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许我尘埃落定》作者苏伦

9、想念你在天之涯，海之角（7-9）

　　7

　　大二开学后，我们寝室4人，除了我和标榜大学里不谈风月、只想考研的书呆子赵孟星之外，都有了对象。老乡温子玉的高中女友趁在国庆暴风雨前来临之前，就提前定了机票来跟老温团聚。小乙在张静雯身上打了退堂鼓之后，将魔爪递向小一届的小师妹。9月开学迎新时，小乙自告奋勇去当迎新志愿者，一来二往跟一个同乡的小师妹好上了。

　　他们开始跟我唱反调，说好一年找对象的，怎么都不见动静，莫非我心中有什么的隐情。经过分别这一年，我跟张静雯还能保存温度。我想，即便是异地恋，应该也能保留到我大学毕业后，回广州跟她团聚。
　　我红军长征，苦战一年多也修成正果。那时我跟张静雯认识也快两年。我对她是一见钟情，而想她也许日久也会生情吧。那时我想了很多跟她表白的方式，生日告白、礼物告白、网络告白、电话告白等等。
　　但一想她如果拒绝我了，我该怎么办呢？她是否真的也喜欢我，还是把我一直当朋友看待呢？我以往那么多的暗示，为什么她一直没有洞察到呢？

　　正当我踌躇未决的时候。
　　十一月的一个晚上，我在刷新那时还叫校内网的人人网的好友动态，突然看到一组情侣照片，里边的女主角的样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她曾陪伴我走过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也跟我见证了许多难忘的时刻。
　　当得知自小以来最为喜欢的女生，找到了另一半。那晚，我茫然地对着电脑，对着他们在一起欢乐笑着的照片。看着她脸上幸福的红晕，充斥在她恬美的脸上。她还是她吗？为何这一切总让我无法挽留她逝去的美好。
　　我只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我，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偌小的幸福。一起唱我们去《看海》，一起为未来谋划美丽的蓝图。

　　正处于热恋中的小乙，在宿舍中尽情的放歌。刘若英的《当爱在靠近》充斥在我们不大的宿舍里，充满着爱情的期待。
　　“真的想寂寞的时候有个伴，
　　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
　　虽然这种想法，明明就是太简单。
　　只想有人在一起，不管明天在哪里。
　　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二意，
　　遇到浑然天成的交集，错过多可惜。”

　　“错过了，多可惜。”这一句歌词在我的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我在电脑前，听着刘若英伤感的歌曲，泪水不听话盈满整个眼眶。
　　小乙似乎察觉到我有什么不对劲，走过来问我发生什么事？
　　我回过神来，忙称没事，随手拿起自己的手机，跑到寝室外的草地上，想去“质问”张静雯。手机一直打不通，我只好发短信给她。我举头望着寥廓的夜空，月朗星稀，他乡的月亮依然像我们在蓉城一中见到的一样圆润。为何在那一瞬间，回忆变得遥远而陌生。

　　第二天早晨，我收到了张静雯的短信，里边是这么说的：“林寒，很高兴我找到我喜欢的人。他比我大一届，我跟他在一起有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有人关心有人爱，相信你在网上看过他的照片，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短短几十个字，我看不下几十遍。现在木已成舟。我之前是否想得太多，我不断质问自己。我穷其力去追求，却只能叹息，慢人一步。

　　8

　　失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内心极度烦闷。往日很少喝酒的我，隔三差五，总是拉温子玉和小乙两人陪我喝酒。以前我每周都会打长途电话，而现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过电话了。他俩似乎看出我的问题，只是不断劝勉我。
　　我深夜里听《从开始到现在》，张信哲的歌总让人悲怆。
　　“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失去才算是永恒。”
　　“难道我就这样过完我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那段灰色的时光，我一个人常在三亚的海边，漫无目的走着，唱着黄磊《边走边唱》。
　　“已经很习惯从风里向南方眺望，隔过山越过海，是否有你忧伤等待的眼光，有一点点难过，突然觉得意乱心慌，冷风吹痛了脸庞，让泪水浸湿了眼眶。
　　其实也想知道，这时候你在哪个怀抱，说过的那些话，终究我们谁也没能够做到。总有一丝愧疚自己不告而别的逃，但往事如昨我怎么都忘不了。
　　爱情边走边唱，唱不完一段地久天长，空荡荡的路上，铺满了迷惘。
　　心甘情愿的挣扎，百感交集的盼望，终究还是一样换不到你想要的收场，不是吗？”

　　我想起大一的时候，初恋女友舒丹不知在哪找到我的□□。自高中男友移情别恋后，她想起我的好，想跟我重归于好。那时我的心思全在张静雯身上，幻想有一天修成正果，拒绝了她的要求。

　　有一次，我跟温子玉、小乙在市区的一家大排档喝酒，我又一次喝得晕头转向。
　　他们两人看我如此，温子玉劝勉我说：“林哥，我看你还是找个对象吧？”
　　“为什么呢？一个人不好吗？”我打了个酒呛，伸手拿起整瓶青岛想继续痛饮，却被小乙一手夺下。
　　“别喝了，林哥！”小乙心疼说。
　　“你看啊！有个对象也能照顾好你啊，不像现在生活完全没有激情。”温子玉经验之谈。
　　我听后，哈哈大笑：“好啊！你们帮我介绍啊！”
　　“虽然你表妹张静雯我追不上，但是哥们的情谊才是最珍贵的。前端时间我们浙江同乡有一次聚会，来了其他分院不少美女。江南出美女，你都知道啊！有一个我相信林哥，你会喜欢的。”小乙做了一个圆满的手势。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都没见过？”我有点不相信。
　　“因为你们都是文艺青年，而且她很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艺术分院的叶子。”小乙信心满满地说，干了我一杯酒，“我打八成包票，你跟她一定能成。”

　　9

　　就这样，我谈了人生的第二次恋爱。
　　在小乙的介绍下，我跟叶子在KTV认识了，叶子跟张静雯完全是两种人，假如张静雯可以用聪明好学、单纯直率来形容，那么叶子更多是活泼好动，敢爱敢恨。相比张静雯平时爱好学习，叶子跟我一样更喜欢看各种小说，聊喜欢的电影和音乐。
　　叶子是浙江乌镇的女孩，父母是经商的，比我家富裕得多，有着江南女子身上并存的温婉和奔放。叶子身材高挑，外表时尚靓丽，光彩照人，追求者众。我跟她在一块，有时也会自惭形秽。她却说看过我写过的作品，内心欣赏的是我的才气，其他并不十分在意。

　　有一次，我们同游鹿回头时，我鼓起勇气牵了她的手，她没有抵抗。回到学校后，她便向身边的朋友宣布我们在一起的消息。随后，我们一起上图书馆，一块晚自习，一起吃饭。每次有热门电影上映时，作为电影控的她，总是会提前打电话去预约座位。每次约会，我想付款时，却总是被她拒绝。
　　“我爸妈一个月给我三千元的生活费呢，我怎么也花不完。”叶子摊摊手，表示无所谓。
　　“你也得给我这个做男朋友的表现机会啊！”我据理力争，我的家境比不上她，但是情侣出去玩，男人付账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跟我还分这么清楚啊！”叶子有点“强词夺理”，注视着我。
　　为了不伤我的自尊心，叶子在人多的场合，还是让我长足了做男友的面子。

　　后来，我曾怀疑过，我真的喜欢过叶子吗？还是叶子跟张静雯都有一双明亮大眼睛的缘故，爱屋及乌。还是我在张静雯有了对象后，我迫不及待想找个人来关心。
　　大学里，我跟叶子度过两年，我跟她一起游过在我梦里一直想跟张静雯来的周庄、乌镇。有时我也把叶子错当作张静雯，我也知道这样对叶子不公平。

　　自张静雯有了对象后，我们之间的联系再也不像大一那么频繁。从每周联系到一个月联系。我知道，如果我不主动，我们的关系会一点点的消磨殆尽。虽然做不成恋人，我还是想跟她做一辈子的朋友，所以我还是有话没话找她聊几句。
　　我曾不止一次跟她开玩笑，“静雯，无论我以后的孩子是男是女，你这个干妈是当定的，逃不了的！”
　　“那我以后每年春节岂不都要多准备一份红包呢？”张静雯委屈地说。
　　“必须的，就凭咱们这么多年的革命战友，还有深厚的情谊，你还想省吗！”我故意强调。

　　张静雯有了对象后，我跟她也不方便单独见面。
　　大三暑假，我在广州找到一份实习工作。有一天夜里，我一个人不自觉走到张静雯所在N大的校园。我回忆着大学前夕，我第一次跟张静雯在N大校园散步的情景。那时她也在学校，我却不敢打电话约她出来。我生怕我见了她对象，分外眼红，几句话不投机，就跟他干起来。

　　大学里有一天，张静雯突然哭着打电话给我，我以为她对象欺负了她，正想我一回广州就好好收拾这个混蛋，张静雯这么好的女孩子，他是修了十八辈子的福才能找到。
　　我听了她簌簌叨叨，含着眼泪说了半天，原来是她妹妹跟父母吵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也报警了，但是至今三天都没有人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一家人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怕了拍胸脯，打包票说：“别怕，包在身上！我帮你找，我自有办法。”
　　张静雯半信半疑地挂了电话。

　　那时我正在一家热门的论坛担任版主的职位，跟很多坛友都打得火热。我在论坛里发了寻人启事，马上就有很多马甲冒出来，大家就像福尔摩斯一样勘察每一个细节，最终在深圳一家出租房里找到张静雯妹妹的踪影。她一个人躲在那里。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宁愿相信陌生人，也不愿相信自己身边的人。我在张静雯那里要了她妹妹的□□和电话，开始一直打不通，好不容易通过了。我假装一个陌生网友过来人的身份给她做了思想教育，灌输了许多为人父母的艰辛。
　　她在我的软硬兼施、双重诱惑之下，终于答应我回家去。
　　末了，她突然问我：“林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啊，为什么总是提她呢？感觉你们很熟，还有这么关心我的！”
　　我见事情有点败露，掩饰说：“你姐有男朋友了，我只不过是她高中要好的朋友。”
　　“可惜啦！如果你是我姐夫，该多好啊！哈哈！”她在电话那头说完，哈哈大笑。
　　是！我曾有过无数过念头，我要成为你的姐夫，照顾你姐一生一世，但最终还是没有实现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