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诡计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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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李小男这次的角色台词超过十句，创了历史记录。
就这事儿也值得高兴成这幅德行？
陈深看着面前不停转圈圈的李小男，心里合计着得赶紧阻止她，否则她头晕了倒在他身上的几率是百分之百。他记得这丫头还有点沉。所以他问：“诶我说影后，您这次又是个什么举足轻重的角色？”
李小男总算停下来，抚了抚太阳穴，嘴角得意的笑掩也掩不住。“大反派……”陈深双手环胸，赞同地点点头：“那是挺重要的，好好干……”话没说完，又听她继续：“……的小跟班。”
陈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所以李小男还是那个李小男。夸大其词的本事一个顶。
正想着，却看李小男摇摇晃晃地走近，他连忙伸手把她扶到沙发上。
“快快，来帮我对台词。为了做影后，我们要认真对待每一个重要角色。把剧本翻到倒数第三页。我是这个”
李小男气势十足地指了指台本，陈深定睛一看差点笑出声，敢情她这个“关键”角色连名字都没有。
“那我演谁？”“反派、女主角、男主角，反正除了我这个角色，你都得包了！好了正式开始吧。”
[反派（陈深压低嗓子）：你中毒了，现在面前有两个瓶子，一个是毒-药，另一个是解药。你选一个喝下去，然后听天由命。别说我不讲情面，要不是我爱过你，早把你千刀万剐了！]
[跟班（李小男做出甩东西的样子恶狠狠）：没听见我家主子怎么说吗，快选！（顺便踹一脚陈深）]
“喂，你干嘛踢我！”隐隐作痛的右腿让陈深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李小男倒振振有词：“演戏啊，正常情况下，你得躺在地上让我踹呢。谁叫我是坏人，你说是吧。”
陈深翻个白眼，一把甩了剧本。“等会儿再演，腿疼。”李小男仿佛忘记了刚才的事，亲亲蜜蜜地挽住陈深的胳臂，嘴里叽里呱啦地说开：“要我是女主角，我肯定会想，万一两瓶都是毒-药，或者都是解药。”她顿了顿，“当然这不太可能，除非反派真的很爱她。然后男主角赶来，杀了反派救了女主角。万一反派没死，施一出苦肉计，或者确实死了，但又重新活过来？”
陈深点了点李小男的额头，一副嫌弃的口吻：“真不知道你成天在想些什么，我看做演员委屈你了，做编剧还差不多。”李小男嘿嘿一笑，眼里闪着骄傲的光。过一会儿，她又把话题扯到行动处里的人身上。
“诶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唐队长和美娜走得很近啊。感觉碧城知道了要出事的呀。”听到徐碧城-的-名字，陈深本能地愣了愣。没等他反应过来，李小男话锋一转：“不是我说，你们这些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该打”
握住李小男突然袭来的拳头，陈深冗长地叹了口气：“别闹了。”他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深邃，李小男这一出胡搅蛮缠倒让他想起前几天收到的匿名纸条来。那是一个街头卖花的小姑娘给他的，上面写着：归零计划两份俱假，切勿轻举妄动。
*
今天不该苏三省值班，他仍来了。
因为他知道今天应该发生的一切，唐山海会怂恿柳美娜监守自盗，两份归零计划失窃……上辈子这帮心怀不轨的人侥幸逃脱，这次可不会那么容易。他早就知会了毕忠良安排人守在档案室门口。
苏三省泡了杯浓绿茶，他端起茶杯，轻轻吹散热气。看着水面上漂浮的嫩绿茶叶，想起前几天和他并肩坐着的李小男，嘴角不合时宜地带笑。
咚咚咚--
苏三省皱皱眉，决定不给这个打断自己回忆，不识好歹的家伙好脸色。他压低声音：“进来。”
当看清来人的脸，他忍不住砰地站起来，却又强行克制地坐回去，装出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李小姐是不是走错了，陈队长办公室在那边。”他一边说，一边假惺惺做了个请的姿势。心里却想，如果李小男真承认是走错了，他保不准会关上房门立马掐死她，免得她把情报泄露给中-共。
“哦，今天陈深值班，我煲了汤给他送过来，但找不到他的人，他办公室的灯也暗着。苏队长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苏三省挑了挑眉，并不认为这个答案让他的内心舒坦多少。他怪异地笑一声，心想他当然知道陈深去了哪儿，这会儿恐怕伺机进档案室呢。但他不能说实话，心眼一转，他故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吞吞吐吐地说：“刚刚好像看见陈队长和唐太太单独出去了。”
果不其然，李小男闻言脸色巨变，嘴角耷拉下来，眼眶微微发红。但她依旧倔强一跺脚就走出了苏三省的办公室，嘴里不断地骂着“陈深混蛋！”
苏三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丝毫不愧疚，甚至感到高兴。陈深和李小男之间的不信任越深刻，对他越有利。他指的是，对他一步步歼灭敌人。他没想到，隔了一小会儿，高跟鞋的声音又逐渐临近，一个似曾相识的暖瓶被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苏三省嘴角勾笑，刻意后知后觉地抬头，看见去而复返的李小男气鼓鼓的脸。
“李小姐怎么又回来了？”他明知故问。
“我想了想，汤不能浪费。苏队长愿意的话，就趁热喝了吧。下次把保温瓶还给我就行，我先走了。”
李小男话一说完，又急匆匆地转身。“李小姐不如在这等一下，我喝完洗好就还给你。”
苏三省对自己说，让她留下只是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免得她一会儿帮陈深逃脱。然而，心底又有个声音隐隐地在说，你其实是想和她多呆一会儿。
苏三省决定忽略这恼人的心情。
他小心翼翼打开保温瓶，看见奶白色的鲫鱼汤，徐徐冒着热气，久违地从内心深处涌上一股幸福感。
他喝了口汤，舌头只剩下一个感觉---好咸。
他明明记得李小男的饺子好吃得不得了，怎么煲个汤咸成这个样子？
“怎么样，好喝吗？”
苏三省艰难地咽下嘴里的汤，手指甲扣着保温瓶的铁皮，才憋出了一个像样的笑容，违心地说：“李小姐的手艺还……不错。”
“那苏队长赶紧再喝一点。”
苏三省感觉他给自己挖了个坑，这一世李小男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要顾忌她的感受，委屈自己？想着，他又勉强喝了几口。正煎熬，却听李小男出其不意拍了一下手，一副刚刚恢复记忆的样子，无辜地说：“哎呀，我刚刚想起来，我在汤里搁了半瓶盐，本来想惩罚一下陈深，谁叫他前几天和我吵架来着。”她快走了好几步到苏三省身边，伸手去夺保温瓶。一边着急地问：“苏队长你齁死了吧。你看我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你快别喝了。”
苏三省的反应能力哪是“李小男”可以比的，早在她过来的时候，就偏了身子，让她扑了个空。“苏某家里穷，姐姐常说不能浪费食物。只是咸了一点，没事。”他咕嘟咕嘟地，把保温瓶喝了个底朝天，抬头对上李小男满是歉意的脸。“前些天吓着李小姐了，就当是对在下的惩罚吧。”
“苏队长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都说我脑子不太好使了。”
两人相视而笑，真心实意，虚情假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苏三省正要去洗瓶子，电灯噗嗤一下跳掉，整个办公室忽然陷入黑暗中。
“呀--”
李小男一声略显尖锐的叫划破了夜空的寂静，也让苏三省乱了分寸。“小男！”根本没留给苏三省思考的时间，李小男颤抖无助的声音又在办公室某处响起：“苏队长……你在哪里啊？”
苏三省借着微弱的月光，循着声音找到蜷缩在角落的李小男。他蹲下来拍了拍李小男，放柔了语气安慰：“你待在这里，不会有危险的，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苏三省心里知道，这次跳闸恐怕是陈深人为动的手脚。但他早布下天罗地网，只要陈深一从档案室出来，就是他进审讯室的时候。
苏三省刚要起身走，却被李小男拉住了手指，他听见李小男可怜兮兮地哀求：“苏队长能带我一起去吗，我……害怕。”
李小男这表现让苏三省想起李小男用诡计逼他送她进医院，然后传递情报那次来，瞬间那些旖旎的小心思如乌云被风吹散，相反地，心里涌上阵阵杀意。
没等他说话，办公室的灯又亮了。苏三省冲李小男残忍地笑了笑，硬把她从地上拖起来。“那李小姐跟我去看一场好戏吧。”
*
两人径直走到档案室门口，发现大部队已经在那里等待，但里面没有柳美娜、唐山海、陈深和徐碧城。而档案室的门确实开着。苏三省见状笑得胜券在握。
“看来今夜的行动处人心攒动。”毕忠良缓缓地走出，环视一眼人群，苏三省感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顿了几秒。“陈深呢，他今晚不是该值班的吗？”
“毕处长，或许陈队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苏三省假意提醒，眼睛看着档案室没上锁的门，那只没牵着李小男的右手习惯性摸了摸耳边碎发。
“你们在这儿等着。”
苏三省笑，他知道毕忠良多疑，可惜看不见他们“兄弟”碰面的精彩场景。毕忠良刚要迈步，身后的楼梯悉悉索索一阵脚步声，还夹杂着男人女人的说话声。“这饭吃得好好的，回处里干什么？溜个号老毕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你们可快点儿，我档案室的门忘记锁了呀。”“碧城你慢点，别摔了。”
苏三省狠狠一皱眉，牙齿咬得嘎吱作响。事态发展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样。
姗姗来迟的四人总算一齐站在档案室门口。“哎哟，这么大阵仗是干什么？”毕忠良严厉地瞪着首当其冲的陈深，苏三省却发现他悄悄长输一口气。
“你们都在这等着，谁也别走。”
毕忠良说完，步入档案室。剩下的人里总有些暗流涌动，苏三省看着唐山海身边的柳美娜，陈深身边的徐碧城，鄙夷地笑了笑。或许是感受到陈深投过来的视线，李小男挣了挣被苏三省握住的手，当然没能成功。苏三省一边加大力气扣住她的手，一边朝陈深挑了挑眉。
过了一会儿，毕忠良从档案室出来，手里拎着一只肥硕的老鼠。“啧啧，看来这行动处油水足得很，连老鼠都要成精了。没事大家都回去吧。陈深擅离职守，跟我回办公室。”毕忠良说完这句，扫了一眼苏三省，鼻腔里哼了一声，终于走了。
*
一夜无果，苏三省决定回家，摩托车后还载着个李小男。
李小男的手虚虚地抱住他的腰，让他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来。如果他不知道李小男的真实身份，如果他还像上辈子那样爱她的话，这一刻他应该是很开心的吧。
可他不开心，因为这一次的任务失败，一定会减少毕忠良的信任。
他猜李小男也不开心，因为身后的她一句话也没说，而她平时总是叽叽喳喳的。“听说，碧城是陈深的初恋，这样的传言，苏队长听过吗？”李小男的声音里藏着犹豫。
“听过。”“我听说，初恋对男人都是很重要的。不管身边有了什么样的女人，如果初恋回头来找，多数男人都会选初恋情人。你说，是这样的吗？”
苏三省如鲠在喉，他想上一辈子活了32年，李小男是他唯一喜欢过的女人，应该就是他的初恋吧。如果她愿意放弃陈深的话……心头略过类似的妄想。他冷冷地说：“不知道。”
至此，两人沉默。唯有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一直不断。
到了李小男家门口，苏三省把洗好的保温瓶递给她，再见还没付诸于口，却看李小男踌躇地张了张嘴：“苏队长……自从苏队长来了之后，我和陈深老是吵架。今天也是这样，他都不愿意送我回家。所以我想……我们以后还是少接触吧。那块手帕就随便苏队长怎么处……”
李小男话没说完，苏三省早就撩拨得怒火中烧。他快速返身伸手遏住了李小男的喉咙。“你的脖子那么细，你猜我用多大的力气能掐断它？这样你的嘴里就再也吐不出令我生气的话！”李小男的脸飞快因缺氧浮上一层淡淡的青紫。“苏队长，求你……放过我。”这句话仿佛戳中苏三省的死穴，他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收紧了手。他看见李小男的眼睛里倒映着一个连自己都害怕的疯子。
她的眼眶争先恐后流出眼泪，顺着脸部线条向下流淌，浸湿了苏三省的皮手套，竟烫得他缩回了手。
李小男双腿一软顺势倒进他怀里，眼睛一翻昏了过去。苏三省吓得失了魂，连伸手去探李小男呼吸的勇气都没有了，好歹摸到她微弱的脉搏，总算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脱下西装铺在地上，紧紧地搂着李小男坐下来。他一边嗅着李小男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一边靠近她的耳朵，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最恶毒的话：“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怪就怪你还是要靠近，那就休想再让我放过你！”
过了很久，久到苏三省都强撑不住睡意，李小男终于恢复了意识。她微微睁眼看见苏三省近在咫尺的脸，毫无防备的睡颜，看见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胃又下意识疼了起来，她叹气，钻进苏三省怀里，满怀心事，期盼自己能重新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诡计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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