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梦》栖居客

2、终结

　　绮沂以为自己会在很久之后才想去讨论这个问题，逃避也好，故作不知也罢，但是面临现实的那一刻忽然降临。
　　回过神来，绮沂看到自己满手的血。

　　颜色红艳，却又令人作呕。

　　“你这叫正当防卫，摄像头有记录哦～”黑光指了指前一秒还想围殴她的学姐们，又指了指建筑角落里的摄像头，张嘴做出夸张嘴形“perfect！”
　　绮沂嘴角浮现冷笑：“不用，那个摄像头早就在她们准备欺辱我的时候就特地去弄坏了，不过，现场有太多我的痕迹，需要清理。”
　　黑光看着这个平时一声不吭的小伙伴，面无表情拎起其中一个女生的手机，拨下常欺负她的另一个不在场女生的号码。
　　“喂？”绮沂嘴角诡异扬起，“敢不敢来旧校舍后面的小巷。”手机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被绮沂立刻掐断了。
　　当那个褐发女生赶到现场的时候，绮沂站在转角处用□□迅速捂住女生的鼻腔，褐发女生四处乱抓，绮沂注意着不让女生挣扎抓到她的皮肤或者衣物。
　　褐发女生的挣扎渐渐休止，躯体被绮沂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

　　冷静地分尸，搬运尸体，清洗掩盖现场痕迹，完美地运用以前看过的知识。尸体被抛到下水道，绮沂还细心地在凶器上留下褐发女生的指印，抛尸的地点也特地留下褐发女生的鞋印。
　　绮沂心中升起一股诡异的满足感，手也不抖，用褐发女生的手机发几条信息。
　　“我惹大事了，可是，明明都是她们的错，怎么办？”
　　“我碎尸了，又扔掉了，可是好怕。”
　　“不，我要赎罪。”
　　“再见，永不相见。”
　　下一秒，一只手将褐发女生推下水库。
　　绮沂轻声道：“再见。”

　　接下来的事情都在预计之内，被例常询问过几次后，绮沂在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和警方有接触了。
　　#震惊全市：未成年杀人碎尸#
　　#少女为何怒杀三好友#
　　#杀友碎尸，少女动机是什么#
　　……
　　绮沂冷眼看着铺天盖地的报道，无声地笑了：“这就是强者给弱者应有的制裁。”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才是真谛，为什么一定要融入这个弱智的群体呢？真是恶心。

　　自那以后，绮沂走的方向越来越倾斜向一个灰色的方向。智慧、武力、美貌、强大的知识网络和记忆能力，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只要能随心所欲，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孤寂地站在这个世界的尖端，享受赞扬和鲜花，可是来自于别人的奉承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没有这样的荣誉，自己也是超人非凡的存在。

　　那么，这种制裁还有什么意义吗？
　　绮沂反复回想自己因为受创所以针对那些人进行的完美犯罪，虽然自己可以规避这个世界乱七八糟的规则，但是每一个人都和自己有关联，不用多久，自己就会被重点关注了。

　　她牵着黑光站在高台之上，明明具有俯瞰一切的姿态，眼里却是柔和而沉静的光：“不是这样的，黑光。”
　　“怎么啦～”黑光似乎没有察觉，依然笑嘻嘻的，黑发鼓风张扬，红裙飘洒，弧度明媚。
　　“一开始，我是想在这个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规则，我明明有高人一等的智商，为什么要和一群低智商玩过家家一样的游戏呢？我应该有更广阔的空间，我也做到了，有各种奖项，甚至有得到各种奖的发明创新，我站在高台，他们软弱可怜，只会对有能者做无谓的诋毁，以满足他们奇怪的需求。”
　　黑光笑眯眯地点头，附和道：“就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
　　“可是，我想好像做错了，在他们身上以制裁的名义发泄，其实也是在抚慰自己没有得到满足的痛苦，这样的我，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黑光的表情突变，面无表情，就像曾经的绮沂，冷漠俯视对方，声音冷淡：“当然不同，我们这种高等的存在为什么要遵循他们为弱者而构建的规则？弱肉强食才是世界的真谛。”
　　“弱肉强食是真理，可是，黑光，我的本意是需要一个栖居之所，一个可以让我使劲蹦跶的空间，如果扭曲了本性，那么，这不是真正的我，当变得功利，失去感情，只会踏着痛苦呻吟的他人，原则为欲望让步，我，就已经不是我了。”
　　“绮沂，你在说什么？”黑光面无表情。
　　“我之所以是我，是因为存在感情和自律的平衡架构，如果全都抛弃了，那我也只是欲望的奴隶，所以……”
　　绮沂忽然抬头，伸手，将黑光推下。
　　“再见，黑光，我所创造的伙伴。”
　　即使突然被从高台上推下去，黑光依旧是面无表情，红裙猎猎，黑发狰狞翻飞，双瞳极大，明明几百米高摔下去，黑光也只是化为一抹鲜艳的红，被大地吸收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周遭忽然静止，有声音在响，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清晰。

　　“绮沂……绮沂！”
　　绮沂猛然睁开眼。
　　“啊拉，太好了，吓死我了呢，老师发现你上课睡觉了，你都不知道，不过，老师没有罚你哟。”女生拍拍胸口，一脸庆幸。
　　“噢……谢谢你。”
　　“咦，你怎么了？我们是好朋友啊，为什么要道谢？”
　　“嗯？”
　　绮沂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去，绮沂几乎要忘记了曾经被藏在内心暴虐肆意的自己，直到老师叫她到办公室。
　　“绮沂，你该醒了。”温和的男老师眼神意味深长。

　　一声响指，绮沂蓦地睁眼，与老师，也就是催眠师相视一笑，温和的催眠师口吻熟稔：“绮沂这次非常顺利，恭喜你已经湮灭了犯罪意识，可以离开这里了。”
　　绮沂有一瞬失神，但很快恢复意识，下意识道：“好的。”
　　催眠师微笑：“没事，经历几层梦境，会觉得疲惫时理所当然的，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不，谢谢老……老师了”

　　半个小时后，绮沂离开。
　　这是一个封闭宽广的建筑，惨白颜色是唯一基调，大门上黑白灰交映的牌子在她身后越来越远，上面浮雕有几个字——犯人改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