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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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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不肯从墙头上跳下去,“逝者已逝,还是不要打扰了为好。”
卫玉笑了笑,也不勉强她跳下来。她随意的靠在玉颜的墓碑上,一副恣意闲适的模样。
“殇王,知道吗?”
潇潇眨眨眼,无比认真说道,“我家在一个偏远的小地方,没什么见识。”
潇潇明显是在胡说八道,凭着这段时间她对潇潇的观察,料想她的出身决不简单。而且这段时间见她故意装乖卖蠢,决计不是她所说的没什么见识,反而是心机深沉的很。
“殇王,大旬皇帝的嫡亲弟弟,当今太后的小儿子。他看上了玉颜,想带走她,玉颜不肯便寻了死。”卫玉三两句说完了经过,饶有兴趣地观察潇潇的反应。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潇潇是了解玉颜的为人的,她容颜倾城,身材妖娆,舞技不俗,进了碧迎阁却仍一日复一日地苦练舞技,如若不是为了名利和金钱,潇潇想不出第二个理由。所以一旦有机会脱离碧迎阁,玉颜应该是不会拒绝,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王爷。
但玉颜却选择了以死相拼。
本来潇潇对卫玉的话是一点都不信的,但若是想带走玉颜的人是殇王的话,倒也有几分可能。
殇王此人,在大旬几乎无人不知。作为太后幼子,新帝幼弟,身份之贵重自是不用说,而且据说是先帝几个儿子中长相最为俊美的皇子。潇潇幼时随父亲进宫曾有幸见过他一面,确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不过殇王之所以为众人知,除了他出众的外貌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放荡的本性。先帝在时,他就肆无忌惮的玩弄女人,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亦或是青楼名伶死在他手上的不计其数。大旬首辅的嫡亲孙女痴迷他的俊美,死活要嫁给她,老首辅看不上放荡的殇王,不肯同意一把,不过耐不住孙女以死相逼,拖着一把老骨头求到先帝面前,先帝下旨赐婚。然而新娘娶回去不到半月就暴毙而死,且死状极其惨烈,活活气死了老首辅。先帝大怒狠狠地责罚了他,但殇王没半点悔改之意,反而变本加厉,据说连长相俊美的男子也开始染指。
玉颜也许爱财也许爱权也许不甘于命运,但她惜命。但是拒绝了殇王,不等于就能逃过惨死的命运。
卫玉突然对她说这些,也不知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潇潇用手紧紧地绿藤,面上却云淡风轻,“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听说玉颜对你颇为照顾,难道你不想为她报仇吗?”
潇潇摸不透卫玉的心思,只好摇摇头,“我哪有那个能力。”
“如果我说你有呢?”卫玉突然纵身飞到潇潇身边,将手轻轻地按到她的肩膀上。
潇潇浑身不禁一僵,“……我怕死”
“听我的话,我保证你不会死!”
潇潇瞥了一眼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如果不听呢……”
卫玉微微歪了歪脑袋,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眸子里,亮的渗人,“那我现在就送你去和玉颜作伴。”
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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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被卫玉拿性命相挟,只好应了她。接下来的日子潇潇便有些魂不守舍,她总觉得卫玉在策划着什么,而且必是十分危险,而她作为一颗棋子首当其冲,下场可想而知。
“潇潇,你弹得这是什么?”乐姑娘拧眉,“基本的曲调都弹错了,音色更是不准,你平日里都干什么去了!”
潇潇停下来,弯了弯手指,针扎般的痛感一闪而逝,不是错觉。潇潇被卫玉威胁之后,一心琢磨卫玉的用心,于古筝练习上根本没用心,而且潇潇发现她的手不知从何日起开始隐隐作痛。
潇潇看了一眼凝常,那两瓶东西果然有问题。
“过几日便是名伶大赛,”乐姑娘起身,冷冷地说道,“你们看着办吧。”
“潇潇,你最近怎么了?”浣儿对她的反常也颇为诧异。
潇潇露出委屈的表情,“我也不清楚,哎,大概是我太笨了,怎么练习都不见效果……”
浣儿安慰她,“还有几日,再练习就可以了!”
凝常则一言不发,归置我古筝后转身走了。
潇潇眼见凝常走出门外,转头对浣儿说道,“浣儿姐姐,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好~”
潇潇出了屋子,紧追凝常的脚步,当她行至拐角处潇潇迅速上前,一把勒住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至僻静处。
“呜呜呜~”凝常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
潇潇用匕首抵住她的腰,将嘴贴至她的耳边,用阴森森的语气威胁道,“不许出声!”
凝常吃了一惊,“潇潇?”
“呦,干嘛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潇潇拿匕首拍了拍她的腰,凝常的身体瞬间绷紧,吓得连话都哆嗦起来,“潇——潇——潇潇你-你要干嘛?”
“你说呢?”潇潇将明晃晃的匕首在凝常白皙的手上虚晃,“把解药给我,否则——”
“什么解药?”凝常故作不解。
“别废话!”潇潇冷声道,“我不想听你说话,现在就把解药给我,否则我现在就把你的手剁下来,看你往后拿什么去弹古筝!”
凝常的确是在松香粉和凝香露里动过手脚,不过她没想到潇潇会察觉出来。凝常的母亲是苗女,尤善制毒,凝常也跟着学了点,虽没有她母亲厉害,但骗骗一般的大夫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谨慎起见,她在松香粉和凝香露里加的都是无毒的香料,只有当两者混在一起后才会产生毒性。
潇潇用抹了凝香露的手去给古筝上松香粉,所以双手才会产生刺痛。
“在我房间里……”凝常的喉咙被潇潇的手指扣着,匕首上寒意然她整个人害怕地发抖。
潇潇跟凝常去了她的房间,凝常从木匣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这个。”潇潇瞥了一眼,并不去接,反而从怀里掏出装有凝香露和松香粉的瓶子递给她,“把它们抹手上。”
“不不!”凝常露出惊恐的表情,哀求道,“这真的是解药,求你,我不要抹,过几就是优伶大赛了……”
“成为优伶就那么重要?”
凝常咬牙,“自然,如果我不能成为最好的,那么就只能被别人踩在脚下,我不甘心!你明明弹得不如我好,乐姑娘却还称赞你!”凝常越说越激动,末了,恨恨道,“你不用强迫我去试药,这就是解药,不过就算你从现在开始用解药,没有十天半个月你的手也好不了。而且混在松香粉和凝香露里的药是慢性的,你就算强迫我用了,我一时也不会受到影响。哈哈哈哈哈哈哈!”
潇潇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把凝常打蒙在床上。随后迅速扭住她的胳膊,将短刀贴在凝常的小脸蛋上,微微用力,“我对优伶没半点兴趣,倒是如果我轻轻地在你脸上划上几下,你说,就算你把曲子弹得美若天仙,一个破了相的女人还能成为优伶吗?”
凝常惊骇不已,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不-不要!我-知错了-求你别划我的脸——求你了——”
潇潇见她害怕地发抖,眼里都要泛出泪花了,轻笑一声,收起短刀放开她的胳膊。然后坐到一旁的檀木椅上,慢悠悠地晃悠着双腿,脸上带出一丝纯真的笑,“凝常姐姐,我怎么会划你的脸呢~我胆子很小的~~”
凝常的身体依旧抖个不停,她后悔极了,她以为潇潇顶多不过是个落魄了的闺阁小姐,跟她那几个成天只知纠结于胭脂水粉、金银珠宝的庶姐妹一样,随手便处理了,哪知竟是一只披了羊皮的狼。
“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凝常委委屈屈地坐在床边,苍白的脸上划过细细的泪水,“潇潇,我也是不得已,我的母亲不受李家待见,十岁前我跟母亲相依为命,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回到了李家,我更是拼了命的努力,希望得到李家的认可,可是——”凝常的眸子暗了暗,“李家还是把我赶出来了,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我只是不甘心——”
凝常满脸的柔弱无辜,期期艾艾地说个不停,潇潇却不为所动,只是拿一双大眼睛静静地望着她,凝常见她似笑非笑,知她不会信,只好闭了嘴。
潇潇低头抚了抚手上的短刀,“这是一把新刀,正等着新鲜的血液来开锋,我一点都不希望这个血是——凝常姐姐你~”
凝常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我知错了——”
潇潇跳下椅子,笑的一脸灿烂,“好啦,时间不早啦~我回去啦~”
说完,看都没看凝常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不是潇潇愿意轻易放过凝常,而是因为卫玉的存在实在是让潇潇后背发寒,在没弄清楚卫玉的意图之前,潇潇认为还是不要太过招摇的好。
果然,一打开房门,潇潇便看见卫玉斜躺在她的床上,用手撑着脑袋,笑盈盈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