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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第二日,寒霜就赶回了邺城。对于他的母亲,至今,寒霜也只是觉得这人只是他的母亲而已,没有更多。至于当年,是他的母亲勾引了玉沉溪的父亲,还是玉沉溪勾引他的母亲,这个问题,对于寒霜,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所幸,他和玉沉溪并未因此错过。
      寒霜前脚回了邺城,两天后,玉沉溪也到达了邺城。只不过,这次,玉沉溪没有去找寒霜,而是去找了九哥。
      刘梦颖头七还没有过去,寒家来了一个意向不到的人。寒亭,出现在了刘梦颖的葬礼上。寒家对于寒亭的出现,是欣喜为主的。只有寒霜,下意识地想远离这个自己曾经无比崇拜的父亲。对于四年前父亲带走了玉沉溪,家人和玉沉溪的说法,是截然不同的。但是,寒霜下意识地相信玉沉溪的话。
      无法用任何手段向自己的父亲讨回玉沉溪曾经受过的苦,那几日里,寒霜只想到远离。带着玉沉溪永远地离开这个地方,那里,没有家人,没有仇人,只有彼此。
      但彻底打破寒霜这个念想的,却是突如其来的一篇新闻报道。一个不知名的报纸曝光了寒霜的父亲,寒亭四年前侵犯囚禁为成年少女。为了增加报道的真实性,报纸还付了大量的图片,有玉沉溪曾经提到过的那所房子,也有当时寒亭带走玉沉溪时的照片,而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张少女赤裸地后背的特写,那背上,各种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字,无异例外都是“寒亭”二字。
      报道一出,瞬间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次日,寒亭便被警方从寒霜家里带走了。这无异于从侧面证实了报道的真实性。邻居、亲友更多的是唏嘘,隔岸观火。寒霜和他年老的爷爷奶奶,在寒亭带走后,瞬间成为了众人唾弃的对象。
      那夜,寒霜辗转难眠,脑海里只有一个人,玉沉溪。回荡不去的是玉沉溪那日抱着自己时,明明是笑着,却是泪流满面地诉说着没有寒霜得四年时光。多少次拿起手机想要拨出手机中玉沉溪的号码,却始终没能拨出。手机,是两人同居后,寒霜用自己的稿费买的,一黑一白,是同款。
      三日后,一段音频资料在最大的社交网站上曝光。音频,寒霜也去听了,那是段淫靡的音频,音频里的女声属于玉沉溪的,男声则属于寒亭。十多分钟的音频,玉沉溪只有低低的哭声,以及偶尔呜咽着的“我错了,我错了……”。全程,都是寒亭在用强。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次日,社交网站再次曝光,被寒亭囚禁的少女,与寒亭之子寒霜乃是情侣关系。并附了多张寒霜和玉沉溪亲密的合照。
      天还没亮,原本想要回到他和玉沉溪的小屋的寒霜,被各路记者堵在了家门口。看到曝光的第一时间,寒霜便拨通了玉沉溪的手机。但,无论他拨出多少次,那一头,依旧是此用户已关机的提示语。
      寒霜害怕了,不顾一切的冲出门去。却被蹲守在家门前的记者团团围了起来。
      寒亭,在刘梦颖还没有私奔前,在全国,是个小有名气,名声颇好的画家。
      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的两个老人家加上数日以来重重的打击,最先倒下的是寒霜的爷爷。婆孙两人只能叫来了救护者,幸好,救助及时,只是怒火攻心,没有什么大碍。

      一间别墅的主卧里,九哥身穿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水,玩味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内容。电视画面是寒霜在医院被记者围攻的场景。
      一辆银白色的轿车在夜幕中停在了别墅外,充当司机的是小蓝父亲的秘书,沈邑因为担心小蓝的安慰也来了,坐在前排。
      坐在后排的小蓝从玉沉溪让她陪着自己来这座别墅开始,便一反常态的沉默。
      车子停下以后,玉沉溪看了看站在门后的保镖和富丽堂皇的别墅,把一直拿在手里的一个黑色的袋子交给小蓝,温声笑道:“如果,出不来了,那你今晚救把袋子里的东西交给寒霜。如果,我还能出来,我会把这东西拿回去的。”
      小蓝抬眸,看到玉沉溪的神情是一脸释然,全然没有往日将自己保护起来的警惕和看不透的深沉。迟疑片刻,还是接过了袋子。
      玉沉溪穿上长款风衣,便下了车。已经是初冬时分,晚上更是凉得发冷。一下车,寒气袭来,玉沉溪拢紧了风衣,便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得了主人许可,下人们恭敬地将玉沉溪领到了九哥的卧房。
      玉沉溪进房时,九哥坐在沙发上看着关于寒霜的新闻播报,笑得意味深长。寒霜瞥了眼就低下头,恭敬地喊道:“九哥。”
      “嗯,你来了。”沙发上的男人随意而慵懒地应道。
      玉沉溪没动,只是恭敬地站在门后。许久才平静地问道:“在煌尚教训我的人,是九哥的吧?”
      九哥没有应,但闻言,嘴角不易察觉地翘起。
      “我猜,弄死刘梦颖,把寒亭带回来,发布曝光新闻、音频的,也都是九哥的人吧?”玉沉溪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这时,九哥才放下遥控器,起身,一把抱起玉沉溪,将她仍在沙发上,双手撑在玉沉溪两侧,低声说道:“这都是为了让你回到我身边。”说罢,一手轻抚着玉沉溪的眉角。
      玉沉溪的样貌并不出众,五官也平平无奇,唯有白皙得像璞玉一般的皮肤,和一双暖如暖玉,寒若寒水的眼睛,让人目光停驻。
      “九哥难不成想食言?”即便在完全劣势的姿势下,玉沉溪的眼里,还是波澜不惊。
      “不。”说着便在玉沉溪的眉心落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我答应放了你的,自然不会变。但是,我只是答应你让你脱离“醉夜”而已。而现在,我想用别的关系留下你。”
      “例如?”
      “情人。”九哥郑重其事地说道。
      玉沉溪抬眸与男子强硬得目光相接,“九哥这是在笑沉溪异想天开?”玉沉溪顿了顿,像是解释上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般,接着说道:“我知道,像我现在这样,竟还是希望能从寒霜身上找到初恋的模样,确实是痴人说梦的。这点,我比谁都清楚。倒是九哥,不要为了提醒我的立场,而去玷污自己的名字。”
      “一开始,我确实只把你当做棋子。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掩饰,我对你的兴趣。”
      “意思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离开您了?”
      “是。”
      “如果我现在就要从这间房里离开呢。”
      九哥嗤笑,捏着玉沉溪的下巴道:“我手里还有寒霜投稿的所有出版社的联系方式,以及他所用过的名字。”
      闻言玉沉溪没有异色,似乎早已猜到了一般。阖上双眼,张嘴,是疲惫不堪的语气“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喜欢看你,就算被如何摧残、折磨,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三年前,你有机会自杀,但你没有,而是跪在我面前,求我,让你活着,做什么都可以。”
      “玉沉溪,我喜欢你无法摧毁的坚强。”
      玉沉溪苦笑,一手欲拒还迎的抵着九哥的胸膛,像是认命一般:“九哥,有药么?”
      九哥闻言,眼中闪过鄙夷地神色,但脸上却是一副猎物到手的得意,拍了拍玉沉溪的脸,起身,走到床头,蹲下。
      砰!!!
      一声枪响彻底撕裂了这个宁静的夜。九哥少有的顿了顿,面露凶色地起身,冲向玉沉溪。
      但距离玉沉溪还有五步时,却忽然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的、压抑着怒火,狠狠地盯着玉沉溪。
      枪是玉沉溪的衣服中拿出的,初冬,玉沉溪穿得厚重,刚才那短暂的身体接触,还不到能发现玉沉溪藏了手枪。
      但即便如此,血迹还是渗出了风衣下的纯白毛衣。九哥或许是不会想到玉沉溪会举枪,朝自己心口开枪的,因为,这人曾经可以抛下所有尊严,只为活着。
      玉沉溪却是了然的,在九哥快步走向自己时,玉沉溪已经将□□枪口抵在头的右侧。
      血,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染红了玉沉溪纯白的毛衣。
      玉沉溪举着枪,笑着,笑得云淡风轻,而后,缓缓而低沉的说道:“我没有那么坚强。”
      作为□□老大,九哥一直都是精明、沉稳而胆识过人的。但,即便连他,此刻也不敢轻易上前一步。他知道,对面的人,不会拿枪口指着自己,却有可能随时将自己射成马蜂窝。
      见过他以后,活着就成了负罪,死,是赎罪唯一的方式。
      “你走吧。”这一刻,九哥是可以确认这人,无论生死,都不会属于自己。答案简单得自嘲,他从开始接触玉沉溪开始,就只当她是一个棋子,为了充实自己无聊的生活。
      从一开始,他放话让玉沉溪接近寒霜,引出刘梦颖,答应给予玉沉溪以自由,直到后来的让刘梦颖猝死、让寒亭入狱、让寒霜身败名裂,再把玉沉溪带回来。从头到尾,不过是自己设的一个局,一个为了报复刘梦颖,为了看一场好戏的局。玉沉溪,尽职地演完了自己的戏,是棋子,也是戏子。没有人能要求她爱上布局的人,爱上看客。
      玉沉溪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慢慢蹲下,将枪放在地面,才咬着牙,再次站起,沉重的喘息声盖过了玉沉溪的低沉无力的声音,但九哥还是听清了,她离开前,说:“我欠九哥的,这辈子……用这条命……来.来还……下.辈子…我也会……结草衔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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