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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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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五月。
随着立夏一起来的,是7号的模拟考试。这让格理很是发愁。
格理最近成绩下滑厉害,三月份刚开学的时候,一次课间操,班主任特地嘱咐格理下课去她办公室,顺便很是不解地问她,昨天的作业题很难吗,为什么全班就你一个人错了。事后格理说,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中考不会尽人意。当时郝明窗还笑话她怎么神神叨叨的。
因为是模考,所以学校顺带连体育、实验、电脑什么中考科目也一起测试了。
格理抽到的是化学实验,但是在做的时候不小心把盐酸撒了一桌,慌乱之际反而抱着一丝侥幸觉得老师应该没看到吧,于是顺手拿起抹布一抹,刚巧被回头的老师看了个正着,“是给你这样教的吗?”,格理低头不作声。勉勉强强做完实验,老师拿起格理填写的实验报告表就走了,也没说最后成绩是多少,格理只好硬着头皮追上去,“那个,老师,我刚刚的实验,你……你还没告诉我分数。”
从实验楼出来以后,迎面走来一群上实验课的初二生。格理回想自己那时候做实验的那种新鲜感,现在看着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居然有些害怕。格理自嘲地笑笑,甩了甩酸痛的手腕,“为什么觉得手这么烫,”
“格理,”Roy从实验楼里跑出来“怎么样,考的还好吗?”他习惯性地将双手撑十放在后脑勺“嗯,格理你手怎么了,这么红。”
格理找到一个可以回答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刚刚出来就是这样。”
“你刚刚做了什么实验?”
“喔,想起来了,这应该是盐酸……不想说来着,我刚刚做实验把它打翻了,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粘在手上的”。
Roy皱了皱眉头,站定了脚步,拉格理往水房走,“粘了盐酸要及时冲洗,你不是把这些记得很牢吗。”格理没话说,只好跟着走了。
水龙头的水哗哗直流,“诶,这样不是浪费水吗。”
Roy不理会她,格理自讨没趣。
“上次和你做实验你可是弄坏了一个水龙头,因为什么来着,喔因为你觉得水太小,但我记得当时水都把咱俩书溅湿了。”
格理给了他一个白眼。“我那是因为,因为……水真的很小啊!”
玩笑间格理也忘记了实验时的不愉快,Roy用这个方法安慰了她许多年。
距离体育测试还有一天。
试卷与循环课程。
物理课,老师进来照常,一言不发只顾发试卷,做完的交上去打分改正然后再拿一张,无休无止。格理物理很烂,偏偏和物理极佳的物理课代表Roy是同桌,每每上课都会承接到来自老师欣赏天才般的目光,格理总是不自在地低下头,默念一句物理物理赐予我力量。Roy听到后无奈笑一笑,顺便提醒她好好听课。
“她说我是在糟蹋这张卷子。”格理拿着改过的物理卷子回到座位,“超讨厌物理”,Roy静静地听她抱怨。郝明窗路过时候格理一个人还在碎碎念,“物理卷,你说,我怎么糟蹋你了,啊,我还没说你的出现祸害我了呢,学不学你都影响不了我换灯泡好吗,别自以为你有多重要似的,哼哧啥啊你……”
郝明窗一脸惊愕地看着她。
格理和郝明窗的座位只隔了一条走廊,他回到座位后,和Roy打起了手语。
“她一个人这样叨叨多久了?”
“从拿到物理卷开始。”
“…………”
那张物理卷上的错,格理一道也没改,只是愤愤地写下“再也不要学物理”几个字。
体测的日子。
郝明窗专门买了很多葡萄糖,还有人喝了很多红牛喝到拉肚子。
格理到是坦然,就是觉得已经差到一个水平了,再也没有低的下限了,所以大家紧张到发抖时,格理有足够愉悦的心情坐在操场边听着隔壁幼儿园的放学铃声。
郝明窗很是惊奇。
“喏,葡萄糖,要不要?”
格理朝他转过头来,摆摆手“不要不要,这东西对我来说就像泻药。”
郝明窗就自己拿来喝了。
“这东西不是应该提前喝吗,但是一会儿就开始考了。”
郝明窗起身将玻璃瓶扔到树旁的垃圾桶里,“嗯,也没打算靠它考个好成绩,心理作用而已。”
男生女生是分开考的,先测100,然后是立定跳远、实心球,最后是男子1500,女子800。
格理去扔实心球的时候,郝明窗和Roy已经站在了1500的跑道上,格理远远地朝他们俩挥手,倒不是想说加油跑快点儿什么的,是想拜托他们俩个一会儿自己跑的时候千万别过来加油打气还是好好回去歇着吧,格理坚信他们明白自己的用意。
格理更坚信,他们俩一定不会这么做。
站在跑道上的时候就计划着一会儿怎么故作轻松的回应“你跑步的样子很是生猛”类似这样的玩笑,反正郝明窗一定会这样说,“程格理,别看她外表弱不禁风的,跑起来那可真是生猛啊。”格理亲耳听到郝明窗这样对外班的人介绍自己,心里真是扭曲到了极点,哪有人用生猛来形容一个女的。
万幸考试和比赛不一样,没有枪声。
但是这并不见得结果会好多少。
跑到第一个弯道的时候调整好了呼吸,也一直低着头努力跟着前一个人的脚步。既然说我生猛,也许是看到了我跑步时的表情?那么低着头就看不到了吧,嗯。
格理整个过程都没抬头,所以连郝明窗他们站在哪儿都没看到。
在终点老师统计成绩的时候,格理坐在地上系鞋带,看到一瓶矿泉水被放到自己脚边,抬头看到王远,突然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格理一边惊讶自己的这种感觉,一边拧开瓶盖大口的喝水。
“格理,我觉得你跑的时候其实挺萌的。”
格理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但还是呛到缓不过来。
郝明窗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过来,在一旁笑到不行。Roy忙着找纸巾递给格理,王远也帮着格理捶背,“我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啊,只是格理习惯被人说猛,你一个萌,夸得她有点不适应。”
王远第一次听说萌对格理来说是夸奖。
“但是我觉得她真的挺萌的。”
这一看法,直到多年以后拍到格理发呆的照片,郝明窗才承认。
体测成绩等到下午放学就可以知道。
格理他们回教室去等。
“郝明窗,你的葡萄糖奏效了吗?”
“都告诉你了是心理作用,萌妹子!”
格理立马黑线,张牙舞爪地朝郝明窗扑过去,Roy也紧跟着他们俩,说上楼小心绊倒。
“啊…………”
果然会绊倒,格理膝盖上有旧伤,上楼的时候不能跑。Roy也是因为这个才提醒她。
“我怎么不知道?”
郝明窗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格理。
“太丢人了,初二时候上体育课,嗯,跌了一跤,嗯,差点被你笑死。”
郝明窗恍然大悟,“喔,那时候啊,但你后来也没说啊。”
格理懒得再解释,拍拍屁股站起来往教室走,“真是,什么事儿都要告诉你啊!”
十八点钟的阳光,满满的洒在格理的后背上,16岁的女孩,只用校服马尾就能撑起整个青春的模样。只是,这背影,多年以后,更决绝,更冷漠,让人多少有点怀念如今。
格理回到教室后趴在桌子上就睡,迷迷糊糊还不忘叮嘱“诶,那什么鬼成绩出来记得叫我,我提前做个噩梦找找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