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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冥主沂潇转折 ...

  •   她一手挑开珠帘
      对着骑士婉转一笑
      樱花在身后纷飞
      这一刻
      独为他而生
      即使幻境
      即使失去生命
      又如何
      但愿长醉不复醒

      神冥两界水火不容,众所周知。幽幽冥火由冥界大护法欧阳看管,先不说欧阳护法召唤术冥境十级,单是他手上那根魔杖镶着世界独一无二的沉睡之石,就足以令他们这种小兵小虾无法靠近。而且据可靠消息,欧阳是北祭第一任弟子,深得北祭真传。总结起来,三个字:惹不起!
      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偏偏顾风跟彩希就是不怕死的英勇领军者。于是师姐拉上了我这个天下第二智囊。是的,我智力仅此于北祭。由于目前我智力还在疯长当中,所以我父亲已经严重怀疑我是捡回来的。毕竟我的智力已经到达神境三级,超出了家父整整九级。
      冥界大街上十分热闹,巫师穿着黑色的披风戴着高高的帽子,骑着长长的魔法扫帚在大街穿梭,召唤师背着黒木魔法杖。还有占星师穿着深蓝色的占星袍,上面有许多白色斑斑点点,就像夜空中的星光,他们总是将两手交叠放在宽大的袖子里,伸出时露出淡蓝色的魔法水晶球。
      冥宫却冷冷清清,被暗黑之林包裹着,外设深紫色的光圈结界,由欧阳护法亲自打造,魔法传送阵被阻挡,我和师姐只能降落到结界的入口。那古老而幽深的丛林在灰暗的天空下变得鬼影重重,时不时飞过两只乌鸦。曲折而诡异的小径上跳动着淡蓝的鬼火,他们四处游荡,像露宿野外的孤魂。冥界暗无天日,从不见阳光,天空就像是黎明前的黑夜,微微吐着白色,却又透着黑夜的神秘。暗淡的星光照亮一切,淡蓝的光芒由天空洒下大地,那孤魂更显单独可怜。
      顾风穿了一件黑色的披风,从帽子中露出他微微发白的脸,星光落到他的身上,像在夜中孤独前行的王者,孤傲且不可一世。他手戴九颗暗红色的诅咒之石镶成的手套,似乎能融入夜色。彩希黑色的短裙,脚下蹬着银丝和棉布制成的靴子,漆黑的秀发高高的翘起,露出那张半黄不白的脸,不高又不扁的鼻子。
      当我和师姐一身白裙到达结界边缘时,顾风侧过头来,冷冷的扫了我们一眼,然后狗嘴里吐出一句话“不要告诉别人,我认识你们。”
      我一手甩了甩头发,嘴角微微勾起。说:“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我手中凭空生出一只巨大的画笔,暮魂。有着戟般长的金色身躯和雕花的身壁,白白的笔尖,是画师的武器。我用画笔对着师姐一挥,她身上的白裙立即变成了黑色的花边短裙,长发被浴血凤凰钗系起来。画师最擅长的就是把一切虚幻的东西变为真实。智力越高画技越高。
      我高傲的像只小鸟对着他们扬了扬头,拉着师姐手腕踏上鹅卵石铺成的凹凸不平小径。
      今天清晨,白雾还未消散,东边天际太阳还未露面,池塘中的莲花还沾着晶莹的露珠。师姐就把我粗暴拉下床。我只好忍着睡意陪她来冥界。一路上我昏昏欲睡,几次被师姐磨醒,欲睡不能睡只好作罢。如今见到顾风和彩希两个仇家,自然将睡意抛到脑后。
      顾风和彩希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也踏上了小径。
      迎面而来的孤魂向我们袭来,淡蓝的鬼火像箭一样,我拉着师姐向上一跳,两脚缓缓落到了一块发黑的焦石上,鬼火直冲向顾风和彩希。顾风伸出带有诅咒之石的手,将飞来的蓝色鬼火烧得残渣都不剩。然后抬头督了我俩一眼。
      我无视了他,看了看四周的地势,黑漆漆的一片,森林听不到任何动物额声音,死气沉沉,只有发光的幽灵穿着薄而透明的衣裳在飘荡,除了一些碍眼的小山丘之外,其余几乎都是畅通的小径,直通冥宫。我画水助行,飞速拉着师姐沿着小路滑向前方。身后数不胜数的小妖小怪被我吸引过来。彩希愤恨的看了一眼远离的我们,幻变成蝴蝶,身后长出斑斓的翅膀,舞动双翼飞了过去。顾风更不是省油的灯,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张风行符,食指和中指夹杂着符纸放在嘴边,渐渐念动符咒,符纸被烧成灰渐渐散落。不到三秒最后出发的他追了上来,其速度疾如风。
      “暮凰,好疼。”我紧紧抓住师姐的手腕,逆着风的师姐秀发被吹乱,盖住大半张脸,无法看到前方的景物,空气中的浓烈烟灰味将她呛得窒息,为了保持速度,也无法施展法力。彩希身体划一条流线,仿佛在空气中撕裂一道口子,翅膀不断的拍打着气流,顾风更是顺风顺水勇挑首位!
      听着身后师姐越来越快的喘气声,感受到她的手在颤抖,我咬了咬牙放弃追逐顾风和彩希,停了下来。毕竟我不在乎幽幽冥火。师姐一手支撑着树木,一手捂住胸口,双腿不断的颤抖着,眼睛刺痛。我心痛看了一眼,想要给她输元气,但身后淡蓝色晶莹剔透的孤魂漂浮着身子追了上来,还有许多圆滚滚旋转个不停的球怪,他们张开大口,里面锋利的白色牙齿在阴森森的冥界小径和暗淡的星光下显得恐怖。
      “暮魂,千秋锁。”我用风一般的速度游走在他们之中,手中神笔在地上画出一个个金色的小圈圈,圈圈渐渐生层一张网,套住孤魂和球怪,慢慢缩小紧勒直到死亡。
      “好自为之。”顾风仍不忘补上一句。握紧暮魂的手攥成拳头,尖利的指甲深深刻进肉中。顾风这祸害!
      再回头,师姐原地用仙术治疗,她脚下渐渐淡出一个绿色乾坤阵,仙气从地下冒出不断被吸入体内。师姐紧闭的眼皮突然张开,向我抛了一团绿光,我呼吸渐渐平坦,身体没有之前的眩晕。师姐两手携着的绿色光芒融合在一起,绿色的光光点点飞向四面八方,所过之处空中突然浮现出紫色的尘埃颗粒,它们像雪花一样悠扬的落到地上。
      “空气有毒?”我皱眉,微胖的脸颊上白皙的皮肤,被风吹乱的头发在空中飘扬。
      师姐点了点头,两手向上摊开,更多绿色的斑斑点点飞向天空,像夏日里的萤火虫四处乱飞,苍穹原本暗淡的星光彻底被掩盖,留下美丽的光斑如同精灵般飞扬。
      “我们赶紧追上顾风和彩希吧,他们中毒了。”师姐放下双手,空气突然变得清新。
      我乐了,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顾大少爷这么厉害不会出事的。”
      一路上有师姐的仙术护体,我几乎没受什么伤就慢悠悠的到达了冥宫。
      士兵骑着黑马,穿着银色的铁甲发出清冷的光辉,手持长长的戟。黑马在原地来回的踏着,士兵面无表情呆滞的看着前方。冥宫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内有一座主殿,一百零八座次殿,还有后院,后院另有内有一百二十座宫殿。其中主殿由九座次殿包裹着,主殿由天然的淡蓝水晶石砌成,由内可以透过水晶墙壁看到外面,可是外面却看不到里面。其余宫殿由普通玉石砌成。内布局仿照神界主殿。高耸的圆锥形屋顶尖尖的直插云霄,斑驳的城墙上缠绕着常青藤蔓。石门上镶嵌着红中带紫的诅咒之石,在冥宫之内,所有的法术都将减弱。
      傀儡穿着黑色及地长袍,手提着宫灯,脸色苍白的走着。为首的向看门的士兵深深鞠了一躬,身后的傀儡一手挑开手中雕花漆盘盖得白布,里面黑乎乎的一团。士兵回礼鞠了一躬,两个士兵两手推开沉重的石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为首的带着身后提着宫灯的傀儡走了进去。石门被关上,世界重归安静。
      零星的树叶根本挡不住我和师姐身影,我俩小心翼翼的站在粗壮的树干后面,探出头去看着这一切,“嘘嘘”师姐站在另一颗的树的侧影,对着我吹了两下,将沉浸的我拉回现实。她有着举世无双的美貌,倾城的容颜,自然只有我知道那薄薄衣裳下她的体重。
      “顾风和彩希进去了?”我侧着脸,观察着士兵的动静。
      “应该。”她点了点头,看到冥宫紧闭的玻璃窗,幕帘紧紧地拉着,原本暗淡的冥界,就连星光都穿不透厚厚的幕帘,冥宫内是否漆黑一片?
      我咬了咬牙,怎么能让两个仇家先登一步?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骑兵不断的更替着,背着深黑色木杖镶有巨大暗红钻石的召唤师骑着冥界唯一通行的神兽——金翼冥凤越过头顶。金翼冥凤史记仅存三只,冥主有一只,欧阳也养了一只,还有一只下落不明。金色的羽翼在天地之间格外显眼,冥凤周身散着金色的光光点点,羽翼上下摇摆时划出美丽的金色弧线,它拖着三条长而细的金色尾翼。男子站在冥凤背上,双手自然垂下,迎面而来的风刮着他的脸颊,墨色长袍迎风飘扬。
      师姐张大嘴巴,哇的口型,抬头仰望那金翼冥凤直接飞进了冥宫内部,她感到心跳越来越快,脸上一阵红晕。
      世界似乎寂静得只剩下她和他,流光跃金,静影沉璧,小谢水台,底下木板映衬着他们的身影,眼前大海一片湛蓝,偶尔海浪卷起形成花亲吻暖暖的金色沙滩,男子温柔的双手从后面紧紧抱着她纤细的腰,脸低到她的肩膀,暖光从他俩身上倾泻而下,碧蓝的天空一望无际。
      我用两片碧绿的树叶挡住眼睛,叹了一口气,谁敢告诉别人我认识这种没骨气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宽阔的长廊淡蓝的水晶地板上冷冷清清,走到尽头路口分叉,六条道路每一条都仿佛望不到尽头。偶尔路过的侍女端着兰花漆木盘子,穿着深紫色或黑色的及地紧身长裙,带着诡异的紫色面纱,眼神空洞无边的走着。顾风知道这是欧阳的傀儡,是地下低级白骨再生,根本不会说话。彩希一手紧紧抓住顾风的手腕,额上的汗珠不断往下流着,时不时心虚的回头看两眼。抬头往上看,顶上巨大水晶琉璃光灯离地十来米,高得不像话,垂下的坠子散发着淡蓝色的冥光,虽然微弱却将整座宫殿照亮。长而无边的道路。两旁厚重的水晶门简直与墙壁融为一体,或镶有玄武,或镶有白虎。
      居顾风所知,欧阳居住主楼,右手第五条画廊最后一扇门。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裙子,彩希忍不住缩了一下身子,头脑却灼热渐渐发觉有点晕,可是又不能倒下,她知道这会连累顾风。脚下水晶切成的地板,踏上去声音响亮,但对于彩希而言,却像倒计时一样宣告着自己的眩晕时期。一步又一步,顾风的黑袍似乎划过眼角,渐渐模糊。她双腿无力,踏上去地板滑的不像样,忍不住摔了一跤,鞋上铁丝撞上地板响起响亮的声音,疼痛是她清醒了一点,可是又很快昏死过去。
      顾风惊慌回过身子,看到地上的彩希一动不动,低下身子扶起她,才发现她脸色渐渐苍白,原本微微发紫的嘴唇渐渐转黑。两边侍女那双不动的瞳孔盯着他们,手中宫灯的火焰若隐若现,悠扬的脚步走着,似乎对他们形成了夹攻之势。顾风环顾了一下四周,果断将她抱进身旁房间,白虎镶成的沉重石门被“吱”的推响。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用肩膀撞开水晶石门,迅速走进将石门关闭,倚在石壁上呼呼的喘着气,透过水晶石壁,可以看到长廊上的傀儡呆滞的抬眼看了看对面走来的同伙,然后转过身去,继续以悠扬的脚步走着。
      屋内依旧是高大的水晶砌成的天花板,深邃的看不见顶端,发出淡淡的星光,就像黑夜中的星空一样美丽却又被不真实。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摆设,四周都是冰冷毫无气息的墙壁,只有中央凸起的四方台上有绿色气息漂浮围绕着一只精灵。精灵长得像小猫般的大小,穿着白白的银衣,银色齐齐的刘海,头上长了两只毛茸茸的猫耳朵,两只小手的指甲十分长而尖。
      顾风知道外面还有很多傀儡和黑色骑兵候着,他小心翼翼放下彩希,将真气注入她体内,可是所有的真气由于石沉大海,不见任何成效。
      “呼呼”感到一丝冷风划过四周,顾风猛地睁开眼,戴有诅咒之石的手已经凝聚了一团红光,精灵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面前,拉着他暗黑的衣袖,往他脸上吹了两口气。根据他以往的经验,顾风第一时间屏住呼吸,可是精灵只是呆头呆脑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嘟起小嘴又吹了两口。顾风把脸逼得涨红,眼睛涌现出血丝,别过头去,颤动着的胸膛感觉就快要破裂,忍不住吸了一点,发觉空气中淡淡的清新花香,他闭目等死,良久,安然无恙。
      她耸了耸猫耳朵,眼睛清澈透亮,漆黑的眼珠子转啊转啊,看了看顾风,从银白的衣袖中伸出胖嘟嘟的手指,指了指彩希。
      “不行,这可不是给你玩的。”顾风以为自己会第一时间跳起,然后掐死她,但是他竟然一改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冷脸,十分友好的摸了摸她的头,还奇奇怪怪的补了一句这可不是给你玩的。
      她摇了摇头,身后银色的辫子跟着摇晃,再次指了指彩希。
      “乖”顾风难得安慰他人,吐出句子都暖和不少“自己玩去。”
      她再次摇了摇头,突然全身绷直脸色苍白的抽搐了一会,吓到顾风,然后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两眼发白。然后又跳起来指了指彩希。
      “小咪不可以乱说,姐姐没死。玩去。”顾风事后发觉自己被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骗了,他竟然对这一只精灵这么和蔼。还给她起了奇奇怪怪的名字。小咪?就是他隔壁家的黄狗,样子难看而且顽皮。顾风会记住它,那是因为有一次,小咪把抢来的饮料撒到他的头上。迎面而来的小咪叼着从邻居家叼来的饮料竹筒在撞见顾风之后,兴奋的腾空跳起从头顶越过顾风,口中的饮料却洒到了他的毛发上,上衣沾上了褐色的的斑点再也洗不掉,那可是他最爱的衣裳,价比千金。
      她大概是急了,焦虑的在原地徘徊了一会,然后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咳了咳,说“她中毒了。”
      顾风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温柔的声音绵延悠长,娇娇滴滴,似春风撩过心弦,似古筝琴音破空,竟然来自那只可爱的精灵。
      “你让开,我给她排毒。”糯米般的声音,像小孩子拉着他的手,哀求道,好不好,好不好嘛。
      顾风还处于震惊当中,毫无意识的退到一边,看着精灵将有些圆滚滚的手指轻轻往她头上一放,冒出许多绿光点点,不断地飞向四周,像美丽的萤火虫在黑夜中,在蔚蓝的天空下舞动。精灵银色的长发扎着长长的小辫子,随着微风渐渐起舞。
      “你刚刚,怎么不说话呀。”
      她收回手,紧闭的眼皮渐渐张开,长长的睫毛微微触动,依旧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她有些脸红得低下头,看着地上的水晶发出淡淡的星光。“因为,姐姐说过,不可以跟陌生人说话。”
      “为什么?”顾风看着身高只有自己一半的小人儿,不明所以的问。
      “她说,陌生人会将我拐走。”她耸起的猫耳忽然低下来。
      顾风咬牙,该死的竟让他在这里交流了半个小时的猫星语!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盈盈略带温柔的说道“谁是你姐姐呀?”
      “姐姐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跳动着,天真无暇的抬头看着他,胖乎乎的小脸和粉嫩的嘴唇。
      是的。顾风不忍心骂她,确实,他不应该以成年人的脑子去幻想小孩子的思维。“你姐姐叫什么呀?”
      只见顾风那满怀期待的脸,笑得如三月的春风,可是她显然不能了解顾风的期待,露出小酒窝。“姐姐就叫姐姐啊。”
      顾风顶着一脸黑线,笑容僵硬在脸上,好像一道惊天闪雷刚刚劈下石化了的雕像。
      哒哒的脚步声,在宁静的冥宫中格外清晰,世间仿佛只剩下一种声音。她瞪大眼睛,竖起猫耳仔细听了听,脸上渐渐由茫然转化成兴奋。顾风紧张一动不动盯着墙壁,心砰砰的跳动着,越来越快,透过光滑的水晶石壁,男子一身墨袍,系着紫金高冠,腰上系着玉带,中镶黑色墨石。侧脸曲线完美,脸上是冥界特有的不见光的白皙,墨色的眸子深邃。
      她微胖的小脸露出小酒窝,不理会一旁呆愣的顾风,绕过地上的彩希,兴冲冲的拉开那扇沉重的石门。顾风傻了眼,她弱小的身躯竟然如此有力,那石门就连他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而她只是轻轻一拉。
      “哥哥。”清泉般入水的声音回响,她扑向他胸膛,他蹲下身来,任由她小手紧紧的搂住自己的腰,脸在胸膛中蹭着,他摸了摸她的头,两只猫耳朵被抚的一摆一摆的。
      顾风悄然无声的站在一旁,脚步沉重,一点一点的往后缩,脸上紧张化作恐惧,几乎冻僵。他认出男子是欧阳。
      欧阳抬头,打量了地上的彩希和脚步沉重的顾风一眼,问“你朋友?”
      于顾风而言,这问题就像是给他判了死刑。她突然回过神来向后看去,顾风一直在斗眼皮,示意她说对。然而她只是撇了撇小嘴,无声的回应他自己不懂他的火星语,但也不负众望的说“嗯。”
      顾风吐了口气,紧张的肌肉一下子松了下来,笑盈盈的抬头给她一个嘉奖的眼神鼓励,但是惊天的雷声显然再次砸中了他。
      “我们刚认识。”在接受顾风的嘉奖鼓励后,她又补了一句回报顾风。
      后面这句就不用了!顾风面色阴沉的想,不敢接过欧阳投来审视的目光。
      “你先去玩,哥哥和你朋友切磋切磋。”
      “那你小心,姐姐受伤了。”她说着指了指地上安睡的彩希,转身离开,身后长长的银色辫子 在空中一晃一晃的,顾风此刻是多么想要扯住那辫子。要走一起走啊!她身影越来越模糊,似乎被白雾掩盖,须臾,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大殿,清晰的脚步声像死亡的倒计时,身影被暗蓝的星光拉长,水晶石壁下的脸逐渐发白,稚气未脱的声音回响“你要干什么?”
      “轻点,疼。”她被男子摁倒在床上,酒红的窗帘已经拉好。男子身上特有的冰冷气息和暖光结合,那么恰到好处。男子嗅着她身上的蔷薇气息,一手挑起她的青丝,一手紧紧将她右手摁在床上,弧度近乎完美的脸,高系的珠冠已经脱落,“这就受不了了?”声音轻柔,让人沉醉绵延,不愿苏醒。她一手绕到他身后,将他身子一摁,世界沉寂,窗外的金沙滩波浪一层层席卷而来,可即使是惊天巨浪排山倒海,火山喷发生灵涂炭,也难以抵挡一夜春宵价比千金。“唔~~”她衣服被撕裂,嘴角滑出一丝疼呼。“不要,求你”她想要推开他,下肢却麻木不动,只有哀求徘徊在屋内,他诡异一笑,紧接着再次扑向她——
      哗——爆炸声响起,师姐花痴般的向往与憧憬全被击碎,半空中,身穿黑色军甲的骑士手持利刃,长戟划破沉闷的空气,暮魂迎风而上,晃荡晃荡的兵器交接摩擦与抽离,奏响乐曲刺耳而死寂,乌鸦煽动只剩下骨架的翅膀,如同惊弓之鸟般的逃离。
      “凌锋一画。”暮魂金光照亮灰暗冥界大地,重塑江山般的幻境,亭台楼阁,小榭宣挑,顶上阳光灿烂,树叶间小虫沙沙叫响,黑甲骑士失去马匹,独自一人站在仙境中央,望着四周的层层叠叠的山峦,上面青青绿绿的树,樱花瓣洒落空中,他茫然却不愿苏醒站在中央,抬头碧蓝苍穹白云像棉花糖般的柔软朵朵,紫红紫红的果子熟透枝头,不远处的木屋,咔擦咔擦的翠响,女子身穿红色丝绸制成的衣裳,薄薄的若隐若现透出嫩肌,她一手挑开珠帘,对着骑士婉转一笑,樱花在身后纷飞。这一刻,独为他而生,即使幻境,即使失去生命,又如何?但愿长醉不复醒!
      师姐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双手提着长裙,嘶嘶的吸着凉气,地上瘫倒的傀儡化作一道道黑烟渗入地下,马的尸体遍布黑土之上,血流满地,仍残留有火星的白骨此刻已经焦黑,显示着我的残暴。
      “暮凰,你怎么不去当冥界的护法呀。”师姐好不容易溜到我身边,刚想嘲讽她,就听到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你的意思是我若当上冥界护法,冥界将会变成废墟吗?”我甩了甩衣袍,将灰尘扑掉,地上的小血珠一滴一滴的围绕着我展开。师姐不语,但是从她那瞪大的眼珠子和不自觉的摇头我知道,她害怕成为下一个滋润黑土的烈士。不过我很慷慨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郑重其事的宣布“如果冥主不介意,我自然会做这护法。到时候,我要让整个冥宫为之倾塌,让天下为之一颤!”最初的童言无忌并不注意,后来预言成真霞光四溢。
      师姐只好陪我苦笑,还颤抖说“有志气。”
      以我小时候称居住过冥宫的记忆,我十分顺利的带着师姐来到了欧阳守护的宫殿。我准备了一百八十中对话,三百六十种致胜技能,七百二十种计谋,但是最终没有见到他本人。
      我小心翼翼的溜到宫殿门口,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声说道“小心有结界。”
      结果,师姐根本没有听到,一把推开了厚重的石门,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巨大宫殿,八扇巨大的百叶窗,檀木桌子和高出我两米的屏风,淡蓝的纱帘微微吹动,豪华得简直不像样,不过我们的目标是顶板的巨大蓝色幽幽冥火。
      师姐迫不及待凌步非空,将蓝色的瓶子口对准火焰一会,就采集到了幽幽冥火的样本。但此刻我正在地上拿着我引以为傲的暮魂四处探风,欧阳不在?吓我的!
      师姐采集好直接跳了下来,完全没有意识到下面鬼鬼祟祟的我,于是她两条纤细的美腿直直勾在我的肩膀上,千想万想也没想过会被人从上面袭击的我,就这样被她扳倒在地。
      “师姐,你该减肥了。”我摸了摸我可怜的后脑勺,我可是靠脑子吃饭的,磕坏了咋办?
      “谁半夜煎猪排的!”她不满的白了我一眼。
      我无语,但我不会像顾风那么蠢愣在原地,我清晰地意识到这有多危险。我迅速爬起,暮魂在空中画出一张飞毛毯。我跳了上去,顺便把师姐拉了上来。我才意识到,师姐重了好几倍,还好我力气足,不然手就要脱臼了。
      飞毛毯以降低了几个层次的飞行高度来表现它对我俩大胖子的不满,不过我懒得跟它计较这些,毕竟现在逃命要紧,而且我还把它踩在脚下,不是吗?
      呼呼地风声擦过耳际,冥界那暗淡的通道上,飞毛毯以疯狂的的速度直冲,掀起一阵狂风,地上被卷起的尘埃像极了清晨白雾未散的情景。
      “好快。”师姐感叹道,我哼一声,得意洋洋的笑着说道“那当然,姑奶奶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话音刚落,空荡荡的大殿尽头,一个男子负手而立,华丽的锦缎铺满四周,微微被风吹开的青丝,半系半散落,嘴角带着暖和的笑,略显泛黄的脸色被星光照亮。
      “暮凰,前面。”师姐冷不丁的提醒我回过头去,眸光由自豪骄傲到惊恐冷凝,怎么早不撞上晚不撞上,现在出现?我和他眸光对视而上,只见他眼底清澈如水,仿佛一汪碧泉,洗净纤尘。
      “冥主?”待青丝垂定,俊脸映入眼底,师姐才脱口而出同时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袖“暮凰,快停下。”
      “你似乎很不满意见到我?”他依旧站在那里,左手持扇,一下接着一下,风流倜傥,俨然一副逛花街的形象。
      我并不理会,抓住师姐的手,毛毯一个急转弯,刮起一阵狂风,只留下身后他孤单的身影,被风吹乱的青丝和飞舞的锦袍。本以为并无得罪他人,幽幽冥火倒也不珍贵,放我走轻而易举,何苦留个祸害在身边?可他还是一如既往让人猜不透,轻功十分了得的他,疾速如风,不久那飞舞的锦袍已经沾到毛毯边缘,金丝线绣的靴子轻巧降落到毛毯上方。
      迎面刮来的风将我吹醒,感到身后冷飕飕的压迫感,深深吸了口气。师姐已经石化了,那震惊的神情不仅因为冥主沂潇的俊颜,王者般的气度与倾斜而下不可阻挡的暖流,更重要的是,她想质问我,你不是说你认第二没人认第一的吗?
      毛毯严重不满停止飞行。我深深感受到站在身后的男子一言不发的威严,心里不断倒计着三。
      沂潇和师姐对立,尽管他温凉的眸子停留在发愣的我的身上,却丝毫不破坏师姐的美好幻想。
      二,他还是沉默像竹竿立在身后,由于背对着他,我不知道他喜怒。只知道激动春心荡漾的师姐就快要招架不住。
      沂潇嘴角微微勾起,似挑逗般的将罪恶的手伸向我——
      雷鸣电闪之间,我不自觉抓起师姐的手,一百米冲刺速度奔向不远处的水晶石门,胜利在望!
      黑丝绸在淡蓝的水晶大殿上格外显眼,两个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沂潇看到我奔跑侧脸的嘴角微笑,无奈的将定格在空中的手放下,惋惜叹了一口气。
      “暮凰,美男子耶。”师姐从幻想中挣扎过来,十分不舍的说。
      “哼,让沂潇见鬼去吧。”我直接浇了她一盆冷水,但声音却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回响,格外响亮。传到身后一脸黑线的沂潇耳中,他十分不道德的伸出手,手指微微向上勾起,水晶大门应势关闭。
      “不留下喝杯茶吗?”沂潇微微勾起嘴角,水蓝色的长袍与暗淡的星空融为一体,屹立在丈高十来米的殿堂之上,丝毫不觉渺小。倾斜而下的王者风度,细细雕琢的暖光由内到外,使他成为焦点。
      我无语问青天,腿跑再快,终究是人家的地盘。
      琉璃瓦水晶灯垂下十来条珠心,似蓝宝石般的深邃晶莹剔透,宽阔的水晶大道上,星光透过玻璃般的墙壁和高耸的尖尖圆锥形屋顶照进来,立在两旁的傀儡身上轻薄的或黑或紫丝绸翩翩起舞,沂潇直着腰板,随意的一手扇着九羽扇,兴致盎然的看着两旁的傀儡低下头,看到身后磨磨蹭蹭的师姐和我,他突然心情大好,对着身旁的傀儡命令道“去把我那张翼绒金石宝座般过来。”
      “是。”不经任何的思考,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傀儡微微屈身,绕过我和师姐走向冥殿的正中央——阴阳梦。冥界军事大殿,富丽堂皇,上用世间少有的棕色南珀石和绿色猫眼石砌成,刻有四大神兽之首的青龙,光芒射进透过直而尖顶壁变成五彩斑斓的圣光,殿内呈圆形,六根巨大的通天柱带着闪电般的蓝色光芒,分别象征世上最尊贵的六大职业:天师,画师,医师,占星师,幻术师,召唤师。踏上阴阳梦,地上的水晶玻璃像隔空世界的墙壁,细看地底,碧海石雕遍地金,烟云薄雾绕满城,万丈深渊悬崖上,花瓣飞舞天地间。水晶玻璃下,似乎存在另一个世界,他们生活在阴冷潮湿的水底,每日仰望玻璃上方的光芒万丈,却始终无法触碰,如同虚梦一般,阴阳梦由此得名。
      沂潇一脸轻松悠闲的依靠在墙壁上,观察我的脸色由黑转为红,由红转为紫,如同戏台上小丑般的变脸,自然少不了愉悦。
      我自然不会放过翘我后台的人,但是回首一望,满地满城的傀儡带着诡异的面纱和身穿黑甲脑进水的骑士手持利刃比划或机关箭乱射,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硬闯肯定不行,毕竟这可是打冥主的脸。而且还有一个累赘,不错,师姐红彤彤的脸颊十分滚烫,两只小手不安分的相互掐着,低着头,垂下的青丝盖住了她的尴尬与羞愧。想要她跟我站统一战线,显然是妄想。沂潇的脸简直就是致命伤,一刀一刀将女人钉死在木板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到铺满暖绒羽毛的金石宝座落地,沂潇毫不客气的一甩衣袍坐下,这一甩更加不得了,简直就是倾倒众生,师姐一手摁着我的肩膀,双腿直打颤,勉强站稳。我知道她此刻恨不得立即上去抓住沂潇的脚然后哀怜哭哭啼啼央求沂潇,让她留下。事实上,前不久,她就这么做了。
      都城京二公子文武双全,被晋升为新一年祭司。师姐当晚既不要脸的上门拜访,由于师姐和我关系甚好,家父又是神界长老,京二公子自然不能亏待了她。两人谈笑风生,一夜畅饮,最终离别,不忍离去,后来可想而知。真是丢人丢大了!
      我只好先发制人,毕竟还得赶在顾风之前赶回去,将幽幽冥火交给北祭那个冷情护法,指不定他还不会给我好脸色。
      “沂潇哥哥”我完全不理会身后就要摔倒沉醉的师姐,直接上前软绵绵的叫了一声,坐到他那尊贵的宝座把手上,一手拉起他,将头靠了过去。大概没有预料事情发生如此迅速,师姐一脸震惊。但是沂潇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一手搂住我的腰,消受着美人恩还不忘点评“叫的真绵延。欲罢不能休。”
      师姐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有很重要的事,回来再陪你,好不好?”仍然是软绵绵的声音,一手揉搓着他的胸膛一手搂住他的脖子,眸光中满带温柔。
      “不行,似此般胡闹,任意闯进冥宫。该罚。”沂潇虽说罚动作却十分轻柔抱住我,水蓝色的袖口像波浪一圈一圈泛开,丝毫不理会周围的傀儡还有发愣的师姐。
      “回来再罚嘛”我一手截着他的胸膛,小腿晾上他的大腿,眸光含情,糯米般磁瓦的声音说道“我真有急事。”
      “哥哥不舍。”他一手撩起我的秀发,挑逗的擦过我的脸颊。
      “沂潇”尾音拖得好长,以致我都觉得除非世界崩塌否则不会停下。
      他微微抬头冲我笑了笑,那笑容十分诡异,腹黑的人就是这样!
      立于冥界中央大殿左侧的藏书阁高达上百米,共三十层,藏书上万。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沂潇的笑不怀好意,当我和师姐踏上藏书阁那白玉石切成的地板,仰望顶上的发出暖光的琉璃灯,沂潇一手拉过身后发呆的我,一手指着那两三米高的书柜说道“我记得暮凰你小时候特别喜欢看书,总是嚷嚷着南宫给你讲故事。”
      “所以?”我挑了挑眉,在这么多人面前爆我小时候丑闻,沂潇你真当自己是冥主我不敢动你吗?
      他转过身来,依旧是一副纯真无害的笑,说“既然那么喜欢,就留下慢慢阅读好了。”
      “。。。。。。”我好不容易扯起嘴皮苦笑两下,回复沂潇。身后的师姐就已经一手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恨的直磨牙,怒吼道“沂潇,姑奶奶赶时间!”
      “作为惩罚,不读完你再赶也没用!”他笑容带着冷川中的冰碴将我狠狠刺伤。不理会一旁极端忍耐的我和身后依旧抵着头的师姐,绕过我身旁,蓝色水纹衣袖划过手臂,丝丝凉风传来,在大门停留了一会,说道“暮凰,你的演技真的很差。能不能别做以身犯险的蠢事?”
      “沂潇,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
      “那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你们当中,”沂潇对着长廊的傀儡笑着说道“谁夺下暮凰公主初吻,谁将继任冥界将军。”
      傀儡虽僵硬,呆如木鸡,但是高级傀儡不仅有情感更有追逐名利的心。我惊悚回头,如同饿狼般扑涌而上的傀儡,眼中死死盯着我白皙的脸,红艳而水嫩的唇。
      “卑鄙!”我对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沂潇吐出两个字。
      他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迈开轻快的脚步哼着小调说道“好好享用。”
      在我第一百零八遍咒骂沂潇时,师姐已经被扑涌而上的饿狼摁住,盛大的火花在地底绽放开来,火苗窜到身上,最终只剩下白骨。暮魂横扫了地上一堆“烈士”之后,白白的笔尖沾了少许的血珠,我呼呼的喘着气,握紧暮魂的手颤抖着,嘴角溢出鲜血。
      “暮凰,快后退!”师姐冲我大喊一声,青丝散落飘扬,跃动的鬼火已经向我袭来,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那一张张撕扯和丑陋的面孔。
      师姐狠狠踹了一脚摁住她手的木偶,瞬间木块断裂,残渣满地,其暴力真可谓无人能敌。紧追而上的傀儡被飞扬的拂尘延伸的仙丝缠绕捆绑,暗黑的蕾丝边裙将她身材完美勾勒,黑色的高跟鞋往身后涌上的傀儡小腹狠狠一踢。鬼火撞击到我的身子,直接向外掀翻了好几米,身体无力的坠毁在白玉石砌成的地板上,后脑勺一阵晕痛,越来越近的傀儡,双手颤抖着,像是我随时会起来吃了他们一样,但是为了功勋为了名利与金钱,他们还是小心翼翼向我走来。只见师姐很快就淹没在一堆类似僵尸的傀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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