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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小音探病1 ...

  •   送走戚继荣后,陆遥溪揉了揉隐隐生疼的太阳穴,没有多想,转身回药庐谷。
      回去时,走的还是早上那条道,不同的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说实在的,觉得有些孤寂。
      陆遥溪回到药庐时,已是黄昏。泥金般的回光使天空变成了玫瑰色,山峰树影似是融到了一块儿。上次他从云山回来,差不多也是这个点儿,戚继荣身姿挺拔的站在院子里帮他收药材。如今,院子里却是空荡荡的。昏黄柔和的日光下,戚继荣劈开的柴火还堆在东拐子里没来得及码上,晾衣杆上孤零零的只飘着自己一件棉白袍子。
      陆遥溪望着眼前的一切,忽然间觉得有几分落寞。那大个子在的时候吧,自己总是看他不顺眼,这突然一走,还真是不太适应。
      老实说,那家伙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成熟稳重,待人接物也谦逊有礼。虽然有时候显得刻板了些,说话太直,让听的人心里不舒服,但是这反过来恰恰也说明了他刚正不阿,为人正派。那家伙虽然不会说些漂亮的话,但吩咐他做的事,都会一声不吭的办好……
      如此想着的陆遥溪,突然打了个寒颤,猛的甩甩脑袋:自己这是想什么呢,人才刚走,怎么就念起他的好来了?应该想想他的“不好”才对。
      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忙得两天一夜没休息。医书上写“子午流注”,说每日的十二个时辰对应人体的十二条经脉。时辰在变,不同的经脉在不同的时辰也随之有兴有衰。因为那大个子,自己无论兴衰都在熬,十几个时辰没闭眼。可恶!
      医书上又写,要“因天之序”,人体一昼夜中阴阳消长、盛衰的情况都可寻。比如亥时该入睡。亥时三焦通百脉,三焦经是六腑中最大的腑,主持诸气、疏通水道。人在亥时睡眠,百脉可休养生息。因为那大个子,自己整宿没睡,伤了百脉。可恨!
      还有:子时,胆经最旺。肝之余气,泄于胆,聚而成精。胆为中正之官,五脏六腑取决于胆。气以壮胆,邪不能侵。胆气虚则怯,气短,谋虑而不能决断;丑时,肝经最旺。肝藏血,人卧则血归于肝;寅时,肺经最旺。肺朝百脉……
      看看,熬夜多伤身体!戚继荣却让自己熬夜了!这样的人怎么能念他的好?
      为了提醒自己,让自己清醒的意识到戚继荣一直都在给自己添麻烦,陆遥溪一边在脑海中默背各种人体节律,一边顺手将晾衣杆上的衣服收了。回到房里,便直接倒在床上补觉。他实在是太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听到有人在哐哐砸门。陆遥溪费力的睁开眼,只见外面日头高升,如针的光线洒在屋里,刺得他眼睛生疼。
      难道自己一觉睡到了第二日中午?
      陆遥溪刚准备起来,突然间觉得天旋地转,弄得他直作呕。陆遥溪扶着额头,闭眼缓了半天。心道:完了,这估计是害了热病。
      陆遥溪这边头重脚轻的,浑身没劲儿。大富那边还不消停,依旧在外面大喊大叫:“陆大夫,这都日晒三竿了,你咋还没起?”。
      面对吵吵嚷嚷的大富陆遥溪郁结,他现在要是有气力的话,早就抄起东西砸过去了。
      “陆大夫,快点儿给我开门,我等会儿还要回去干活呢!”
      大富在外面拍着门,喊叫得更加大声。陆遥溪只好咬牙起来开门。门一打开,陆遥溪开口就要骂:“你……”
      陆遥溪这“你叫魂啊”四个字还没吐出来,就立即皱眉咽了咽嗓子。喉咙跟火烧似的,干涩得难受。
      见陆遥溪面色红得不太正常,大富疑惑的问:“陆大夫,你这是咋了?”
      陆遥溪懒得理他,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虽然是过夜的茶,但总比没有的好。润润嗓子后,对大富有气无力的说:“看不出来啊,病了。”
      陆遥溪一向精神,尤其是训人的时候,那亮嗓门,连郑叁都要怕他几分。现在确是一副蔫蔫的样儿,好似是被霜打了的茄子。大富看着他还真不太适应,片刻后,一脸稀奇的问陆遥溪:“你不是大夫吗,咋还生了病?”
      陆遥溪抬头望了大富一眼,觉得特别无语。难道大夫的身子是铁打铜铸的?同样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不生病。
      陆遥溪头晕脑胀的,懒得跟大富吵,便直接问他:“你是来干什么的?”
      大富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将背上装满草药的竹篓解下来,递到陆遥溪面前:“喏,这是当家的让我拿来的。”
      陆遥溪住在云山的时候,教他们几个认过一些药材。当然,只是告诉他们哪些东西能入药,具体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用途通通没说,因为说了他们也记不住。深山老林里确实藏着不少好东西。郑叁他们打猎时要是遇着了就顺道带回来,珍贵的药材先紧着陆遥溪挑,陆遥溪挑完后,剩下的就卖到山下药材铺里去。后来陆遥溪搬到了药庐,这习惯也一直没变。
      陆遥溪瞅了眼满满当当的竹篓,只见碧绿的古寒草从篓底间隙探出来。要是换作平时陆遥溪准要训大富一顿,怎么能把新鲜的矮草药压在篓子底!奈何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实在不想耗这份气力。
      “放下就行了。赶紧走吧。”陆遥溪嫌弃的往外赶人。他现在虽然病着,身上的“刺儿”没平时那么尖锐,但也不会温柔到说什么“辛苦了,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这种客气话。
      “哦,对了,还有这个。是狗子叫我送来的。”大富忽然记起狗子让他捎的东西,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陆遥溪,“狗子说是白宁。”
      陆遥溪抬头,目光停留在那纸包上,忽然又想起戚继荣来。真是疯了,为什么老是有意无意的想到那大个子!
      陆遥溪烦躁的拿食指敲敲桌子,对着大富往外摆摆手:“知道了”。
      大富倒也明白事理,将那包药粉放到陆遥溪刚才敲过的桌面上,便回去了。
      大富回到云山,郑叁便问他:“东西送到了?”
      “都送到了,一样没丢。”大富无比嘚瑟的跟郑叁邀功。
      确实,那一篓子药材,他一样没丢。但是就不知道挑剔的陆遥溪到时候会不会丢掉一部分。比如让大富压烂的古寒草。
      “少在那儿得意。我问你,那家伙是不是又骂我了?”郑叁黑着脸问大富。上次陆遥溪从云山走的时候,郑叁跟他吵了一架,按照陆遥溪的脾气,大富现在去送药材,陆遥溪肯定要骂自己假惺惺。
      “当家的,这回儿还真没骂。陆大夫害了病,嗓子不行,走的时候都是冲我摆手示意的。”
      “害了病?他一神医自己还害了病,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郑叁忍不住奚落陆遥溪。奚落完,又问大富,“害的什么病,严重不?”
      “当家的,你这不是为难我嘛。我又不是大夫,害的什么病我怎么知道。不过应该挺严重,陆大夫是神医,他自己都治不好可不是严重么。”
      郑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反正不管严不严重,他都打算去药庐瞧瞧。陆遥溪一个人住在那偏僻的地方,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真病死了估计也没人知道。
      “那什么,明天你替我守岗,我去药庐看看那家伙。” 郑叁知道神医陆遥溪是不会那么轻易的让自己挂掉的,所以并不着急。
      在一旁玩的戚继音一听郑叁要去药庐,立马缠了过来:“郑大叔,我也想去。”
      郑叁瞪着他,凶道:“你去干什么?”
      戚继音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郑叁,看上去就像是受了欺负的猫狗,委屈极了:“大叔,带我去吧。除了云山我还没去别的地方玩过呢。”
      “玩什么?你是人质,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郑叁一吼,戚继音眼里立马蒙上一层水雾,眼泪呼之欲出。
      郑叁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一瞅戚继音这样儿,瞬间没了脾气。连忙哄到:“行行行,我带你去还不成么。赶紧把你那可怜样儿给我收了。”
      “嗯!”戚继音马上点头应答,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
      郑叁看着戚继音这样,郁闷至极:这傻小子哭笑之间转换得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陆遥溪害的本就不是什么大病,吃了点儿药,捂捂汗也就没事儿了。郑叁带着戚继音来看望他的时候,他正扎着袖子在院子码柴火。
      郑叁见到他后,故意拿话刺他:“身子还行哈。”
      陆遥溪转身,看到郑叁旁边的戚继音,愣了一会儿。瞄着戚继音,对郑叁白眼道:“你咋把他带来了。”
      戚继音倒是礼貌,冲着不太高兴的陆遥溪乐呵呵的道了句:“陆哥哥好。”
      郑叁扭头看着笑得跟朵儿花似的戚继音,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喊什么陆哥哥,叫陆大夫!”
      戚继音委屈的摸着脑袋,不明所以的瞅着郑叁,他真不觉得喊“陆哥哥”有什么不对。
      郑叁无奈的摇摇头,不再管他。对着陆遥溪说:“我昨个听大富说你病了,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好得挺快的啊。”
      “不行啊”
      陆遥溪和郑叁又打起了嘴仗,戚继音在旁边搭不上话,便上一边去玩。陆遥溪院子旁边有个小园儿,里面种着一些蔬菜瓜果,其间还杂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戚继音瞬间就被吸引住了。
      “陆哥哥,这个是什么啊?”戚继音蹲在地上,指着一株像折扇,又通体如翠的东西问陆遥溪。
      陆遥溪还没答话,郑叁就先叹了口气。再次听到戚继音喊陆遥溪“陆哥哥”,他就知道这称呼是改不过来了。就好像他用尽了办法,也不能让戚继音改口不叫他“郑大叔”一样。
      陆遥溪的脾气本来就大,现在又跟郑叁怄着,对戚继音自是没个好脸色:“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郑叁一听陆遥溪带刺儿语气,瞬间不乐意了:“你告诉人孩子一声会怎样?”
      “孩子?你生的啊!”
      “你!”郑叁被陆遥溪怼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小音探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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