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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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凡和宁芷筠的第一次正式交锋，表面看来似乎是肖凡赢了——至少也是她赚了。
名牌衣服和鞋子又重新回到了肖凡的衣柜里，50张毛爷爷的劳务费也应允会准时打到工资卡，还多了笔兼职——隔三差五给校长大人做饭。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输了”的宁芷筠看起来心情很好，“赢了”的肖凡呢，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假期结束头一天，王晴晴从家里回来了。
进门先听到声分外熟悉且悦耳的“amazing”，接着抬头，就看到了一抹她原以为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宁芷筠翘着二郎腿坐在饭桌前，左手端茶，右手拿手机，正不亦乐乎打着游戏。
“怎么回事，这茶都没泡开……水不够烫，重新烧一壶吧。”
“不想喝就别喝，毛病可真多。”肖凡没转身，埋头在案板前“咚咚咚”一阵乱剁。
“喂，你这什么态度，我可是付了钱的。”
钱？有钱了不起、我缺你那点钱吗？
好吧，我还真的就缺你那点钱——这月的信用卡账单刚刚出来了，过五位的数字让肖凡瞪大了惊恐的嘴巴半天没合上。她憋着胸口那点气把账单从头看到尾，没等看完，先忍不住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肖平！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买三百多块钱的花干什么，当饭吃啊？！”
“姐，前两天是丽丽的生日，你忘了？”
丽丽的生日……肖凡是真忘了。关键她也没什么记着的必要啊，丽丽只是肖平的女朋友，又不是老婆，就算是老婆，她的生日也不归自己来记着……不不不，这不是最重要的……
“那这三千多块钱的项链呢？”
“生日礼物啊。我说老姐，你是不是整个假期在宿舍就知道躺着睡觉，结果人都睡傻啦？”
好……吧！过生日是该送点礼物，现在村里不好找女朋友，讨媳妇儿更是困难，理解，我理解……
肖凡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她甚至还对着手机笑了笑。
“别跟我说这滑板鞋也是送给丽丽的礼物啊，我要真信，脑袋就是被门儿夹了！”
“哦，你说那个啊，不是送给丽丽的……”
嗯，肖凡心口的气儿总算顺了一些，刚想借机教育教育她这位老大不小、却还保有一颗童心的宝贝弟弟，不要整天就知道玩儿小孩子才玩儿的东西，接着就听电话里肖平理所当然道：“是送给小宝的……”
“小宝是谁？”
肖凡大脑飞速运转，半分钟内把但凡沾亲带故亲戚家的小孩儿都数了一个遍，也没想起哪家的孩子叫这个。
“丽丽的弟弟啊。”
“啪”肖凡摔了电话。
她当然没敢摔在地上，可就算是摔在床上，眼见着手机在硬硬的床板上连续翻了两个跟头时也吓得赶紧拿起来“爱抚”了几下——大笔卡账等着还，要是再摔坏了手机，别说下个月，到下下个月都只能喝西北风了。
严格说来，肖平并不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只是耳朵根太软，人呢，还有点过度善良加缺心眼儿。
譬如，大街上但凡碰见个要钱或是要饭的，一定倾其所有把兜里能掏的钱都掏出来——肖凡真要庆幸他一向带的钱少，基本也就个三十五十；
又譬如，哥们儿来借钱他从不想着往回要，偶尔肖凡善意“提醒”，他总是一脸无所谓：“人家有困难，不要逼这么紧，咱家又不差这点儿钱。”又或者直接摆摆手，脸上竟还有点肖凡看不透的歉意：“他本来要借一千，可我手头就五百……都没借够别人想要的数，还好意思往回要？算了算了，这钱不要了……咱家又不差……”
“咱家就差这点儿钱！”肖凡气的直跳脚，指着肖平的鼻子就开骂：“咱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是吧，这点儿也不差那点儿也不差？”
“就千八百块的……”
“千八百块也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
说到激动处肖凡还想像小时候那样去揪肖平的耳朵，可够了一下，竟然没碰着。可不是嘛，对面这小伙子转眼就长到了一米八以上，足足差着二十几公分的身高已经不是那么好逾越的了。
肖凡转而去掐肖平胳膊：“还有，你知不知道你那个所谓家庭困难、生活拮据的好兄弟每天过的什么日子？人家前两天刚买了辆车！”
“嗨，那不是他买的，是他朋友，他借来开开。”
“他朋友的车去上保险用他的名字？”
这回肖平难得小小的吃惊了一下：“还真是他买的车？”
肖凡从鼻孔喷出口气，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肯定。
这回总能看清楚你这些所谓兄弟们虚伪的面目了吧？看你以后长不长记性！
肖凡问肖平：“什么时候把钱要回来？五千块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你也得上俩月班儿才能挣回来呢。”
“我没说要啊。”肖平竟然回了这么一句。
肖凡以为自己幻听了：“他都有钱买车……”
“你不是说他刚去上了保险？”
“是啊。”
“一年的车险得几千块钱吧？”
“所以呢？”
“他肯定是因为不够钱上车险才来找我借的……”
肖凡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肖平却还在拍着肩膀安慰她：“放心吧老姐，我俩是好哥们，他手头一旦宽松肯定第一时间把钱还我啦……”
肖凡摔门而出，并且在心底暗暗发誓：像肖平这样没有原则性的烂好人，以后他如果没钱花找上门，我坚决不“接济”！
可事实是：肖凡虽然不是烂好人，却有个致命弱点——看不得自己爱的人受委屈。
肖凡爱的人扒拉扒拉也统共只有三个：肖父，肖母，以及肖平。
所以当得知肖平自打交了个女朋友就开始“节衣缩食”、把工资全部省下来花在恋爱上，自己一点儿都舍不得花时，肖凡就心疼的不得了，接着，果断把手上唯一的信用卡给他了。
再然后，就有了本章开篇那一幕……
算了，打死不离亲兄弟，谁叫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肖凡的卡帐当然只能咬紧牙关自己还，可她每月只有那么区区五千块的工资，扣除生活费、伙食费、再减去每月固定孝敬爸妈的两千块，本来就几乎没剩多少连买件贵一点儿的衣服都不够，如今，又怎么去填这么大的窟窿？！
思来想去，仅剩的希望只能是……伺候好了眼前这位难搞的校长大人，赚取她无论怎么昧着良心也实在不能称之为微薄的报酬了。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更何况人家手里还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呢！
肖凡调动脸上所有神经，努力扯开一抹微笑，转过身：“好，我这就重新……哎？晴晴？你回来啦。”
王晴晴没顾上理她，嗖一下先窜到了宁芷筠面前：“宁校长？您怎么突然大驾光临了？”
宁芷筠正全神贯注投身游戏当中，听到陌生嗓音吓了一跳，抬头见是王晴晴才恢复了正常。
“没什么，过来蹭顿饭。”
她用了个“蹭”，倒叫肖凡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校长交了伙食费，以后会不定时过来吃一顿。”
肖凡是个就事论事的人。
她讨厌宁芷筠的狂妄自大、有钱就拽的二五八万那牛气样。可同时，也并不觉得为了保住饭碗以及多赚点外快还卡帐就“委身”于她的自己能高尚到哪里去。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谁也别觉得不值，谁也别觉得委屈。
宁芷筠付钱，自己做饭——其实性质跟满大街的饭店没两样，根本用不着戚戚艾艾，更不必满腔愤慨。
想开了，再看宁芷筠时肖凡也觉得没那么讨厌了。
王晴晴更加不觉得宁芷筠讨厌，她一屁股坐在餐桌前咕嘟咕嘟喝完了另外那杯原本该是肖凡的茶，脸上透着兴奋：“我说校长大人，您想吃饭随时来就行，还付什么钱？”
她是平时大方惯了才想当然说出来这样的话，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对：饭是肖凡烧的，菜是肖凡买的，连自己都是个蹭吃蹭喝的主儿，有什么权利决定让不让别人来吃？
“其实吧，是该交点儿伙食费……我平时也按期交的，对吧凡姐？”
王晴晴讪讪一笑，终于把目光投向了肖凡。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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