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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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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似要把自己掳上马去,月如不加思索,腾身一个翻越,似那苍穹之上,云雀周旋于大雕,轻灵之间已与对方手臂擦身而过,未等落地,从怀里掏出金鞭,见骏马因惯性已奔出几米开外,“呼”的一声,挥手一鞭抽打在马臀之上,骏马吃痛,嘶叫着抬起前腿站立,几乎就要把马上骑士颠下马来。
黑衣骑士不曾料想她有如此身手,饶有兴味盯了片刻,嗓音沙哑,“你这丫头有两下子,果然是将门虎女。”说完见他双腿犹如弹簧在马镫上“噌”的一蹬,整个身体已从马背上腾空而起,似老鹰捕兔,居高临下再次袭来。
月如手腕一抖,金鞭似有灵性,往回一收,盘绕女孩旋转起来,形成几道金色光环,将其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见势想把对方挡在光圈之外。
一切都在刹那之间,黑衣骑士这次有备而来,双手犹如钢钳,右手一伸,已牢牢握住金鞭。
月如第一次腾空避开对方捕击,全靠自幼习武形成的条件反射和对方大意。当下被对方抓住金鞭,就如螳臂挡车,力量太过悬殊,但因这鞭是二哥所送心爱之物,见对方右手不断缠绕,金鞭在两人间距离越来越短,但女孩还是紧咬腮帮,不愿撒手,双脚已在沙石地面划出两道长长印痕。
黑衣骑士也不着急,猫玩老鼠般饶有兴味看着眼前女孩。
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月如却把他形状瞧得越来越清,虽是黑色短衫遮身,但筋肉虬曲精壮还是一目了然,一双三角眼毫无表情,冷光四射,逼人杀气扑面而来。月如毕竟年幼,虽不愿放手丢了金鞭,但吃不住压力,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出一声“住手”,黑衣骑士显然久历战阵,眼前女孩不足为惧,担心另有强敌从旁偷袭,放开金鞭,一个纵跃已到一仗开外,回头一看,却不过一位青衣小沙弥。
原来释缘听见月如离去方向传来打斗之声,担心出事赶了过来。
变化陡起,几方愣怔之间,释缘已奔到月如跟前关切问到:“你没事吧?”
见女孩含泪点头,尽一阵莫名心痛,这才把头掉了过来说到:“那么大一个人欺负小女孩算什么本事?”
黑衣骑士初见小和尚一脸惊异,对他责问毫不理睬,掏出一张画布瞧了又瞧,才问到“你法名是释缘?”
释缘纳闷但点头称是。
黑衣骑士发出野狼般“嘿嘿”长啸怪笑,两个娃娃居然都在这里,少了一番劳顿折腾,在下请两位到我主家府上一叙。”
月如自幼受父兄熏陶,反应比晨鼓暮钟的小和尚快了不少,一听便知大事不好,见释缘还挡在自己身前,傻乎乎和对方理论,心里着急,嘴唇轻咬,拉扯他手臂。
释缘回头看女孩双颊涨得通红,诧异她为何如此害怕,刚要问询,已被月如一把拉到身后,听她说到:“这位大伯伯要请我们去玩,我自然高兴得紧,请稍候,我父亲和哥哥们就在附近,容我先去禀一声可好?”
说完拉着身边和尚就走,释缘此时也已明白过来,知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一阵狞笑让二人听得毛骨悚然,见黑影一闪,对方再次挡在两人面前。
此地虽是官道,但因地处山腰,平时人迹罕至,黑衣骑士对四周一番观望后,知道月如说谎,语带讥讽说到“女娃娃不老实,冷延泉自然会被主家邀请,但也得先请了两位娃娃过去才行。”
见月如闻言一下把释缘护在身后,双手金鞭一拉,向自己摆开一个架势。哈哈一笑“好一对璧人,金童玉女,可惜你护的是一个和尚,以后嫁不得。”双脚一蹬,便向二人冲了过去。
巨大黑影转瞬即止,少年男女被这阵势都惊得呆愣原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三人同感一阵劲风从侧面扑击而来,少年男女吃力不住,一个蹑足向下跌倒,还未着地,释缘余光所见,近旁尘沙飞扬,沙尘中一白影已与黑衣骑士战在一团,见两人双拳上下翻飞,让人眼花缭乱,下盘也是双腿互踢,筋骨碰撞间,发出渗人闷响,显然双方力道非比寻常,寻常人定难承受。怕月如受伤,两人跌倒着地时,释缘一个翻滚,把月如护在身下,把自己脊背暴露在二人罡风之下。
那白衣人似乎也怕误伤二人,交手间多有忌惮,因是突袭,占了先手,双拳如雨,出脚如风,一阵抢攻把黑衣骑士逼出一丈开完,这时见与两人有了安全距离,也不停歇,左手虚打,右手在背部一闪,金属长吟之声陡然而起,一柄长剑已应声出鞘。但就这片刻功夫,攻势稍缓,黑衣骑士欺上一步,以快打快,反守为攻,白衣人虽手握长剑,但奈何对方近身格斗,攻守易势,长剑只能在外围翻舞,见对方一拳袭来,白衣人左掌虚接,借力使力,身体向后荡漾开去,拉开距离,右手顺势挽出一朵剑花,挡出了对方攻势。
黑衣骑士见对手长剑挽出剑花,也不硬攻,见黑色坐骑就在近旁,侧身一闪,从马鞍里抽出马刀,护住全身要害,嘶哑着嗓音问到:“阁下来者何人?”
释缘早已拉起月如把她护在身后,见她双颊一直红到耳根,还以为是受了惊吓,心里焦急期望歹人能被赶走,月如方能安全回家。
身后之人别有心思,释缘刚刚奋不顾身保护自己,不经意间耳鬓厮磨,月如心里生出一种异样感觉,就似天边彩云,美丽得让人无法做摸。
但白衣人熟悉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在下冷豹,小女孩给你说了,哥哥们就在附近,你还不知趣,既然这样,我得请你回府一叙了,好房间是没有的,马厩自便。哈哈哈哈”言语间显得嘻皮笑脸,但剑眉星目,身材欣长,举手投足都是公子作派,长相极似冷延泉。
黑衣骑士一愣,嘶哑着嗓音说到:“冷家千金已让我刮目相看,二公子在片刻之间和我走了上百招,不落下风,冷家果然一门皆豪杰。”
月如见平时最亲近二哥就在跟前,暂时忘记甜蜜羞涩在心中蔓延,几乎就要欢呼发出声来。
冷豹却对黑衣骑士和妹妹都不理睬,把头转向释缘“小和尚占我妹妹便宜,看我呆会怎么收拾你。”说话时,吊儿郎当不知是真是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月如不由得又红了脸颊。
释缘有口难辩,好在被黑衣骑士打断,少去月如许多尴尬,“在下负命在身,就算冷二公子在此,也只好得罪,若伤了公子性命,也望在黄泉路上不要记恨。”说完也不多言,马刀舞得寒光四射,刀锋所到之处,落叶飞花皆都碎裂,眼看着就欺近冷豹身旁。
近日无冤,远日无仇,冷豹不曾想,对方上来就是性命相扑,心里诧异,但刀锋所过之处,面颊火辣辣生疼,不敢大意,手里长剑一抖,四五朵剑花同时绽放而出。
须臾片刻两把兵刃便已相交碰撞在一起,开始犹如珍珠落玉盘,尚能听清,但一会之后,刀兵碰撞之声已响彻一片,刀风似虎啸平川,剑声似鹤鸣九宵。少年男女听得刺耳,躲入草丛,用手捂耳,焦急注视着战局进展。
冷豹见刀法凌厉,攻势一波快过一波,刀锋所到之处,白色长袍已偏布刀痕,好在长剑攻守有度,门户守的森然,直至此时,仍未被伤及肌肤。一时间黑影裹挟着白影战成一团,好似黑色浪潮连绵不绝,澎湃着猛冲白色堤坝,一时间惊涛拍岸,已有摇摇欲坠之势。
但黑衣骑士此刻也是越战越惊,想自己曾在东南与倭寇余孽血战,在关外与满清铁骑厮杀,哪一战不是性命相搏,九死一生,手中马刀夺人性命无数,刀法愈发出神入化。但几十回合下来,竟还未伤到对方皮毛,看对手年龄不过十八左右,假以时日,日渐臻熟,他日定能成厉害角色,想到这里,把主家低调行事,不要节外生枝叮嘱弃之不顾,为免后患杀心顿起。
刀路由心而生,排山倒海的压力一减,冷豹顿感对方愈发近妖,招数变化异常诡异,皆对要害而来,且快刀之下,只见刀影,人形若有若无,已完全没入其后,纵使自己长剑法度森然,但刀锋所过之后,身体多处已皮开肉绽。
冷豹见对方攻势愈发难敌,挂念妹妹安慰大喊:“三妹快逃,记住歹人相貌,告之父亲和大哥,好为我报仇。”
草丛中月如闻言,因自幼习武,瞧得出冷豹已是左支右绌,勉力支撑,过不了多久就要败下阵来,也不多言,拉着释缘就往山上逃去,见他挣扎不愿抛弃冷豹,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呆子,你我留在这里除了多赔两条性命,于是无补,我们活着,父亲才知道仇人相貌。”说话间已是哽咽难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