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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云散 ...

  •   转眼已到了元宵节,今日宫中异常繁忙,每个人都是身影匆匆的为今晚的宴会准备着,除了我。
      自上次玫儿和我说了她和相弥的心思后,我便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劲来,除了应付皇后这样生死攸关的事,我都不上心了。
      就如今日,我没在柳妃身边为她琢磨着装扮的细节,没在给玫儿念叨着注意言语对答。我就靠坐在长廊边上,阳光倾撒在我身上,将我照的不想睁开眼睛,而我的心也是一片空白。
      正当我在这一团暖洋洋中昏昏沉沉时,一只手拍上了我肩。我眯着眼一望去,眉就皱起了,“相弥?”
      相弥惊讶于我直呼他的名字,但他显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很是愉悦,愉悦的都忘了自己要说话了,只是惊喜的看着我。
      我慢吞吞的站起来,也没行礼就对相弥说:“将军是来看望娘娘和公主的吗……奴婢先告退了。”我连应付都不情愿做了,就这样转身离去,也不管相弥在身后唤着我。
      晚间,大红的灯笼挂满了整座皇宫,红灯映着白雪,让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在我的眼里平添了一丝凄切。
      我随在柔妃和玫儿的身后走进了进行宴会的大殿。大殿上的人都在互相寒暄,这一刻我好像听不见声音,就看着他们拱手相拜,举杯对酌,笑的夸张虚伪,眼底藏着的只有算计,多么无聊无趣的一群人啊!
      一切如常的进行,陆石松和皇后到,然后歌颂一下国泰民安,粉饰太平,宴会正式开始,丝竹声起,觥筹交错,一切无味如水。
      除却陆石松给玫儿和柳安明赐婚时,我抬头看了一下柳安明惊讶的表情之外,我一直低着头,将一切排除在外。
      但即使是这样,这里的一切也都在把我胸腔里了气一丝一丝的抽离,让我胸闷难忍。
      我跪倒柔妃身边,在柔妃耳边说道:“娘娘,奴婢今日身子多有不适,可否先行退下?”
      柔妃是对我的变化看的最清的人,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继续看殿中的歌舞。
      我小心的向后退,然后悄悄地起身向外走。
      走出大殿,冷冽的风吹在我的脸上,不顾寒冷,我大大的吸了一口气,胸闷的感觉这才好一点。
      拢一拢身上的披风,我走下台阶,鞋子踩在积雪上,是轻轻的吱呀声,但这时我却听到了不只一人的脚步声,回头望去,却见是柳安明。
      我们就这样对望着,但柳安明似乎并不想说些什么,我也不好奇他出来做什么,于是我转身就走。
      “瑶姑娘……”他又叫住我。我皱着眉,回身看向他。
      柳安明犹豫着向我走来,“你能随我来一下吗?”
      我不解,但点点头跟着他到了一个有树遮着的地方。“皇上的赐婚是不是你促成的?”柳安明问。
      他为何这样想我不知道,但只是惊讶了一下,也无探究的想法。
      “公子与公主的的姻缘那是柔妃促成的,奴婢只是在柔妃面前提了一提而已。”我平淡看着柳安明说道。
      柳安明皱着眉不说话,好似不情愿一般,于是我说道:“柳公子不愿意么?公主她很好,非常好……”
      “公主她自是无可挑剔的,只有我配不上公主的份,只是……”柳安明打断我,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我好像有些明白他的想法。
      我挑着眉对柳安明说:“柳公子,你可知你的婚姻就是利益交换的桥梁,对方能是公主,你应该觉得庆幸。”
      “你!你……”柳安明面带怒色,却又无法反驳。
      我只是轻笑一声,不去看柳安明,看着那散发着暖光的宫灯,我呼出一口气,白雾迷了视线,“奴婢不知道柔妃与柳家有怎样的渊源,但奴婢知道柔妃对于公主嫁到柳家是有所期望的,无关利益。”
      看向怒气消去的柳安明,我微微一笑,“能有长辈真诚的期望,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
      柳安明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说的样子,他眼睛瞥向一边,对我说道:“瑶姑娘好像许久未出宫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只是淡淡的说:“不是事事都需要奴婢出宫去办的。”
      柳安明点点头,又道:“那公主出嫁,你要如何?”
      我皱起了眉,柳安明是不是问的有点多,我勉强的回道:“应该是做公主的陪嫁丫鬟。”
      柳安明面露喜色,“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见我眉皱的更紧了,他急忙的说道:“如此瑶姑娘就脱离了这皇宫,就可以追求自己所想了,如此不是甚好吗?”
      听着柳安明这像为我设想的话,我并不为所动,“柳公子现身在朝堂,整日里想的都是这个吗,某个女子的闺怨情怀?”我不屑的撇了撇嘴,对柳安明说:“奴婢在这后宫中实是孤身一人,但依然活的好好的,所以,奴婢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想些什么,而柳公子该想的,应是如何光耀柳家,护好柔妃与公主。”
      我说的柳安明哑口无言,呆立在那,见此我便说:“柳公子还是赶紧回去吧,出来久了恐让人生疑。”
      柳安明抿着嘴皱着眉,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走了。
      我看着柳安明挺拔的背影,心里不禁叹息,柳安明可是玫儿的好归宿?
      忽然,我听到一声沉厚的笑,一转头却见是陆石松。我下意识的向他下跪,却被他抬手打断。于是我只得惊疑不定的站在那里不动。
      陆石松为什么会在这?他现在应该在大殿里的最高处啊。
      “你对状元郎倒是很不客气啊!”陆石松这样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我立刻跪下,“奴婢该死,是奴婢被这寒风冻僵了脑子没了规矩,还请陛下恕罪!”
      一整静默后,我听到陆石松低沉的声音,“朕自记事起,听的最多的词就是‘该死’,可谁都该死,最后又是谁都要求着恕罪。”
      我手心冒着冷汗贴在地面的冰雪上,寒冷刺骨。
      “你说出个所以然来,朕便恕你无罪。”陆石松说道,轻飘飘地一句话,就将我的生死悬在了空中。
      本来已经浑身冒出了冷汗的我,突然平静了下来,没有颤抖,没有忐忑,我只道:“因为权力,因为陛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权力让规矩牢不可破,该死亦是规矩所定,求陛下恕罪,是陛下有权力去恕罪,而没有人是想死的。”
      又是一阵静默,“你站起来。”陆石松说道:“顾温的女儿果然是出乎人意料啊!”
      听到爹爹的名字,我心里一颤。缓缓站起来,就看见陆石松负手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并听见他说:“今日是元宵节,你可想你的母亲?”
      陆石松的语气不能说是悲伤的,但我听了这话从心底生出一股惆怅。没有用无姓之人的理由来抵挡这种问题,我不自禁的说:“元宵节,奴婢想的从来都是如何应付宴会。”
      我说完陆石松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清的黑。
      陆石松继续看着月亮,但没过多久,他又说道:“你怎么不在里面伺候柔妃?”
      我一愣,陆石松今日是很想说话吗,“奴婢身体实有不适……”
      “朕看你和柳状元说话的那股劲倒是不像啊。”陆石松将我的话堵住,这时我能被按个欺君之罪的,然而我并没有害怕,没有冒出冷汗,我轻呼出一口气,道:“大约是奴婢身子轻贱,受不住那一殿的繁华,华贵的器物,优美的丝竹之音,繁复迷眼的翩然舞姿,都将奴婢的生气一丝一丝的抽离,让奴婢胸闷不已。”
      “……不是你身子轻贱,在那殿中确不如在这里仰头望月……”
      听着陆石松感慨的话,我不自主的说道:“这世上的事,都是有得有失。”说完我看着陆石松。
      陆石松看了我许久,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在他眼角的细纹里,我竟看出一点慈祥。
      “你不会让自己到吃力不讨好的境地的,对吧。”陆石松突然的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只能不说话看着陆石松,看着他偏过头,又变回那个高深莫测的帝王,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孤独,却又是威严不可侵犯的。
      我走到陆石松刚刚站立的位置,学着他仰头望月。
      陆石松在这皇宫里承受着绝对的孤独,但他相对的得到了绝对的权力。那我呢,我在这皇宫中又有什么得什么失呢?
      漆黑的夜空中,朦胧的月,稀疏的星。背后橘红色的暖光,在寒风萧瑟中给不了我任何温暖。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在这寒风里被冻的僵冷,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我向昭月宫走去。
      “表哥……”我听见一声轻呼,我认得这声音,是玫儿的。
      我向发声处看去,就见相弥站在那里,玫儿站在他身后想把他往前推,但相弥却纹丝不动。
      看来我在呆立着望月时,他们就在那树影之外的阴影处看着在明亮处的我,也许是我在与陆石松甚至是柳安明说话时他们就在了。
      相弥深深的看着我,他的眼底似这夜,重重的黑不知掩盖了什么样的波澜。
      我平静的与他对视,我想玫儿大概是和他说了那天的事,我知道了他的想法,他知道了我的态度,我想我们应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似近非近的相处了。
      其实若我八岁那年,他没有骑在战马之上,手捧装着我爹爹头颅的盒子,如今他不是有妻有妾。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思时,并不会那样冷然自持,毕竟玫儿也要出嫁了,十六岁了,我也是该考虑这些事了。但是假设却不能成真。
      突然,我有些明白陆石松的意思了,他说的是柳安明,柳安明他怎么敢!
      我忽的皱起了眉,眼中闪过恼怒。被相弥看在眼里,他握紧了手,断开看着我的视线,偏过头去。
      情绪只是一闪而过,看到如此情状,我说不出任何话语,只有淡淡的转过头,离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将屋中的碳火烧起来,坐在碳火盆旁,我想着陆石松的话。
      柳安明应是第一次见着我这样的女子,故而对我有些兴趣,与相弥是不同的。
      但让人恼怒的正在这里,柳安明凭什么敢如此想,他与玫儿成婚后真的能只有玫儿一人吗,就算玫儿有公主的身份压着也不能保证,更何况玫儿是不会拿公主身份去压着柳安明的。
      若是我做了玫儿的陪嫁,进了柳府,那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处境啊,不仅要费心思断了柳安明的念想,还会与玫儿产生隔阂。
      除了对柳安明的厌恶,对于陆石松会和我说这样的话,我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感觉。
      今夜月下的陆石松,有些不像那个帝王陆石松,许是我的话中了他的意,他又听到了我与柳安明的对话,所以想点醒我。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爹爹,若是爹爹在我身边,他定是会毫无保留的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
      想着,我起身到一个柜子前,从上面拿下一个木盒。
      坐回火盆旁,我打开木盒,里面放着的是一个玉牌,那是爹爹在我还未出生时就命人做了出来,让我从出生起就戴着。因为他认为玉养人,而平安锁一类是虚幻无用的。
      但是从我被推着走上辅佐柔妃的路上后,我就摘下了这个玉牌。因为一个个教训告诉我,任何一个细节都能是别人治你于死地的把柄,何况这玉牌,任何人都能看出它与秦国饰物不同,再懂一些的人就能看出,它的花纹是纯正的齐国宫廷风格。
      后来我又发现,我的身份是众人缄口不言的禁忌,因为作为亡国之人,结局这样的暧昧不明,没有人能把准那帝王的脉,于是干脆绕道而行。
      但我仍然没有戴上它。因为会有一种感觉,戴上它,爹爹就会看到我现在是如何的活着。
      我的拇指在玉牌上来回抚摸,心里烦乱,不知要如何解开如今的局面。
      这时敲门声响起,“姑娘,怜月来给你送饭了。”
      我并没有叫怜月送饭,难道是玫儿或者柔妃?我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就见怜月一切平常的对我浅笑,将托盘递到我面前,“怜月见姑娘从宴会上回来,想着定还没有吃饭,所以特地送来饭菜,以防姑娘饿着了。”
      我不动声色的接过托盘,微笑道:“怜月有心了。”
      “应该的。”她又说道“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我点点头,看着怜月转身走开,我关上了房门。将托盘放到桌子上,我坐下来看着托盘中的饭菜,皱眉不解。
      怜月向来是话少,也不做多余的事,迎合奉承之事更是从没有过,所以我才将她留在身边,即使不是心腹,我也是放心的。
      对比以往,她刚刚的举动实是突兀。
      但也无头绪,便拿起筷子夹起菜,菜将至嘴边,我竟闻出了几味药材的味道,菜里怎么会有这些药材?并且这几味药材既没有什么功效或特殊味道可用来调味,也没有致死的毒性。
      食指敲击桌面,我想了一会,将张太医赠与我的医书拿了出来。我翻找了那几味药材,与我所记的并无差别,有补充的也是些无益无害的东西。
      这些药材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被放在我要吃的菜中的,一定有什么目的。
      正想不通,我随手翻着那本医书,突然我看见那几味药材的名字,我停下来仔细一看,倏的我瞪大了眼睛,这几味药材看似无毒无害,但放在一起长期服用,会导致四肢无力,肾脏衰竭而死。
      是谁?是谁竟然想置我于死地!
      是与我有仇怨的人想报复我?但会与我有仇怨的人是没有能力用这种办法害死我的,因为这需要很高的医学知识,还能长期拿到药材,还能使怜月听命于他,这就要是妃嫔才能做到了。
      又或者是想通过我的死来打击柔妃,按现在宫中的形势,只有皇后有理由这么做,但皇后是个疯子而非蠢货,弄死了我,对于柔妃而言根本不可能危及根本。更何况现在的争斗已经上升到朝廷之上,我的死能换来什么?
      想不明白,我看着那一页的白纸黑字,皱着眉想对策。
      屋外的雪不停歇的下,明亮的月光铺散在白雪上,淡弱了那刺骨地寒意,让雪散发出朦胧的幽光。
      我的视线向下移,看到了张太医所写的解毒之法,本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将平整的衣裙握得皱成一团。
      一个极险地计划慢慢在我的心中形成。
      缓慢的转动脖子,我看向那一托盘能害人性命的饭菜,慢慢的起身走了过去,坐下拿起筷子。
      闭上眼,我在心里默念,爹爹,保佑我。
      睁开眼睛,那里有我从没有过的坚定。
      我夹起已经凉了的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仿佛一点也不知其中有能害人性命的东西。
      没吃多少,怜月就来要取走剩菜剩饭,我放下筷子让她进来。
      “姑娘怎么吃得这么少?”怜月边收边发出疑问。
      “我今日没什么胃口。”我拿出手绢擦了擦嘴,问:“娘娘和公主回来了吗?”
      “刚刚回来,现在都在主殿。”怜月回道。
      我点点头,又吩咐道:“你再准备两份简单的饭菜给娘娘和公主送去。”
      “是。”怜月应了后退下。
      待怜月走后,我扶住胸口作呕起来,但是什么也没呕出来。我知道这不是那菜里的东西导致的,我只有尽力不让自己去想那白纸黑字的四肢无力,肾脏衰竭而死。
      平复了情绪,我起身前往主殿,这件事还没有完全弄清楚。
      来到主殿,我向站在门口的小泉子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直到进了内室,我才看到柔妃和玫儿。
      两人都坐着,柔妃是一脸的调笑,玫儿则是一脸的羞涩和娇嗔,“姨妈……”
      她们大概是在说玫儿的婚事,我现在已不能像之前那样为玫儿高兴,只是更坚定了心里的计划。
      “娘娘,公主。”我行一礼,“奴婢想着娘娘和公主应是没有吃什么,所以吩咐下去让准备了些饭菜。”
      柔妃点点头,玫儿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垂首站到一边。
      柔妃正准备继续对玫儿说话,但又突然想起来似得,对我说道:“瑶儿,你要是真的身体不适,就好好的休息几日。”
      “多谢娘娘关心,奴婢并无大碍。”我回道。
      柔妃不置可否地看着我,“希望真是如此。”
      我无言以对之时,怜月带着另一个婢女来了。
      我迎上接过怜月手里的托盘,放在小桌之上,另一个婢女也放了下来,两人行礼退下。
      两人走后,柔妃拿起筷子,我上前,“娘娘,如今是多事之秋,万事都要更加小心,请准许奴婢检查一下这些饭菜。”
      “你觉得我们身边有不可靠的人了?”柔妃问道。
      我没说怜月的事,只道:“还是小心些好。”
      柔妃点点头,我上前将每一盘菜都端到面前闻了闻,并没有任何异样。
      看来是针对我的。
      “娘娘,这些菜中并无异样,可以放心食用。”我对柔妃说道。
      柔妃点点头,和沉默不语的玫儿一起吃了起来。
      下毒是针对我,不是因为与我结了仇怨,不是想来打击柔妃。低着头,我的眼底一片冰冷。只有皇后了,只为我是清涟宫那位的女儿。
      我曾经疑惑过,仅仅是像娘亲的人,皇后都要害,怎么身为娘亲的女儿的我,她却一直不下手。但看皇后那样对待惠美人,我想她也许就是想看着我在这后宫中苦苦挣扎,再在我认为站稳了脚跟之时,让我在病痛的折磨中,无奈的死去。
      皇后就是个疯子!
      柔妃和玫儿吃完了,我叫人来将桌子收拾干净。
      “玫儿成亲的日子还没有定下来,但也不会太久,到时你就做玫儿的陪嫁,本宫这也不缺你一人。”柔妃看着我,说:“父亲为本宫精心挑选的人,本宫一直未重用,都在用你这个小不点。你走了不会对本宫有半点影响,你不必有迟疑。”
      我看着柔妃浅淡的笑,心里因下毒之事而产生的阴霾被驱散一尽。
      柔妃对我一直有些怜惜之意,也许是因为我的国破家亡,也许是与她一样被迫在这后宫中挣扎生存。
      遇见了玫儿和柔妃,是我的幸运。
      “娘娘大恩,奴婢没齿难忘!”我认真地对柔妃说道。
      “好了。”柔妃挥了挥手,温柔的对我和玫儿说:“你们都下去吧,玫儿估计有许多话憋着,没法和我这个长辈说呢!都下去吧!”玫儿脸上又是一红。
      “那姨妈早些休息。”
      “奴婢告退。”
      我与玫儿走在回偏殿的路上,之间没有话语。直到进了玫儿的房间,我赶在玫儿前面将她的话全部堵住,“玫儿,以后你就不要在我和相将军的事上多费心思了。今日,你也看到了,他跨不出那一步,因为他知道,我们之间有些东西是跨不过去的。”
      玫儿低头,眼睛看向一边,“我只是可惜……”
      我笑了笑,拉玫儿坐下来,“今晚你看到柳安明了吧,感觉怎么样?”
      玫儿羞涩的笑了,“一个温润公子,是饱读诗书,富有才华的状元,我的归宿在公主中应该算是顶好的了。”说着说着语气里又带上了一丝忧伤。
      我看着这样的玫儿,期待中带着不安,想着,以后的路就要她自己走下去了。
      “玫儿……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了。”现在还不到告诉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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