒泽身边将他扶起:“你还好吗?”
“好......”穆恒泽盯着楚宁旭痴痴的。
“请太子将十七皇子扶到亮处,下官好为皇子清洗伤口。”张太医开口道。
“去凉亭吧,那里灯笼多。”恒王提议。
楚宁旭将穆恒泽扶到凉亭处坐下,恒王提灯照着让张太医给穆恒泽清洗伤口,灯笼照亮的不仅仅是周围的黑暗,还有穆恒泽的心。
他还和以前一样温柔,就算记忆会忘,但感觉不会变。
“孤脸上有东西吗?”见穆恒泽一直盯着自己看楚宁旭不禁疑惑。
“没,没什么。”穆恒泽忙转移视线。
“好了,待会儿下官再开一副安神的药熬好后让药童送来,十七皇子服下后今晚便可安然入睡。”张太医收拾药箱。
“多谢太医。”穆恒泽道谢。
“皇子客气,下官告辞。”张太医背着药箱离开。
“十七皇子受惊了,今晚与长公主暂且在宫中住下,好让太医方便查看。”楚宁旭趁机说道。
“好。”穆恒泽一点也不推辞当即答应下来,“时候不早,我们快回宴会会场吧,不然姐姐会担心的。”
楚宁旭点点头转身对恒王说道:“宁宁,今晚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父皇和皇叔那边我替你去说。”
“也好,那就有劳殿下。”
“你我之间还需如此客气?”
“太子殿下和恒王感情似乎很好。”恒王走后穆恒泽随楚宁旭回宴会处,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嗯,宁宁从小在宫中长大,若不是随皇祖母去了崇国寺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生疏。”说起恒王楚宁旭忍不住涌起淡淡的忧伤,当年那个一直围着自己转的小跟屁虫现在总是围着别人转了......
回到大厅宴会已接近尾声,潘阳公主见到穆恒泽手上包扎的伤口忙问是怎么回事,穆恒泽大致说了下情况,只是将自己尾随楚宁旭出去改成了偶遇。
闻言,潘阳公主端起酒杯下座来到楚宁旭面前:“潘阳替弟弟谢太子救命之恩。”
“公主客气,让十七皇子受惊是北楚招待不周,孤应该向公主赔不是。”楚宁旭举杯敬潘阳。
“公主和太子殿下就不用相互推谦了,这次的事虽是意外,但也正预兆了我南齐和北楚两国将会像今晚一样互助友好,甚至更近一步。”于梁栋笑道。
“使臣言之有理,为了两国的情谊举杯。”盛帝举起酒杯,在座的宾客纷纷响应,宴会在众人的祝愿声中达到高潮。
宴会散后,楚宁旭依计将潘阳公主和穆恒泽留在了宫中。
“今晚你做得很好。”盛帝留下楚宁旭单独谈话。
“谢父皇。”
“他们留在宫中的期间你好好照看,不管那个十七皇子是出于什么目的过来的,你都可以与他趁机亲近,打探实情,恐怕南齐现在的朝局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动荡。”
“儿臣一定多加留意。”
“潘阳公主朕看还不错,知书达理,花容月貌,你也趁机多和她培养培养感情,哪有什么感情不是相处出来的,别再说些孩子话,你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该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
这个问题楚宁旭依旧没有答话,他不想再跟父皇吵,也吵不出结果,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此认输服从父皇的旨意娶一个自己刚刚见面的女人为妻,只要还没成亲就一定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