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许我尘埃落定》作者苏伦

11、5年等待，只因遇见你（1-3）

　　1

　　我们中大多数人毕业后的生活，并没有像电影中那么传奇，一毕业就能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凡尘没出几个圣人，大都是些相濡以沫的贱人。我们各自在一个平凡的工作岗位上，默默地耕耘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等待命运将我们改变。
　　叶子回到浙江去了，也没告别，或许我们的生活再也没有联系了。她没有删除我的□□，我也没有。临近离校的时候，她熄灭了几个月的□□突然上线了，我马上发了一个问候的表情给她，她也没回我，很快她的□□慢慢就暗淡了下去。崖城大学虽说不是很大，但我在临近毕业回学校的2个月里，只是在她宿舍前看过她一次，再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电话短信等等沟通方式也统统再没有回过我。我们就一直安静做个旁观者，各自体验人生的喜乐悲欢，好像我们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一样。

　　6月底离开三亚的时候，公司老板也有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说已经给我安排了新的任务，就等我毕业回去上班，但我没有急于回实习公司，想多为自己找找其他出路。
　　回到广州后，也没其他栖身地方，我跟发小许默两人继续合租。我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陆续迎来几份面试。那些我看上眼的公司初看我的文笔还不错，但是一看我是刚毕业的学生又纷纷作罢。现在一个公司要培养一个人成才太难，何况广告公司人来人往很正常，甚至一年跳槽三四次也不少见。
　　其一：我想去影视公司应聘编剧，但是找来找去广州真没几家在行业内叫得响的影视公司，大型的影视公司不是在北京，就是在上海。我自个儿没魄力单枪匹马去当北漂。作为土生土长的广东人，广州和深圳还是有一些亲戚朋友在此发展，心想也有人照应。
　　其二：做新闻编辑，大学去《崖城日报》做过实习记者之后，我实在不感兴趣了。做记者跟我最初的想法完全脱轨，过多身不由己的工作安排，乃至没有自由生活让我不愿过那种没有创造性的生活。我爸本来委托在省里当官的表舅替我留意广州三大报刊的职位，但是最终又需要自己去一轮轮面试，因为专业不对口，且不是名校出身，很快就被淘汰了。
　　其三：公务员也是大多毕业生的选择之一，一直向往自由的我，自认承受不了那种枯燥的生活。在我爸的命令下买了公务员考试题，翻过几次之后，便被我丢弃在一边。
　　没有多余选择的情况之下，我只好再回原来的公司，部门总监答应我毕业转正后有3000元月薪。我想在广州大城市里，这些钱也能养活自己。

　　2011年夏天，我想我要开始真正成为一个上班小白领，17年的读书生涯就这样说再见了。没有与叶子一起见证艰苦岁月的日子，再多的委屈也只有自己承受。
　　在广告公司里，我每天写文案，想创意，收集企业资料，看到年长的同事虚心请教，也尝试自己写方案。不过大部分方案还没见到客户面子的时候，便已被部门总监PASS掉。
　　在拿到第一个月工资之后，我和许默在外面吃火锅庆祝了一番。我举起酒杯痛饮，感叹道：“许默，我终于能独立赚钱，养活自己了，我很高兴！”
　　那天晚上，我兴高采烈地打电话回家，跟老妈说以后你们不用寄钱给我，我能养活自己。老妈在电话里只称好，她心中的喜悦没有跟我细说，但是我也能从她的言语中感受出来。

　　毕业后，广州的日常生活变得只有两点一线。只要在工作闲暇的时候，我便一个人去广州这个城市看看。广州是个包容的城市，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的。以往每逢寒暑假，我都会在广州逗留一些时日，但是很多地方都没去过。经历过叶子这一段过去，我暂时也没想找女友的打算，想一个人努力在广州生存下来再说。
　　我爸在电话中叮嘱我，工作千万不要眼高手低，要从基础做起。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没有几个人认识我。大学里的表面热闹对比之下，我开始发觉自己是多么平凡。

　　2011年底，中国的楼市遇到寒冬，在广州的CBD珠江新城都有看到一夜之间房价突降了1万的楼盘。那时我们公司正准备珠江新城一家美容院新店开业策划，面对高昂的房价，我打电话给我老妈说：“现在房价太贵了，即便房价跌了这么多，这辈子如果单靠工资是甭想买房了，等以后创业发达后再去实现梦想吧！”

　　回到广州后，我与张静雯在同一个城市。如果说大学因为距离太远，没有缘分的话，但在广州呢？那时我想她应该会跟学长过着幸福甜蜜的日子，准备着毕业后结婚吧。虽然我跟张静雯同一年上大学，但因为她是学医的缘故，所以比我晚毕业一年。
　　那年10月，我陪同部门总监李一冰去杭州给客户提案。临行的时候，我在网上问张静雯是否要给她带一些杭州特产给她，她蛮高兴答应了。其实我当时内心想的是，我好歹有一个见面的理由吧！大学时与她会面因为有叶子在伴，现在她是有家室的人，单独见面是否有所欠妥。

　　2

　　2011年光棍节前夕，《失恋33天》上映，因为那时我喜欢里边的主演文章，我便去支持了一下。看这部电影似乎有点不太应景，毕竟按失恋期限来看，自去年圣诞起，应该有300天了吧！
　　毕业后，我晚上闲着没事，一连看了《裸婚时代》和《杜拉拉升职记》两部电视剧，在涉世之初，便看到了现实生活的艰辛和无奈。如果叶子真的毕业后随我来广州，我又怎么忍心看着从小在温室里长大的她跟我租着廉价的房子，过着每天坐公交挤地铁的生活呢？
　　电影似乎是讲给女生看的失恋指南，对于我这样的大老爷们如果看得落泪，似乎有点不对劲。但是最后当王小贱说出“别怕，我在你身边”台词的时候，我看看我身边，却空无一人。片尾的采访，那些被采访者的话语，更是深深地刺痛我神经。

　　电影上映期间，我在□□上看到张静雯说“看完《失恋33天》，跟闺蜜看得哭的稀里哗啦！”那时我想她还过得不错，难道感情上出了什么问题？
　　过些时日，看到她在□□空间的说说上陆续发表这些言论：
　　“一个人去图书馆看书！”
　　“该考研还是继续工作呢？”
　　“希望委屈助我成长!”
　　“广州的鸡都没有味道的，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平安夜，我和童鞋们在课室看书，你呢？和谁在一起度过这美好的一晚？”
　　“2012要到了…我们都不寂寞…”

　　我有点迟疑她现在的感情状况，便在Q上问她：“张静雯，你的学长男友没跟你在一起了吗？”
　　她发了一个泄气的表情给我。
　　“他回老家江门发展了，我们已经有几个月没见面了。”
　　“没在一起了？”我追问道。
　　“算是吧！”
　　之后她没有再回我的消息，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还是该为自己感到高兴呢？
　　自打五年前认识她以来，张静雯一直在我占据我心目中首要地位。在潜意识里，我似乎已经把她看成我的家人一样。在过去三年里，因为她有了对象，我一直劝慰自己，我和她这辈子就做个好朋友吧。以后我结婚了，新娘不是她，那就让她当我孩子的干妈。如果她能一辈子幸福下去就好，我想其实这个世界上是有可能存在纯洁的友谊关系，我跟她一直以来都是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那年冬天，因为事业停步不前。夜阑人静里，我怀念起我在蓉城一中的读书岁月。那时面临高考重压，前途未卜，复读几乎是在背水一战，最后能考上大学，其中的功劳一大部分可能要归功于张静雯一路给予我上进的动力。或许这些年她有些感知，但是个中缘由，我想她未必知道那么清楚。她当年的无心插柳，却让当年陷入人生困境里的我重新焕发梦想。
　　但是我又自卑在广州一无所有，我能带给张静雯所要的幸福吗？在毕业这半年里，我渐渐褪去了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雄心壮志。一个人要在大城市里活出精彩真的艰难，已经让我感觉到现实的无奈。
　　我想了很多，夜里我躺在床上，跟许默谈起这段感情经历。
　　他说：“要是我是你，我不会像你想得那么多，至少努力过，被拒绝又怎样呢？”
　　“你觉得不成功的话，我和她还能做朋友吗？”我翻过身看着他，怀疑地问。
　　“这个要看人，有些人分手后，还能继续做朋友；有些人一表白就死掉。你觉得她会是哪种呢？”他也看了我一眼，反问我。
　　“我也不清楚吧！”我茫然地说，呆呆看着天花板。
　　我想了想许默的话，我一直以来都将我和张静雯定位为知音。人与人在一起，都是要讲究机缘的。遇见的时间早，不如遇见的时机好。

　　3

　　元旦一过，张静雯说她考完了研究生考试，想好好放松一下。我想时机已到，便约她出来会面，算起来我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单独与她见面了。

　　某个周六下午5点，我们相约在张静雯学校附近的地铁口相见。我提前先到了，高中毕业已经有四年过去了，或许我们都不是中学时那个单纯的学生。这些年，我与她各自恋爱，却又在相差不远的时间里分手。我心里一直没忘了她，但是我却不知她对我情感又有几分呢。
　　我在地铁边的树荫下等她。广州一月的天气也很冷。我看着街上走过相偎的恋人，原来自己也会感到孤独的。我朝她的学校方向望去，直看到她远远地朝我所在的方向走来。我的心却变得格外紧张起来，这种感觉，在我以前接触过那么多美女时却从没有过。
　　她走近的时候，我发现她有点清瘦的样子，便说：“静雯，好久不见，这段时间看你忙研究生考试，就不好意思来找你。现在看你为了学习，都有点显得瘦了！”
　　张静雯皱了一下眉头，似有所思，淡淡笑着说：“是啊！感觉自己又经历了一番高考的生死体验！”
　　“像我这种出了社会，不用考试的日子真是幸福！”我自嘲一下！
　　张静雯微笑着，没有回我。

　　“静雯，你看我们去哪吃饭好呢？这附近有没西餐厅？”我和她并肩走着，见她沉默不语，打破太久没相处的尴尬，接着问她。
　　“林寒，你在三亚住久了，没想到也变得小资了，喜欢吃西餐？”她惊讶看我。
　　“没，从三亚来广州，我还是有点感觉自己像乡下人进城一样！”我自嘲地说。
　　张静雯笑了笑，“我还是习惯吃广东本地菜吧！”
　　“好啊！广东人还是吃惯吃本地菜好。你看我大学宿舍里4个人，3个能吃辣，我4年过去，还是没有被同化。”

　　她示意我前行的方向，我跟她挨着身子走着，忍不住别过脸去看她，清纯美丽依旧。几年过去了，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似乎没像同龄女生一样学会化妆打扮，却依然在我心中是高中女神的样子。这些年，我们似乎都跟对方走得很近，除了感情上的事，我将大部分事愿意与她分享，但是感情上的事，我们似乎有点羞于开口。
　　我还陷入沉思中，反而是她先开了口，“林寒，你大学时不是说过毕业后想去杭州发展吗？现在呢？”
　　“我想去杭州，只不过想去看杭州西湖啊！现在想想，杭州西湖只是我年少时的一个梦想吧，已经去过杭州了，也算实现了！”
　　“那浙江的美女不是你一直喜欢的吗？”张静雯似乎有点暗指叶子。
　　“你不是也知道，毕业前我跟叶子就分手了！”
　　“因为什么呢？”张静雯斜眼看着我。
　　“叶子的父母吧，不担心叶子一个人来广州，而且她也舍不得离开家乡的朋友！”我说出一半的实情。
　　“其实你也可以跟她一块去浙江发展的！”她建议。
　　“呵，但我也舍不得广东这里的朋友，而且我爸妈也未必愿意我去那么远。”我苦笑着。

　　“到了！”张静雯在一家粤式餐厅前停了下来。
　　“貌似不错，这样隐蔽的店，你哪里知道的？”我看该店颇为讲究，一眼望进去显得古色古香。
　　“作为一枚标准吃货，当然有自己侦探能力。”张静雯自信地笑。

　　推门进去后，顾客并不多，我们挑了临近窗边安静的座位。这些年来，我才有机会仔细看着她。她貌似有点不好意思笑着。
　　“那么仔细看着我干嘛呢？”张静雯用异样眼光打量着我。
　　“我在寻找这几年的回忆，看看你有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呢？”我饶有兴趣地答。
　　“呵呵，有什么变化，就是老了呀！”她笑着。
　　“错了，更有女性魅力了！”我指手示意。
　　“是吗？不过，有时我走在路上，有上前搭讪的人，还问我是不是高中生。”
　　“这是好事！即便你在三十岁的时候，别人还以为你才二十。你看，有些人三十岁了，看起来就像四十岁。你起码比人多活了二十年青春呢？”我调侃说。
　　“有这种说法？”张静雯疑惑地看着我。
　　“当然有了，貌似有个著名专家说的。”我不好意思跟她说那个“著名”专家其实就是我。

　　我问张静雯喜欢吃什么菜，她说随意吧！我最后还是点了一堆，张静雯以为我食量比较大，但实际上我只想吃得久一点，这样就能跟她相处的时间更久一点。
　　我不晓得大多数人对于男人花心的看法。在我看来，大部分男人在看到玫瑰之后，其实是不会再屑于对野花的爱恋。但是现实生活中却极少有符合对方最高标准的情侣出现，大多数人还是在看对方顺眼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
　　在面对张静雯的时候，我往日那些生花妙语顿时变得口拙，我提起我们高中时候的许多趣事。她听后，只是淡淡的笑着。我们似乎没有像最初认识一样，那么突然而富有曲折性。
　　“张静雯，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是你拿着我的化学课本到我班里找我的时候吗？”张静雯皱起眉头追忆。
　　“不是，后来我回想起来，第一次见你是我们高三开学不久后，全年级的学生都在礼堂上开会，我们学校给高二期末获得优良成绩的学生颁发奖状，而你作为学生代表在台上讲话。”
　　“是吗？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张静雯有点惊讶。
　　“当时我远远看着你，扎着马尾辫在台上的可爱样子，感觉很亲切，但没有很清楚看到你的脸，不过你的声音我就记住了。”
　　“我的声音很特别吗？”
　　“说不上很特别，只不过让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很多很多年前，我读小学初中的时候，也是一个各方面优秀的好学生，我们老师都很喜欢我。有几年我都被选为学生代表，在台上讲话，但是后来没想到我竟然会成为高考落榜生！”我苦笑。
　　“其实你也不用介意，我们学校蓉城一中还是很多考上了中大华工暨大华师这些高校，选择去复读的！”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安慰我，才说那样的话。
　　“不过他们的目标跟我不一样，他们是奔着清华北大的人生目标去的。那时复读，我只想能考上个本科就不错了！”我勉强笑着。
　　张静雯只是笑笑，并没问我为什么学习有何大起落的原因。

　　“其实我以前读书也算跟你一样好的，就是因为我任性，在中考失常后进了一所普通高中，跟爸妈怄气，便不爱读书了，从此一落千丈。”我轻描淡写。
　　“那你也太过于任性了，在学生时代，毕竟读书就是一切。”张静雯有感而发，摇摇头。
　　“是啊！年少不懂事，不过也不全因为这个，还有一些关于感情上的问题。”
　　“呵呵！”她似乎有点懂了，微微笑着。

　　“因为那时我喜欢的女生考上蓉城一中，我没考上，有点心灰意冷吧！”我婉转地道出实情。
　　“那你也不能这样，自——自毁前程！”她貌似想说出自甘堕落，但是感觉语气有点重。
　　“事有两面性，其实也有一些收获，比如我在不爱读书的时候，喜欢上写作，高中的时候就写了不少作品，还得以发表，也是一种安慰吧！”
　　“那失恋还能铸就出一位伟大的诗人和作家出来了，对吧！”张静雯莞尔一笑。
　　“不过代价就是我必须上两次高考战场，还差点被挤出来了！”

　　鲁迅先生说过，有谁能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路上，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没有大起大落的人生，对人生能有多大的认识的呢？谁能想到，在小学至初中那几年里，一直在年级里数学拿第一的人，在第一次高三开学考试中，150分的试卷我只考了30分。如果一个人能有此种体会，我想必也能明了。
　　这些事，或许张静雯有看过我以前写的一些怀旧文章，知晓一部分，但是能感知多深，我却不知道。

　　“你知道吗？静雯，你当年可是我们全级男生的榜样哦！”两人都吃了一半时，我转移话题。
　　“是吗？我都不知道，我一向很低调。”张静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
　　“这个就叫做，人身不在江湖，江湖却依然有你的传说。”
　　“把我说的这么神奇！”
　　“对啊，听说你当年中考后被我们省里的一所重点高中录取，但你没去。”
　　“哦，当时是觉得离家太远了吧！”张静雯道出初衷。

　　“你在大学很受欢迎吧！”我故意试探。
　　“没有，我又不怎么会打扮，而且学校里能人辈出，我越觉得自己平庸了！”张静雯皱起眉头，深深叹了口气，似乎对“自己”感到平庸。
　　“会吗？我一直觉得你在大学里肯定受老师和同学喜欢的那种。”我表示。
　　“哪有，高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读书还行，读大学后，我们寝室就有2个室友每次考试都在我前面。”张静雯脸上充满了羡慕之情。
　　“那是你们的学校的人，不懂得欣赏。你看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我仔细打量着她，我记得以前有个朋友说过，张静雯是这个社会上很少见的女生。我觉得她说的少见，是因为像张静雯这种漂亮而自己不觉得自己多漂亮的女生，确实很少见。我想起最近上映的《北京爱情故事》，程峰对于沈冰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程峰说在沈冰身上看到一种美好。
　　“最近上映一部电视剧《北京爱情故事》，不知道你看过么？我挺好看的，讲几个年轻人初出社会的故事。”
　　“前段时间忙于考试呢，还没看呢？”
　　“没有《蜗居》《裸婚时代》看起来那么让人感到绝望。”
　　“是吗？不过这两部戏也只是听过，没看过。”
　　“你都看什么比较多呢？”
　　“欧美剧比较多吧！节奏很快，包袱也很多。”

　　在我心里，张静雯可不是这样的人。面对一个多年来日日夜夜梦到的人，我竟然变得不自然起来。我心里有千言万语向对她说，却不知道从何开始。我们算熟悉的人吗，尽管这些年来常常有意无意的网上聊几句，但是我对她的认识还依旧存留在高中阶段。而她呢，对我又是怎样的情感。
　　我几乎看过她在网上的每一篇日志，每一条留言，每一张照片，保留着这些年来我跟她的聊天的记录。她说过的很多话，我都记在脑海里，这些年来，日志里写满了她的名字，却这一切，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我转眼窗外，我看着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我跟她聊起大学里发生的趣事，听她讲解剖课程，现场看一个人被大卸八块的感觉，说感觉自己不会再有生理的冲动了！
　　我听她说的起兴，想像她这么一个娇弱的女生在一具活生生的尸体面前，估计都忘了自己是个女生了吧！
　　“这么强悍，你们同学有没现场感觉不适应的？”我迟疑看着她。
　　“怎么会没呢？有些人当场吐了，甚至有些人晕倒了！”张静雯演示了出来。
　　“心理接受能力不好的人，确实不能当医生。”我点头说。
　　“对啊，不过现在感觉自己有点选错专业了，我应该当老师会好一点！”她话机一转。
　　“那你毕业后当老师好了。”我打趣道。
　　“没有想象中简单的，像我们这种学校，能留校基本都是研究生毕业，而且很多清华北大毕业的。”她微微蹩了下眉头说。
　　“像我这么粗心大意的人，是做不了医生的。”我不无惋惜地说。

　　我跟她净聊天，身边都不知道换了几桌客人，直到夜色开始深沉。我不想早些回去，便邀请她在N大附近走走！她跟大学男友的事，我只是隐隐听她说起，大约是他毕业后回去江门，没想到不到半年时间。在临近张静雯考研还是就业的问题上，对张静雯渐渐冷落。终于有一天，张静雯发现对方已不在乎她了，所以便提出分手，于是两人不了了之。那时，我不晓得对方怎么想，如果我是张静雯男友，她想要的一切，我都会努力给她。
　　不知不觉中，我跟张静雯走回她学校大门，我说想进去看看。于是两人就在偌大的校园里逛着，我问她许许多多的典故，这里的一切建筑几乎都是那个伟大革命先行者留下来的。我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幻想着，如果是我大学里跟张静雯在这个校园里有过一段难舍的过去。多年之后，我是否还会感觉到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