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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十二章 双龙会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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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总算完成了,第十二章将会是第一部的最后一章,由于是收尾,可能会比平时的章节要多一些,由于第一部中间少了些东西,我会在补全之后再开始第二部的撰写,毕竟有些内容要补充和删改,呼呼...
第十二章双龙会上
载德三十年初春,原本一直驻留在硫东边境的肃亲王成彦于七日前忽然被一直名不见经传的宫内尚书玄茶所代替,回到了广林,对于这个为皇朝立下了无数武功而又人品高尚的亲王,百姓们的回应是夹道欢迎,而年轻的皇帝则对他这位兄长也是隆恩浩荡,不但赐宴崇政殿,而且下赐了天子仪仗于王,一派兄友弟恭的气象,这也从另一方面安定了百姓心中的担忧和朝臣们的议论,不过这些表面的现象却并没有瞒过所有的人,其中就有新任的代理宫内尚书千默。
因为,从细微的角度来看,千默无意间发现了在崇政殿赐宴之时,那霸道的天子和亲王之间诡异的气氛,天子有意无意的眼神缥缈,且总是刻意的回避着亲王所在的位置,而方才归来的亲王却是用异样的眼神凝视着年轻的天子,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矛盾,且其中的哀伤之色,令人看着就觉心头一酸。
不过,千默并没有深究的打算,因为无论是再大胆的人,被蛇咬过一次的话,也不会再去主动的送到蛇的口中让它再咬一次,况且那个的恶魔般的男人会否伤感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大人,你的午饭好了,快趁热用了吧。]一个穿着打扮显然是皇侍的人,将托盘内的几个简单却十分却十分精致的小菜放到了桌上,摆在了千默的面前。
[小幽,你也一起吃吧。]千默向少年投去了一个怜爱的眼神,对于成康这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安排,虽然并不能让千默对帝王产生感激,不过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如鸟笼一般的地方,能够和小幽在一起,也算是聊解一下孤独之情。
[大人,怎么可以,春总管...]本要坚定的拒绝千默的小幽,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千默拉坐到了椅子上,还要再言,却被千默给挡了回去
[不要管他什么春总管,现在他不在,还是我说了算。]千默笑着对小幽说边说边拿起了梨木箸为少年夹了点菜在碗中,看着少年也动了筷子,凝视着少年那清秀的脸庞,实在难以和那日的凄惨的境遇之时那消瘦且布满污垢的少年联系到一起,不禁感叹道,[真是造化弄人呀,没想到那些忽然出现的打手竟然是他的人。]
[大人,其实...]放下木箸,少年有些焦急的解释,[其实春总管并不是个很坏的人,如果不是春总管收留,小幽恐怕已经饿死街头了。]
[是吗...]千默略有所思的应了一句,深情却飞到了成康在赐宴那日忽然的退席,找到自己的情景。
崇政殿内的高歌畅饮的声音并没有被北书房那宽厚的墙门所遮挡住,天子的默然离席也没有影响到众人的好心情,反而使得众人的饮宴更为的畅快了些。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千默凝视着坐在书案之后,一身龙袍略带微熏之色的成康,因未知其目的和不好的猜测而产生的恐惧席卷着千默本就徘徊不安的内心。
[朕是鬼吗?]成康的声音因为美酒的作用而显得有些微微的醉意,见千默一付见到鬼的模样,成康不禁不悦的问道,[还是在你的心间,除了自己,其余之人尽皆非人?]
[微臣不敢。]因已经受了四品卿及暂代宫内尚书的职位,千默故以“微臣”自缪,少许的镇定了一下神情,尽量的使自己平静一下,说,[只是内心忍不住对圣上此举产生了不解之情,故此少有离神,非是对圣上不敬。]
[哼,狡辩。]成康借着醉意的站了起来,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显露出了少许的情感,走到了千默的身边,欲图拉住千默的手,却被千默本能的躲了开。成康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强行的拽过了千默的衣袖,冷然的说,[还要骗朕吗?在你们的心中,朕就是一个嗜杀恶生的残暴之君,冷酷无情的暴虐之主,是不是?]
[...]手臂被成康拽的生疼,千默的嘴唇一动再动,却始终没有将那本要冲口而出的确认之语说出口来,因为,这个年轻的君主已经在自己的面前显示过他的冷酷和无情。
[说不出就是默认了。]成康用锐利的令千默不自觉避开了头的眼神紧紧的琐定着千默的身影,心中因成彦的漠视和矛盾了许久的内心而产生的波动在酒精的怂恿之下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你为了保护你的嫂侄而屈从于朕。]用手一指,南面那正欢歌笑语的地方,[他们呢?或是为了大夏或是为了私利甚或是为了保命的顺从了朕;哪一个不是在利用朕?说的好听一点,朕是天子,说的不好听,朕就是明知被你们利用却还要故作不知的自欺欺人的傻瓜而已。]
[圣上言重了,微臣绝没有利用皇上的意思。]被成康这莫名其妙的一通抢白,千默顿时感到一阵意外,还有委屈和愤怒,自己什么时候利用过他?之所以站在他的面前被他指责自己利用他,还不是他自己的杰作。
[被人误会自己的本意很委屈,被人曲解自己的意思很愤怒,是吗?]看出了千默所想,成康冷笑着说道,手上的手劲更为的收紧了一些,[朕比你更委屈,比你更愤怒。]左手依旧抓住千默那纤细的臂膀,右手挥到背后手指方才所指之处,[他们,他们呢?朕被他们所有的人所误会,那又算什么?你只是被朕说了一句,就如此的委屈和愤怒,那朕呢?朕被他们说了六年,整整的六年,那朕又该如何呢?]
[皇...]从未想到那个似乎没有人类感情的成康会如此的失态,千默的心中感到莫名的感伤,待要劝解,却怎么也无法将劝解的话语说出口。
[朕是天子,朕不需要别人的同情。]见到千默的脸上浮现出了怜悯的神色,成康象是被什么利器刺了一下似的,猛的甩开了千默的手臂,大声的说,[任何人对天子的同情都是对天子的侮辱。]
捂住被成康拽的几乎失去了知觉的右手手臂,千默的脸上浮现出了吃痛的神色,楞楞的看着成康的背影,被震惊的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
面对着崇政殿的方向,成康举手平指,声音中难掩怒气,[听吧,他们的高歌笑语,多么的动听呀,赞美阿谀之词说的多美呀,可他们都是什么东西,我大夏的朝廷上都是什么东西?]顿了顿,少许的平复了一下过于激动的心情,语气也由愤怒变的有些阴沉,[庙宇之下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迂顽迟鲁之人遍布朝堂,奸邪阿淫之辈环绕陛阶,这就是朕的“良臣贤将”朕的“天平盛世”也就是靠他们所创造出来的。]转过身来,用令千默略感诧异的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神色看着千默,但声音中的哀伤的意味却吐露出了这个少年天子并非如表面一般的平静,[不说他们这些与朕只有君臣臣子,就说先皇所留下的那些子嗣,朕的那些兄弟们,除了一两个为了大夏的大局而怀怨相助朕躬之人,其余的不是声色犬马之徒,就是将目光凝聚在朕头上的这顶皇冠之上,无情最是帝王家,连升斗小民都可期待和依靠的亲情,在这尊贵非常的帝王之家,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事,你死我亡的局面环绕朕躬,朕纵使是满怀仁慈的圣人,也会被这污秽的皇室染成一片漆黑。]
努力的消化着成康的话语,千默的脸色一变再变,对于成康,自己确实没有想到他所背负的竟是如此沉重的负担。
成康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千默的身边,轻柔的捂住了千默的眼睛,淡淡的说,[三个呼吸之后,不要让朕看到同情的神色,否则朕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第一下呼吸,千默努力的使自己忘记成康方才的话语,尽量使自己想起以前自己的心境。
第二下呼吸,一丝带有久违感觉的平静的感觉回到了千默的心中。
第三下呼吸,也就是在成康松手的前一刻,千默的脸色完全的恢复了初时的平静和自傲。
[很好。]看向千默那恢复如初的表情,成康不知所想的应了一声。而千默则在平静自傲的面具之下,思索着万一成康再说下去,自己是否会因那显然是过于泛滥的同情心而死于非命?
“当当当”三声不大不小的叩门的声音适时的打断了千默的心神,小春子那小心翼翼的轻唤声也由门外响起...
成康瞥了一眼千默之后,见千默已经恢复了常态,就不在理会他,继而去开了门。
而后,千默就只见到小春子面露难色的在成康耳边低语了几声之后,那年轻的帝王便连看都未看自己,夺门而出...
恍惚了好久,直到小春子去尔复返,告诉自己自己可以离开之后,千默方才恍恍惚惚的离开了北书房,回到了宫内省的所司之处,见到了,焦急着等待自己的小幽...
而第二天,千默则从兴高采烈的宿卫和皇后的皇侍之间口中不经意的听到了,太后和皇后同时都见了两个月的喜。正在奇怪寡居的太后如何会在先皇龙返上宾的三个月后方才见喜的千默,在下午就听到了,林院判因误诊太后见喜的日子,被成康给灭了口之后,千默也大致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当然,千默没有笨到如林院判一般四处的去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就在肃亲王成彦回到广林之后,已经到达了夏境的离皇正信的行辕就坐落在离广林只有十数里之遥的郊外,从日前到达到扎辕,离皇已经在此停留了约莫两个日夜,却一直没有入城的打算。
身上只粗略的披上了一件长袍,连中衣都未穿的正信端正的坐在宽大的躺椅上,一名年纪不大的皇侍正小心翼翼的为他梳理着浓密的发丝,三人宽的床上的被褥凌乱,还夹杂着丝丝的血泽,显然方才刚刚发生过一场情事。
[夏的新帝究竟是如何的人?]正信用低沉的一听就饱含才智的声音缓缓的问道,这是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这样的询问着他的臣属。
[回陛下,臣等还未详查细辩,不敢贸然上禀,以绕陛下心神。]老态龙钟,一看就是老奸巨猾形的左相如前一般的谨慎的回答道。
[...噢...]因不悦而忘记了自己正在梳头的正信待要向前一动,却猛然的觉得自己的头发竟然被发梳带下了几根,于是转过了头,冷冷的看着已经因为恐惧,颤抖的跪在了地上的少年。
[皇上恕罪。]被正信看的全身颤抖的少年不住的叩拜着,额头也因与地面的无节制的接触了显出了血红之色,不过少年仍然仿若没有知觉一般的继续着叩头的动作,希望能让那冷酷的帝王,饶过这并不应归罪于自己的错误。
[来人。]少年的请求并没有打动帝王的心,冰冷的声音由正信的口中传出,立时四名身披金甲的禁卫就走了进来,单膝的跪在了地上,等候着君王的吩咐。
[把这个没用的东西拖出去。]厌恶的瞥了一眼已经被自己的话吓的傻掉了的少年,正信冷酷的补充道,[没有用的人,没有留在世上的必要。]
不用正信再做吩咐,四名禁卫中的其中两名就一边一个的把已经吓的连话都说不出的少年夹了出去。不一会一名禁卫便捧着一个盛有少年首级的托盘进来,跪在正信面前。
看都没看那个方才还与自己欢娱之人因面对死亡而显得有些狰狞的少年的头颅,随手的挥退了禁卫,冷冷的看向左相,重复了方才的问话,[告诉朕夏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陛下恕罪,新任夏帝成康性格怪癖,少有与人接触,且性好无常,臣等虽费心详查,然收效甚微,还望陛下宽限时日。]
左相连忙的跪了下来,必恭必敬的回禀道,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正信的无情,但是对于方才还甜言蜜语亲密欢好之人转眼间便辣手无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打击。
[朕已经等了你们两日了。]正信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的神情,[你们还要朕等你们多久?]
[还望陛下仁慈,宽限下臣几日。]老人虽然知道但凭几日时间定然不会有新的情报,但是能托一日是一日。
[罢了,全部是些没有用的废物。]正信不耐烦的瞥了左相一眼,直看的老人一阵胆寒,连忙口叫“饶命”。见左相如此,正信显然也失去了再语的心情,冷然的说,[看在你是三朝老臣,又与朕有师生之名的份上,朕今日就饶了你,给朕滚出去。]
见皇恩大赦,左相连忙叩谢了一声后,以绝对不合他年龄的速度,飞也似的消失在了正信的眼前。
站起了身来,正信缓缓的走到了书案之前,拿起了平的密报,翻了开,再次的看了一便之后,用冰冷的声音再次的重复了那个一直令他思索不已的问题:[岳成康,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