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海里hili

22、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童谣觉得这顿年夜饭被自己搅得一团乱，吃完饭大家聚在大厅里，各聊各的，童谣找了借口就回房了。
　　她在回房间的路上遇到中午接她的司机，叫住了他，问：“你叫什么？”
　　“回安小太太，叫我小杨就可以了。”
　　“那个小杨能不能帮我弄点吃的来？我有点饿，突然想吃牛肉面了。”
　　“好的。”
　　“最好加个蛋，有火腿吗？也加点，最后切点猕猴桃，我好想吃。”
　　“好的。”
　　童谣一想到有吃的，心满意足地回藕香屋了。
　　小杨端面给童谣后，硬被童谣留下来，拉着他聊天。从他那里知道了安家的的大致情况。今天吃饭的人很多，包括安家一些外戚。她也弄清楚今天在饭桌有主要话语权的人。安昌津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安豫峥是老大，安豫嵘是老二，小女儿是安葶，安葶长年在美国生活，没回来过年，不过她的女儿简（安惜简）回来了，坐在温乐旁边。谢莹莹是安豫峥的妻子，是安向城的继母，温乐是她改嫁带来的女儿。徐姣是安豫嵘的妻子，安惜媛和安向阳是他们所生的龙凤胎。对于安向城的生母，小杨只字不提。
　　后来小杨说有事就离开了。童谣也吃饱了，觉得无聊给爸妈拨了电话。

　　安向城回到房间，没看到童谣，以为她不在，往阳台一看，看到她正在打电话。他走了过去，正好听到她说：“妈，我好想你们。”
　　这时，火红的灯笼在她顶上的屋檐边摇曳着，而她的背影看起来却有别于热闹的灯光，显得清冷。
　　她继续讲电话：“向城还没回来，你放心，他当然会罩着我，下午还让厨房给我做好吃，我吃的可满足了，晚上的松鼠桂鱼特别好吃。妈，下次也带你来。哈哈哈你们是不是也想我了，毕竟我活泼可爱，少了我，你们的大年夜无聊多了。”说完她哈哈大笑。“知道了，不说了，你和爸早点休息，叫爸晚上就不要喝茶了，对睡眠不好。嗯，拜拜。”她挂了电话，转身看到安向城，吓了一跳，说：“你吓死我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才进来。”
　　“哦。洗澡吗？”
　　“你先洗吧。”
　　“也可以，累了一天，终于可以洗澡了。”说完，她笑着走回房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他，“你饿吗？我刚刚吃了碗牛肉面，你要是饿的话，我让厨房给你弄一碗。”
　　“不饿。”
　　“那行，我去洗澡了。”她又咪出一个笑脸。

　　童谣先洗好澡就躺床上去睡了，可是等安向城出来她没睡着，等安向城上床坐在看平板的时候，她也坐了起来，盯着安向城。
　　“怎么了？”
　　“首先，我要申明我不是有意要窥探什么隐私，而是我觉得我作为你的妻子，法律上的配偶，好像应该了解一些情况。”她说。
　　“想问什么？”
　　“你的母亲……”
　　他知道她要问这个，说：“不在了。”
　　童谣一听就觉得抱歉，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我……”
　　“没关系，我不在意。”
　　“那你在意什么？”她顺口问了一句。
　　“案子。”
　　他答的倒是快。童谣鼓起腮帮子。
　　他瞄了她一眼，是看了她脸上失落吗？
　　她躺下，说：“你也早点睡，今天你大概也累了吧。”
　　“嗯。”安向城放下平板。
　　她突然道：“其实苏州挺漂亮的。”
　　他低头看向她，她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拿着手机放在额头上，她鼓着腮帮，倒是挺可爱的。他唤了一句：“谣谣。”
　　“嗯？”她对上他的眼。
　　他伸手拿掉她额头上的手机，低下头，吻了她，然后离开再看着她。
　　她有些惊讶，唤了一句：“向城？”
　　他低头又亲了下她，然后应她：“嗯。”
　　“灯没关。”
　　他笑了一声，转身伸手去关灯，等他回过身，童谣迎了上来，轻啄了他的嘴唇，笑着说：“新年快乐。”
　　安向城伸手搂住她的腰，也笑着回她：“新年快乐。”继而低头吻她。
　　希望今年真的能快乐。

　　童谣半夜睡不着，伸手拿过手机，看到裴肖的微信，“新年快乐，明天约个会吧。”还是这样调侃的语气，她反正睡不着，于是坐起来，回复他：“在苏州。”她准备下床，结果枕头上的手机震动了，她一看是裴肖，他回：“怎么在苏州？那个春节会特别迷人？”她回他：“哈哈哈，就灯笼特别的红，烟花也漂亮。你还没睡？”
　　他回：“睡不着。”
　　童谣回：“他老家在苏州。”
　　“原来是这样。”一个无奈的表情。“就当做一个假设吧，没有他，我能有机会重新回到你身边吗？”
　　她很惊讶他问这样的问题，不像他，他是个不会过问昨天的人，从来不假设。她回：“哈哈哈哈，已为人妻的人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等了很久，他才回：“也对，抱歉。”
　　她看到后，心里仍然觉得这真是聊天开的玩笑，她曾经是那么喜欢他，以为他就是她这辈子不能忘记的人，如果没有林瑜的那个手绳，她身边躺着的就不是安向城了。她看了安向城一眼，苦笑了一声。“早点睡吧，你可别像我得了失眠症。”或许她的情路注定坎坷，如果和裴肖之间是个误会，但是和安向城之间，她有自知之明。
　　“我很想要知道答案。”
　　好吧，回答他。“会的”她再发了一个晚安，就关了手机，下了床，光着脚走到阳台，吹着冷风，看着池边昏暗的路灯。

　　大年初一那天，童谣身为安家的媳妇，在家和安向城一起接待客人，安向城还是不苟言笑，她则是标准露八齿地笑着，最后都觉得笑麻了。初二那天，早上被安惜媛他们拉着打麻将，由于单青偶尔会约人来家里打麻将，有的时候，少一个人，也会拉她上桌，结果将惜媛、温乐她们赢得让她们笑不出来，她不想得罪人，加上头昏昏的，就找借口结束了，回房间睡觉。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阳光正好，她换了衣服，带着相机，自己出门去尝尝苏州的美食了。

　　晚饭的时候，童谣吃完就不见人影了。安向城也没管她，觉得她大概是手痒，去打游戏了。他陪爷爷见了几个客人，觉得疲倦，就回了房间，才发现童谣不在房间。他坐着玩了会儿手机，就出门透透气。
　　当安向城走到望香亭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孩子坐在望香亭下的小坡上，他走进一看，发现是童谣，他看到她拿着相机对着夜空拍照，身边放着一盘切好的橙，以及一些花生和牛肉干，她估计还没发现他，于是说了句话，怕她又吓到。他道：“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在这铺了毯子。”
　　童谣听到声音，放下相机，放到安向城笔直地站在她面前，她笑着回他：“你是舍不得你家的毯子？”
　　“在你眼里，我这么小气？”
　　直觉告诉她，他的心情不错，也许可以拉他一起看星星。于是起身，跑到他身边，那着相机给他看，说：“你看我拍的星星。”
　　“不错。”
　　难得听到夸赞，童谣很高兴：“你在夸我？”
　　“看你自己理解。”
　　果然是不懂风趣的男人，童谣继续把照片给他看，一脸幸福地道：“你看，下午我自己去吃了这么多好吃的。”
　　他随着她的意，看了所有的照片。
　　她得意洋洋地道：“这些都是我早上打麻将的时候赢来的钱。还有剩呢，你想吃宵夜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出去搓一顿。”说完她还眨了下眼睛。
　　回想以前，童谣和他说话，多半是恭敬，不像现在这般雀跃，说起话来活蹦乱跳。“不用了。”
　　童谣拉着他，说：“反正无聊，就陪你老婆看看星星吧。”他依着她，坐在毯子上，她指着天说：“今天没云，适合拍照也适合观星，不过拍星空照最好是在野外，城市的灯光太亮，会挡着星光。”
　　“坐在这，你不觉得冷吗？”
　　“有点吧，忍忍就过去了。”
　　他看着她只穿着长毛衣，于是脱下大衣递给她，说：“别又感冒了？明明体质不好，又爱吹风。”
　　很少在他嘴里听到这样关切的话，童谣都觉得不真实了。笑笑地披上他的衣服，想了想说：“来，我们一起披，你要是冷着了，我还要照顾你。”说着就拿着衣服往他身上披。
　　他客气地说：“谢谢。”
　　“现在适合喝点酒来暖胃。”
　　他看了眼童谣，点点头。
　　“噔噔噔！”童谣不知从哪里掏了两瓶啤酒，“说什么来什么，来，给你一瓶。”
　　她把酒递给他，他握着酒，看到童谣就着一块牛肉干喝了一口酒，她嘴里说：“要是夏天就好了，配着夏天的风和树上的知了声，一口冒泡的啤酒就爽到连我姓什么都忘记了。”他也开了酒，喝了一口，现在的童谣像极了她嘴里那个夏天里的汽水，冒着开心的气泡。
　　“向城，除了婚宴那天，我们是不是第一次一起喝酒？”
　　“好像是。”
　　“那么，为了今天，我们干一杯。”
　　他和她碰了酒，道：“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是不是觉得我不像平时你认识的那个童谣了？”他
　　没回答，她就继续说，“有的时候，我也觉得你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安向城。其实有这些感觉是正常的，因为，我们认识不久就结婚，在结婚前也没见过几次面，相处少，不了解对方很正常。童谣不仅仅只有一面，向城也不是，所以我们彼此有的时候，仿佛觉得，这个面前的他到底是不是我们所认识的他，哈哈哈哈，也不是多大的问题，对吧？”她看向他。
　　他同意她所说的，“嗯。”
　　“所以，向城，我有个建议。”她喝了口啤酒，拿了块牛肉干给安向城。“我们可不可以花一点时间去了解对方？这不会耽误安大律师的工作的。我们反正都要一起过这漫长的一辈子，也许互相了解后，对于我们共度的余生有利而无害。更好地相处不是也是你想要的吗？”
　　互相了解？他们之间确实缺少了解，原本他觉得这些不要紧，因为有无了解，童谣都是他要过一辈子的人，而且，他从来都没打算多花时间在童谣身上，过去的一年不是也相处的不错，只不过这段时间，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
　　“向城，其实，你真的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要具体说来，他确实说不出。
　　她看着他，认真地说：“来了解我吧，我并不是路人甲，我是你安向城的妻子。”
　　她的建议似乎真的不错，就像他没见过她这么认真说话的一面。“好。”
　　听到他的答案，童谣笑了。“谢谢。”童谣拿着酒瓶对着他，“那我们为了达成共识再干杯。”
　　干杯之后，童谣靠着他的肩膀，说：“向城，爱情对一对夫妻而言，并不是可有可无的。”

　　初三早上，童谣起床的时候就开始咳嗽，都把安向城吵醒了。她愧疚地道歉：“对不起。”
　　“没事。”他翻个身继续睡觉。
　　童谣下床，准备去刷牙洗脸，走了几步，却听到他说：“地板凉，记得穿拖鞋。”童谣一向不爱穿拖鞋，平时在家也是光着脚到处跑，她的拖鞋大部分都被她晾在鞋柜里，所以她看到床边有拖鞋的时候，有些惊讶，她一般都没穿拖鞋，床边怎么有拖鞋。她应了一句：“哦。”回到床边穿拖鞋，又听他说了一句：“你最好改了不穿拖鞋的毛病。”“知道了。”她穿好拖鞋走到浴室，忽然想起，在家里，每次起床，床边都出现拖鞋，只不过，她不爱穿，都对拖鞋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