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异教徒》向鲸

16、第十六章

　　在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开学典礼上，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变种人突然出现造成了混乱，她袭击了X教授和数名学生，甚至连万磁王在与她对战中都遭到了精神伤害，其中受伤人数五名，死亡人数一名。
　　不幸死去的是一位普通学生，叫艾琳埃文斯。
　　距离泽维尔事件已经过去了二十天，外界铺天盖地的仍然是变种人和人类能否和平共处的问题，双方暂时的和解和易碎的惺惺相惜仿佛被这件事情碾成了齑粉，混乱、矛盾、纷争再度升级。
　　藏匿在普通人中的变种人被举报揭发出来，本就对人类心怀敌意的变种人开始上街袭击更多的人泄愤，社会秩序一片混乱。
　　泽维尔大门紧闭，拒绝一切访客，据说X教授受伤不轻。
　　但媒体疯狂大肆渲染死亡少女的可怜和变种人的可怕，导致矛盾一而再再而三被激化，去学校门前抗议游行的普通人越来越多，人类和变种人之间的战争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而这场灾难的缔造者，是格瑞塔的妈妈，温蒂。
　　在连续打伤了几个人后，温蒂催眠了皮特罗，想要对万磁王下手，而对方的头盔恰巧不在手边，于是被女人摧毁了一部分精神防御，为了不让凤凰女和魔形女伤到自己的母亲，格瑞塔拼了命把她拦了下来。
　　温蒂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得到的最后一个指令就是自杀，所以她最后的自杀式攻击也重伤了自己的女儿。
　　最后的最后，是盘踞在东区的，最强的女巫，温蒂的姐姐乔安娜及时赶到泽维尔，才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两个人。

　　格瑞塔睁开眼睛，房间里漆黑一片，窗帘很薄，路灯的光透进来了一些，她坐起身来，身手拉开了窗帘。
　　大雪不知道下了多久，整个东区都被白雪覆盖，窗台上厚厚一层，盖住了屋外原木的本色。夜晚很静，积雪上一枚脚印也没有，格瑞塔抬眼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是整个美国都在沉睡的时间。
　　她扶着床沿慢慢走下床，被咒语和魔法袭击过后的后遗症没有完全退去，走了没几步她便感觉到了眩晕和恶心，女生靠在墙边，惨白着脸色，听到电视机里夜晚新闻循环播报的一则启示，在泽维尔事件中，有个女孩子失踪了，目前还没有找到，希望广大市民能够帮忙寻找。
　　格瑞塔看过去，画面里一个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女人边哭边举起女儿的照片，那个姑娘那天还在和他们一起布置典礼台，一起分食了艾琳拿来的小面包。
　　想起艾琳，女生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妈妈的魔法攻击凌厉迅猛，她阻拦不及，于是直接击中了艾琳，那是一种十分恶毒的巫术，遭受诅咒的人会在几分钟内衰老成古稀老人，然后面容苍老凄惨着衰竭死去。于是那个叫艾琳的女孩，在镜头前，当着全世界的面，被一个“变种人”袭击，然后如同一朵被抽干了水分的花朵一样，迅速枯竭了。
　　曾经也有过少量的消息替他们解释，在泽维尔事件上伤人的人是女巫，并不是变种人，但是水花很小，很快就被埋没了。
　　他们回到东区没多久后，有很多巫师前来指责他们，如果不是顾忌着乔安娜的名声，恐怕就要动手了。
　　格瑞塔挥挥手，电视机关闭。
　　“还没睡觉？”乔安娜的声音响起。
　　“姨妈，”女生咬了咬嘴唇，“我睡醒了。”
　　乔安娜笑起来：“瞧我怎么忘了，你一直在睡觉呢。”
　　“我妈妈怎么样了？”她问。
　　“芙蕾雅在制作药水，温蒂的催眠程度很深，而且她的记忆也有一部分混乱，所以除了解除催眠之外，可能还需要你那些变种人朋友们帮忙矫正记忆。”乔安娜说，她伸手摸了摸女生的头发，“不要紧张，东区是我们的地盘，坏人进不来。”
　　格瑞塔摇摇头，眼泪再度落下来：“是我太蠢了，从她第一次阻拦我和皮特罗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戈林怎么会那么好心把妈妈还给我，没有拿到实验成果他怎么会那么轻易离开，现在都有解释了，他送了我们一份‘大礼’！”
　　如果不是乔安娜，这件事情结束后她和妈妈早就已经死去，如果女巫肯出面处理那便曝光了身份；如果没出面，这口锅就甩在了变种人身上，无论怎么样，人类都是数量多的弱者，变种人、女巫、人类，三个群体越是混乱，戈林那个疯子就越高兴。
　　“可我不知道怎么再去见他们，”格瑞塔擦了擦通红的眼睛，难过地说，“他们很信任我，但是我毁了一切。”也许现在X教授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控制了，那么他们就成了泽维尔的仇人。
　　还有皮特罗……
　　格瑞塔几乎全身发抖。
　　“你去喝点药水，再好好睡一觉吧，”乔安娜说，她看着女生的眼睛，让她的精神舒缓下来，“现在我们很安全，温蒂会好起来的。”
　　沉默了片刻，格瑞塔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雪地在月光下显得十分耀眼，格瑞塔漫无目的地向窗外四处看了看，忽然意识到地上多了一串脚印，那这脚印一看就不是人正常行走时踩上去的，脚印附近的积雪都融化了，像是一条高速行驶过的车辙，但是要细很多。
　　女生立刻捂住嘴，眼泪掉了下来。
　　这是皮特罗的脚印，她在男生宿舍门口的垫子上看过一样的痕迹，是高速跑动后才能留下的。格瑞塔难过地想，因为她的愚蠢，把教授的开学典礼弄得一团糟，现在皮特罗来了，是来安慰她，还是来责怪她的？
　　一定是来安慰的，皮特罗那种性格……
　　但是一想到她的妈妈打伤了男生的爸爸，格瑞塔再度难过起来。

　　她们居住的这栋房子被女巫用了特别的方法隐藏，旁人来到这里只能看到一座幽深的森林，人们望而畏惧，自然就不敢随便靠近。别人不敢靠近，并不代表皮特罗不敢，但他未必走得出那座幻境森林。
　　意识到男生到来的格瑞塔不敢再睡了，她愧对男生，而且天性里就有懦弱的一部分，所以等了半夜也不敢自己走出去，只能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等待。
　　她心乱如麻，难过极了，并且对戈林的恨也上升到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结识查理，抓走妈妈，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就是为了毁掉泽维尔。
　　想起这段日子里她听到的那些刺耳的新闻和人类的言论，不得不说戈林成功了大半，他不仅把整个泽维尔全都推到了人类的对立面上，还成功激化了群众的愤怒，让变种人彻底变成了不被社会接受的群体。
　　现在的格瑞塔无比后悔，小的时候母亲教她巫术，她时而喜欢学时而不喜欢，她的母亲又是一个随性的脾气，女儿不学就不学了，导致她的魔法并不是那么厉害。
　　那天如果不是万磁王突然出手，也许她真的拼不过查理。

　　女生胡思乱想了一夜，直到雪停，阳光透过云层落在积雪上，格瑞塔才意识到已经是白天了。
　　她拍拍自己的头，努力让眩晕和恶心离自己远一些。
　　母亲的诅咒着实把她伤得不轻，以至于这么多天都没能痊愈，更不用提她被姨妈刚救回来的那段日子了，除了痛和晕，她找不出别的感觉。
　　“格瑞塔？”惊讶的声线扬起，女生向门口看去，看到了自己漂亮的表姐芙蕾雅，“嘿甜心，你睡醒了？”
　　“昨晚就醒了，”女生说，“表姐，我妈妈怎么样？”
　　“姨妈接受的催眠很奇怪，我去调查了一下，那些被带走的变种人小孩儿和姨妈的情况是一样的，他们对于以前被篡改的记忆深信不疑，而且被催眠程度之深，超乎想象。”芙蕾雅叹气，“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和妈妈试一试。”
　　格瑞塔点点头：“谢谢你。”
　　“这是说什么话呢？”芙蕾雅摸了摸自己妹妹的头发。
　　“我出去走走，”女生说，她看到对方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于是提前保证，“不会被别人发现的，放心吧。”
　　芙蕾雅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和皮特罗在一起的日子，格瑞塔几乎没有用正常的速度走过远距离的路，于是这么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出门散步，到让她有了种久违的感觉。
　　东区还是以往的样子，不过因为在化雪，所以格外冷。
　　格瑞塔没有那么怕冷，她拢了拢大衣，把头发披下来塞在领子里，出门前她特意换了一双防滑的靴子，穿了条短裙，两条腿直接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她走出门去适应了一会儿，才大步离开她家这栋小楼。
　　女生打算出去买到母亲治病所需的药水原材料，有些东西是只兜售给女巫的，一般人并不能找到，她拿了找姨妈要来的地址，沿着泥泞的小路一直走到离开集市，最后到达一间掩映在两颗高大雪松之间的小屋子前。
　　这个地方她不算陌生，小的时候母亲曾经带她来过一次，直到现在，她对于那些被商贩泡在药水里的各种小动物，还记忆犹新呢。
　　如果能让全世界人都失忆就好了，格瑞塔想，那么她一定会抹去这些人关于泽维尔事件的记忆，让他们只记得X战警是那个维护世界和平的组织，和仇视人类搭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您好？”格瑞塔走上前，礼貌地敲敲门，“我是格瑞塔博强普。”
　　不一会儿，便有人在门内说：“博强普家的小女儿？”
　　“是我，我来买东西。”
　　那人语气略有不善：“你妈妈没和你说过，来我这里买东西不要带着其他人吗？”
　　女生愣了愣，疑惑地说：“没有其他人啊……”
　　她话音未落，就低头看到一双银色的靴子停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