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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二十二章 (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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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花,我平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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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清风,吹去了夏日的炎热,换却了宁黄轻纱,一身白绸质地,锈有九团盘龙的劲装,外罩一宽敞黄纱,金冠束发之下,少去了平日的懒散,却也非是武士的英姿,映照出的,是一派清逸的气质。
仰于躺椅之上,一纸无坠白扇,换却了初时那从不离身之物,折扇轻摇之下,清逸的脸上,带有的是若有若无的笑意,丝毫不为向自己步来的脚步声所动。
[今日你的心情很好?]浑厚的男性噪音自身旁响起,而成康那眯着的眼镜,依旧合拢,丝毫没有睁开的迹象。而对于屈突律的问话,也只是以一声“哦”来做回答。
对成康的表现,孤傲的狼主并不满意,剑眉一锁,欲怒,却又忍了下来。
[你在想什么?]经历了半晌的沉默之后,压抑不满的屈突律终于略带不耐的问了出来,对于这个一再挑战自己耐性和容忍度的人,屈突律赐予了最大的容忍,但是孤傲的狼王,仍是无法容忍一个人如此的无视自己的存在。
[在想你的忍耐力究竟有多大。]丝毫不介意别人听到自己话的反应,躺在躺椅之上的人,作直了身子,睁开了眼睛,带有笑意的看向屈突律。
[嗯?这是什么意思?]不解成康的回答,屈突律站了起来,走上了前去,坐在了成康的身边。
[就是要知道,我到底能让你容忍到什么程度。]挪动了一下身子,借此来隐藏因屈突律靠近本能微微靠拢的眉头,将纸扇合起插入腰间玉带,[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难道我对你的容忍还不够么?]用手一揽,越过了成康的后颈,以此动作,欲图将成康揽入怀中。而出奇,对于他靠近便已皱眉的成康,却没有拒绝,顺从的靠了过去。
[够么?]仰侧着头,成康飒然一笑,[远远不够呀。]
[不够?那你还要如何?]自己刻意压抑内心,去迎合的结果竟然是全盘否定,狼王的心中不免恼怒起来,扶在成康小臂的手,也变成了抓。
[看,就是如此,还说是容忍我。]不介意屈突律的发怒,更无视自己此时笑容足以算上火上浇油,更加不理手臂上隐约感觉到的痛感,成康自顾自的继续说,[霸道孤傲的狼王呀,草原人崇拜的狼神的子孙,你刻意施舍的容忍,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是侮辱;而对于一个自负高傲的人来说,是挑衅呀。]
[你到底想说什么?]原本平和的心情被彻底的打破了,口气也带出了狼主的气势,王者的霸气一览无遗,一把正过了成康的身子,面对上了那依旧笑意不减的笑容,原本的暴虐之气,渐渐的少了一些。
[我只是想说,屈突律,你刻意做出的容忍和让步,并不是你的心甘所为,而是一种妥协,如同利益交换时所作的妥协一般,而你把这个当作是所谓爱的表现,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是挑衅。]词语生硬,但语气却是依旧的平静,不温不火,恰到好处缓和的表达了出来,[要知道,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到自己被当作一个交换的条件,愿意自己被别人当作一个物品来看。更何况,那个人是一个帝王。帝王的尊严,和自身的孤傲,都不能让我漠视自己被当作成了物品的侮辱。]
[物品,我何时说你是物品了?]话语出口,虽带有恼怒,但是更多的却是疑问,口才和成康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屈突律,被成康这一通“逻辑”说下来,基本上已经找不到发怒的感觉了,更多的是迷茫,[你怎么会如此做想。]
[感觉之下,就是如此。]露出了淡然的笑容,不吝色那笑容足以勾起他人的邪念,成康用随意的语气说,[屈突律,你要知道,我是一个谨慎的人,谨慎到了诸事没有九分九的把握,绝对不会去做的人,而在一个霸道的人,是我最不愿相处的人,因为对他们,一旦有事,必然是不会相让,起了冲突,若是相让,必然是我,而有一就有二,有二则无穷;若是不让,则冲突只会越演越烈,届时,无论前者或是后者,都不是我所愿的。]
[那你是要抛弃前约了?]听到此处,狼王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怒气,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
[一半一半。]看着事情在照自己所想发展下去,成康不敢玩火,赶在屈突律开口之前,连忙继续说道,[增加约定内容,不可否认,我对你有好感,但是,你的霸道却是令我无法长处的,因为本身我也非是处处让人之人,所以,换一个比较实际的东西。]
[什么东西?]凝起了眉头,望着今日一直笑嘻嘻的心上人,屈突律强压满腹的怒火。
[内容大体不变,不过,改下时间限制。]见屈突律按下怒气,显然是将自己的话听了些入耳,[主要就是,你要改掉你那霸道的性格,至少,对于我是要这样。]
[嗯...]对于成康只要自己单方面的改掉自己基本上不可能改掉的性格,屈突律不与置否应了一声,眉间锁的更紧了。
[当然,平等起见,我也答应你一个附加条件。]望鱼上钩,成康不失时机的补上了一句,此话方出,成康便已有些后悔,奈何话已出口。
[任何事?]见条件平等,屈突律的不悦,顿时少了一半。
[嗯。]虽然依旧是淡然的微笑,外表不见任何的异样,但心中却是暗自咬牙。
无奈之下,只得祈求那他从来没有信过的苍生天,“苍生天呀,虽然我不信你,但是这次要保佑我呀,千万别是那最要命的条件呀。祸从口出 ,玩火自焚的报应千万不要来呀,至少不要这次,下次都可以...”
[那好...我要...]
浑厚的声音打断了成康的祈祷,无益于丧钟的话,自某人的口中说出.....
[....你陪寝侍驾...]
“哐啷”成康只觉,记得自己昨日尚说雷公爷从不戴眼镜,没想到今日雷公报复他似的,破例的带了眼镜,一个天雷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该死的欲求不满的野蛮人,怎么可以乱出牌,难道不知道相让求的甘愿的道理?再说,失足一次也罢了,难道要我真玩那个一失足成千古恨?”心中虽不甘,但面上口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可以呀。]淡笑依旧,不带任何的尴尬,语气仍旧平坦,不带任何波动,[不过想必,屈突律你,届时就是必输无疑了。]
[嗯?怎么讲?]面前的可人儿,说话真是爱绕弯,不过,为了之后的幸福,和自己的雄图霸业,屈突律决定按压下不耐,但是掩饰功夫近乎于没有的狼主面上,带出了明显的不悦。
[因为那样朕会感觉到,你要的不过是我这个人,而对于我是否甘愿毫不在意。]刻意在前面带出了“朕”的自称,成康一字点向屈突律,意图告诉他,自己是身为一国之君,而并非是他手下的部署王。
[有什么区别么?]这个小家伙到底要什么东西?被成康的话,越说越糊涂,屈突律不禁有些不满。
[这...]成康终于知道了自己的错误到底是什么了,那就是,和一个根本不知道猪存在的人,讨论猪该怎么吃。不禁有点无力,欲距还迎之策,即将告吹,无奈之下,只得做出最后挣扎,[总之就是,套用一句话,就是,强扭的瓜不甜了。]
[强扭的瓜不甜?]重复了一遍成康的话后,屈突律哑然失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让你晚上也与我在一起,又不是要对你做什么。]
[噢...]略带一丝的尴尬的应了一声,不过不服输的成康,立刻反言相讥,[那是因为某人素行不良,曾经妄想将一个十六岁不到又受了伤的孩子骗上床去。]
[欢爱交融,乃是苍生天赋予人类的本能。]一付这有什么了,怪的是你非要折腾出来的那些许的理由的样子,屈突律理直气壮的说。
[是么,或许就是观念不同吧。]成康不与置否的应着,临末还不忘补上一句,[这也是横在我们中间不可忽视的阻碍。]
[这也算?]皱了皱眉头,[那你说,还有什么?]
[皇位。]简短,却份量沉重,说出那屈突律早就知晓,并且正在着手处理的问题,[朕是大夏的君主,若是舍了这天下,交与何人?太子盈弱,朕兄弟中,有才的,议政王和除了素守北疆的四哥以外,都被朕杀光了。皇叔么,也都被先皇早早的送到列祖身边了,至于那个太皇叔,让朕把皇位传给他,我宁肯毁了这万年基业。]
直白到了不能在直白的话,用平静的声音,淡然的语气,说出那仿佛与己无关的事情。
[这你不用担心,本汗自会解决的。]如成康所料的话,从屈突律口中说出,带着得意的笑容,屈突律放开了成康,站起了身来,甩下了一句,“我就寝时再回来。”便大步而去,处理他的“紧要障碍去了”。
望着屈突律离去的背影,成康面上一直未曾消失的笑容逐渐的消失,站起了身来,甩掉那罩再身上的轻纱,露出一身的劲装,顿时,英武之气乍现,飘逸之势却未消失,两种极端的气质,却再他的身上融合的非常融洽。
[终于下定决心要行动了么?]阴柔的声音自后方想起,慵懒却不失话锋的锐利,[还真是狠呀,狼主的衷情,换来的却是你的算计。]
[衷情?呵。]哑然一笑,清逸的笑容再现,回过头,如同一吹就倒一般,议政王,正依在他所隐身的屏风之侧的墙壁上,[是呀,衷情于天下,衷情于古老的传言,衷情于逐猎,或许也衷情我这个身子,唯独不衷情的,就是岳成康这个人。]
[那也不用逼着人家对你的天下下手吧。]把弄着自己肩头的长发,声音轻柔,成峤毫不留面子的说,[追寻了不告而别的你六年,不介意你误毁圣物,吃掉神鱼,还替你隐瞒,你此举岂不是太过分了?]
[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和我恨的人共谋我的江山,也不是什么不过分的事。]不以为许的回了成峤,[假借爱情这个华丽的名字做掩饰,也不能抹盖掉本身的贪婪。不能否认他对我本身有好感,但是,这个好感绝对大不过他的江山。]
[算了,不合你争这个了,下面,你要如何?]转回了正题,成峤边说,边向成康走去,直到茶几之旁,坐在了成康的对面,任由皇帝为自己斟茶,[要知道,你今天树立了一个可怕的敌人。你要如何才能把屈突律一网打尽,要知道,草原上还有他的狼稚铁骑。]
[自始至终,朕从未想过要铲除屈突律。]成康淡然一笑,[他...不过是我放出去的一个饵而已。我是要利用这个饵,来钓出那些准备上钩的鱼。]
[你确认鱼会上钩?]轻呷着香茗,成峤随意的说,[自信是好事,但是若加上盲目的话,可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了。]
[会么?呵呵,你莫要太小看屈突律的能力了。]成康不以为然的说,轻嗅着茶香,喃喃的说,[要知道,屈突律可不是一个和朕有着一样风雅气度的人,绝不是直勾钓鱼的雅士,强势的狼王,不会等待,而是会一手抓着鱼,一手抓着饵,将饵塞进鱼儿的嘴里。]
[咳...]正在饮茶的成峤,听到了成康那不伦不类却又算是非常形象的比喻,险些做了第一个被茶水呛死的王爷,[咳..咳..真是恶毒呀。]
[这在我来看是赞美,那么多谢夸奖。]成康哑然一笑,边说,边为成峤满上了茶杯。
[你有把握,你在逼屈突律之后,仍然可以得到你要的时间么?]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成峤放下了饮过的茶杯。
[方才朕不是就对屈突律说了么?]成康的笑容中,夹杂着不可忽视的自信,[没有九成九的把握,我是绝对不会去冒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