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你》半尺流水

8、为什么？

　　刘青山不顾许建的叫喊，疯狂的把这个楼层的每个教室都跑着看了一遍，这个情况别的班级没有出现，仅仅出现在他的班级，自然灾害，大的集体性事件排除。面临死亡的人3个小班级都有，说明不是小班级的集体事件，应该是整个系的统一活动。
　　最近系里有活动吗？没有听说。
　　到底是什么，刘青山要发疯了。
　　许建从没有见过这么异常的刘青山，他不知道刘青山怎么了，只见他疯狂的跑往别的教室跑了一边后就停下开始自言自语，许建也慌乱起来，问：“山子，山子，你没事吧？”
　　刘青山依然喃喃自语，不见回复。方明远将刘青山一把拽起来，呵道：“刘青山。”
　　刘青山回过神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许建和方明远，将两人紧紧抱住，低声道：“还好，还好你俩没事，我刚刚见过小改，小改也没事。”
　　许建疑惑的看着他：“山子，你到底怎么了？”
　　刘青山不知道从何说起，就算说了又怎么样，结果已经出来了，无法选择。可是他不甘心，说：“我没事，咱们系里最近有活动吗？”
　　许建想了想说：“没有吧。”
　　方明远说：“昨天闫郝定下来出资带系里出去春游，今天打算开班会说呢。”
　　刘青山听了大惊：“能不去吗？”
　　方明远很疑惑，不明白刘青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班上几个班干部都已经计划好了，闫郝出资，班上的同学想是一定都响应的，青山，有什么问题？”
　　刘青山心很乱，不知道说什么好。
　　果然，放学后，大班长宣布了这个消息，系里的同学是沸反盈天。
　　人，无时无刻不再面临着选择，有些选择无关紧要，有些选择却面临生死，面临生死的不仅仅指，面对选择的人，一个人的一个不经意的选择甚至会造成一个陌生人的死亡。
　　例如，一个人选择闯不闯红灯。他闯，或许会造成车辆失控撞死无辜路人。这个无辜人的生死掌握在闯红灯的这个人的选择上。
　　刘青山可以看见每个人头上因面临生死选择而开始闪烁的光。在光不断闪烁的情况下，说明有人在面临的生死的选择，或是他自己或者别人。光亮则生，光灭则死。
　　光灭了，死已决定，刘青山经历了无数的事实证明告诉他，死亡是无法更改的。
　　光闪烁，只能期待做选择的人。李青山看不到那个决定命运的人是谁，这是刘青山最最痛苦，和无法承受的地方。
　　上次刘青山赌对了，救下了许建。
　　这次竟然连赌都没有机会。
　　刘青山一天都处于恍惚之中，混混沌沌的上课，混混沌沌的去打工。
　　在打翻三次菜，撞到2次客人后，老板惠姐提前让他下班，一位他生病了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刘青山在街上漫无目的走，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什么？
　　难道自己真的是灾星，扫把星转世。走到哪了厄运就到哪里？
　　为什么发现时生死已定，毫无更改的机会。
　　为什么要有这个能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熟悉的人走向死亡？
　　天上月亮皎洁，星星璀璨，一片祥和。而自己却要为即将到来的死亡折磨。
　　刘青山想哭，想发泄。但曾经一次一次的挽救，一次一次的努力失败，一次一次被人误解让他磨炼的即使心里在翻天覆地，表情却是如此的麻木。
　　习惯了吗？麻木了吗？
　　不，刘青山在心里撕心裂肺的呼喊。
　　不，又能怎么样？
　　什么都做不了。
　　一辆车在他身边停下，他毫无所觉。直到被人拉住胳膊，领到车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呢，向东阳想。
　　应该是那次路过幸福餐厅时，不经意的一扫，就被那个带着怯怯的眼神却依然压制不住的满足的纯真的微笑所吸引的吧。
　　忍不住的为他驻足。
　　一次次的刻意经过，就是为了再看一眼思念至深的面孔。
　　明明知道不应该有牵扯，还是忍不住的走了进去。
　　无数次的挤出时间，借着吃饭的借口，去偷偷的关注他。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由陌生到熟悉，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笑意，就像孤寂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像病入膏肓的灵药，让人奋不顾身，欲罢不能。
　　那次有意识的搀扶，让他沉寂了很久的心又重新恢复了青春的活力，火热的跳动起来。双手所触感到的温度就像毒药，浸满整个心脏，无可救药。
　　多么可笑，步入中年的他，经历过各色男人女人，其中也不乏各种男孩的他，竟然也会一见钟情。
　　然而，他深知自己配不上他的。
　　他决定远离。
　　在他思念入骨的时候，没想到男孩又撞了进来。
　　是谁让他如此是神落魄？女朋友，抑或男朋友？
　　为什么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此悲伤？
　　他不顾手下诧异的眼神，忍不住的跟了过去，喊出那个在心底已喊过无数遍的名字。
　　没有回应，原来这种感觉就是失落。
　　看着刘青山痛哭，他如此的无措，万分的痛恨自己帮不上忙。口袋里竟然什么也没有，只能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纸巾，奉上。
　　克制着自己不去将他拥在怀里，是谁欺负了他，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看到青山眼中的释然，自己的心竟像小孩子一样雀跃不已，忍不住的幻想是以为自己的陪伴吗？
　　可恨的是徐家又搞幺蛾子，若是刚刚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虽然万分不舍，可也不得不离开。
　　留下了名片后，自己就变得想热恋中的毛头小子一样，是不是的拿出手机怕错过他的电话。却尝尽了失落与相思的感觉。
　　年三十，推却了一切，在餐厅门外的车辆傻傻的看了他一个晚上，看他如此辛苦疲惫，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嫉妒那些被刘青山服务的人，多想把刘青山掠走锁在家里，只成为他一个人的。
　　那个人接走刘青山的人是谁？他愤怒，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
　　该放弃了，能放弃吗？
　　这次又是谁让刘青山如此伤心，是那个男人吗？他很愤怒，如此珍贵的人，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他看着刘青山茫然的在街上走，步履蹒跚。既然都不珍惜，那就我来吧，我的珍宝我来守护。

　　刘青山没有拒绝，上了车。
　　向东阳细心的帮他系上安全带。温柔的问：“青山，去哪里？”
　　刘青山靠在车上，面无表情的留着眼泪看着窗外人来人往，无力的的摇摇头。
　　向东阳贴心的不再询问，在口袋里拿出一面精致的手帕塞到刘青山手里后，开车在城里的街道上慢慢行驶。
　　城南到城北，城东到城西。向东阳如此珍惜这相处的时间。不管刘青山以前经历过什么伤心事。没关系的，以后相处的时间回带走一切。
　　路上渐渐减少的行人车辆，提醒的刘青山夜已深。
　　向东阳时刻在注意着他，发现刘青山已回过神来，便问：“青山，要去哪里？”
　　像是被惊醒一边，刘青山发现原来又是他，来到这座城市后每次对自己痛恨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可是这次，结局没法改变。
　　刘青山带着歉意说：“耽误您这么长时间，真是很抱歉。你靠边，我在这下次就可以了。”
　　向东阳坚持：“你现在状态很不好，不想回学校可以去我家。”
　　刘青山摇摇头小声说：“我想回学校，太晚了，舍友会担心的。”
　　向东阳：“好。我送你，回去。”
　　刘青山道谢：“谢谢叔叔。”
　　向东阳听到“叔叔”二字，身体瞬间僵硬，干涩的说：“叫我二哥吧。”
　　刘青山无暇领会其中的意味，顺从的又说：“谢谢二哥。”
　　向东阳好久才消化了叔叔二字。试探问：“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和你男朋友吵架了？”
　　“啊？”刘青山的脑袋还在被即将发生的事填充，把男朋友理解为朋友，心想：如果仅仅是吵架该多好，我宁我的命去换。想罢还是解释说：“没有吵架。”
　　车里两人，各自心思，谁也没有再说话。车向着刘青山的学校行驶。
　　刘青山没有发觉他未告诉过向东阳他在哪所学校，而向东阳却是早已知道的样子。
　　离学校越来越近，刘青山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快要窒息了。
　　终于刘青山忍不住问：“二哥，我能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吗？”
　　向东阳早就按捺不住，打算回去便命人查探的，听他这么问，正中下怀,说：“你不必跟我客气，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刘青山说“如果将会发生一场悲剧，结局已定。怎么办？”
　　向东阳问：“现在发生了吗？”
　　刘青山听他这么问，就明白了后面的意思，问题没法解决，没有人会相信他看到的事实，失落的说：“没有。”
　　向东阳继续问：“一定会发生吗？”
　　刘青山点点头。
　　向东阳说：“我觉得不管你如何知道的将会发生的事，并且这件事即使是无法更改的，你也要尽最大努力做些什么。”
　　刘青山看向向东阳认真的问：“为什么？”
　　向东阳回答：“悲剧没发生之前永远只是一个伪命题，即使发生了，悲剧就是悲剧，不会变。变化的是你的心。既然结局已定，尽最大努力阻止它不仅仅是为了改变悲剧，而是为了本心。你的本心告诉你，既然你能提前知道，不就是让你改变吗？”
　　刘青山听了很震惊，他一直很痛恨他的这个超乎寻常的能力。认为正是这个能力让他历经磨难，受尽煎熬。其实在他内心深处更加痛恨的是空有这个能力，却无法改变什么。既然事情还未发生，不去做怎会知道不可以。
　　以前的经验又能代表什么？这次为什么这么痛苦，不就是害怕再受孤立，才不断地催眠自己结局已定嘛！
　　不管结局如何，不要欺骗自己的本心。
　　看到刘青山又振作起精神，向东阳舒了口气，既然能说通，或许只是青春期的迷惘吧。
　　被向东阳送到校门口的刘青山看着远去的汽车，才在脑海里隐隐闪过几个疑问：“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和学校的。”
　　疑问也是一闪而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