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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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杀人容易还是救人容易？
我对着躺在床上的人发呆，觉得可能还是前者吧。
时间倒回今天中午。
吃完粉蒸肉和猪油拌粉外加两笼烧麦，我一扫阴霾，满腹喜悦，甚至有种要冲到梳妆镜前好好打扮自己一下的飘飘然。
美食果然是人最好的朋友。
它不仅带来喜悦，还带来....
“....肥胖。”古青明从我身边走过，径直到冰箱前，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罐酸奶：“不过我不用担心，我的进食和工作量成正比的。何况我也是从昨天开始才不再辟谷。”
我装作没听见。
我又不是天天像今天这般没忍住吃多的。
赵期颐在吃饭完后被告知我们的决定，整个人萎靡不振如丧考妣。
好吧，他父母的确去世几百年了。
“我唯一一次晓之以理的装逼，居然还是败于这个外人怂恿下！”赵期颐委屈道：“宋桂山，我才是你的真爱啊！”
“对不起。”我道歉，我知道赵期颐这次是真的很难过。
赵期颐不轻易难过。
上次见他难过还是和我签订契约的时候。
他抱着他父母的骨灰盒默默的哭，足足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算了。”赵期颐叹了口气。
然后他就去厨房忙碌，我小心翼翼地扒在门边，生怕他一个想不开。签订契约的人命再长，也禁不住自己杀死自己。
我看他来来回回，又是洗西红柿，又是剁肉泥的，盆里装着藕片，另一块案板上是...
“我不吃苦瓜！”我抗议道：“杀了我也不要吃苦瓜！”
赵期颐冷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缩了回去。
终于等他把炸好的藕盒放到饭盒里时，才开口说话。
对象不是我。
“橘猫。”赵期颐说。
橘黄色的身影从我弄出的门缝中挤过，它喵了几声。赵期颐把饭盒放进小篮子，橘猫叼起就往外走。
我疑惑地看它毫不留情地离开，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姿态就差翻个白眼了。
“它...猫能吃藕盒？”我茫然地问。
赵期颐不说话，在水池边洗手。我有点生气，夹杂不满，还未说话就对上他转身看我的眼神。
那眼神过于平静，不是我整日故作镇定装出来的平静，也区别于他往日嘻嘻哈哈一副操心操到老的形象。
换句话，他的人设太鲜明，鲜明到我忘记那只不过是他表现出来的一部分而已。
我莫名感到心虚，还有为难，说不清的恼怒和自我厌烦。
“你....”我想说，你别这样看我。
“我估计你再活一千年也不知道什么叫韬光养晦。”许久，赵期颐自嘲道。
......韬光养晦？
“算了。”赵期颐说。这是他第二遍说这两个字。
然后他捏了捏我的脸：“想救就去吧。”
我抬眼看他的眼睛。
他冲我笑了笑，似乎又成了往日那个唠叨不停的赵期颐。
“猫不能吃，但它化成人的样子解解馋也是可以的。”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留着橘黄色头发的少年蹲在路边，拿着藕盒面无表情地啃。
想着想着就歪到那刚炸出来，肉香四溢带着藕片的清爽的滋味....
“他在哪里啃？”我炯炯有神地盯向赵期颐：“离这里不远吧？”
可惜没有去成。
因为我刚从厨房出来，就见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在插花区徘徊。
那身影手上把玩着一支蓝玫瑰，嘴角带笑，微微垂眼，似乎沉浸在芳香中。
“吴前辈。”我出声打断，对于不能用钱砸向自己的美人都不心软。
吴媚轻挑细眉，拿着那花走来：“这花颜色好看，如何养育的？”
“染的。”我说。
“那有真长成这种样子的吗？”吴媚问。
“在我店里，除了特殊情况，没有钱办不到的。”
“那太好了。”吴媚笑起来，露出左边脸颊上的小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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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叫上我。”橘猫窝在我怀里不满地抱怨，“宋桂山，打扰猫进食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不叫你叫谁？
古青明那个在三界赫赫有名的“败类”？
赵期颐不是不可以，可他走了我的花店怎么办？
我还是要赚钱的嘛。
“你就偷着乐吧，那藕盒我都没尝上一口呢...”
橘猫呵呵一笑。
这样的表情究竟是如何做出来的？我顺手撸了一遍它下巴。
吴媚来访原因就是昨晚打打杀杀时问我的，关于历劫失败苟延残喘的人能否救治。
我虽说看上去稳操胜券，其实也没有底。当时那么说，还不是想能少一个前辈针对我就少一个。
吴媚还是比较信守诺言，装作被我缚住砸向另外两人后，开始充当“死人”，不再出现。
出了花店，我以为我们要么上天去仙界，要么下地到地府，没想到她慢悠悠地顺着富强街往前走。
我思考着，本以为她会去仙界，吴家本家就在仙界。然而看样子倒是在人间转悠？
走了大概快半个小时，我终于忍不住挣扎道：“前辈啊，其实我们可以选择多种代步工具，例如最方便简单的某打车软件，如果觉得不环保，我们可以坐公交车，现在很多公交车都是....”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不喜欢多走动走动？对身体可好啊。”吴媚依旧慢悠悠地走，态度坚决：“就快到了，不必用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花里胡哨？
抱着橘猫的胳膊逐渐发沉发酸，我以一种商量的语气试探：“橘猫，你要不要也走动走动？”
橘猫：“如果你敢放下我，你就死定了。”
当我离生无可恋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吴媚终于停下脚步。
那是一栋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风水条件都不算好的楼，隶属于师大的家属楼。有别于校园建筑的鲜艳，常年不经粉刷的墙面呈现灰扑扑的颜色。
旧校区的卫生条件和绿化环境不像新建小区那般规整，这边的树木草丛长势非常随心所欲。
上了五楼，吴媚掏出钥匙打开中间的门，不等进去，就闻到浓浓的一股中药味。
“家里装修的简陋，小仙君就凑合凑合吧。”吴媚关好门，拿出拖鞋让我换。她去饮水机旁倒水，我顺着中药味朝里屋走去。门半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屋子朝阳，下午的阳光洒在床上，能看到有灰尘在空中飞舞，和躺在上面安静沉睡的人构成对比。
我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伸手掀起薄被一角，拿出男人的手臂，搭在他寸关尺上。
看病必看脉，看脉要看有无胃气、神、根。
有书云：脉之大会，息之出入，一呼一吸，四至为息，日夜一万，三千五百，一呼一吸，脉行六寸，日夜八百，十丈为准。
又云：脉乃血派，气血之先，血之隧道，气息应焉。
....
我左右各查看了他的脉象，又观察他的面容和体泽。
根据观察把脉所得心里比对曾阅览过的医书和验方，一条条筛选，一条条比对，综合所有情况包括父母出诊后写下的所有病方本，终于得出结论。
但现在还不能万分肯定。
左手食指点在男人的眉间上，一股风团从指尖慢慢渗进皮肤里，顺着经络血脉涌去。
有形之物入侵体内的感觉确实不好受，男人因此微微抽搐起来，眉头紧锁，嘴唇翕动。
彻底探索完后，风团带回来的信息和我得出的结论基本吻合。
我抬头，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屋里明晃晃的光线照在男人脸上，愈发显得萎黄。
吴媚站在床的另一边，正紧张地看着我。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