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穿无疆》岸上的月亮

32、32

　　狐诺站在走道里，他刚刚到主控室门口，听到里面有梅苏的声音，狐诺收回脚，退了几步，停在走道里等着。

　　狐诺觉得，他最近总是不期撞上这种事。他不想知道太多事，知道得越多，越是撇不清，临到头也越是危险，但冥冥中谁在跟他开玩笑似地，越怕还越来。

　　狐诺站得离门口有好一段距离，可门没关，这是第一层平日里也不会有人上来，里面说话也没有顾忌，声音飘出来还是让狐诺断断续续听清了几句。

　　“……我计算过了，按扎克现在这速度，食物和淡水不可能维持到他完工。我想，你有必要提前行动了。”梅苏的声音很冷漠，最后说到“提前行动”，是含了笑意的，但那种笑意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可以。”这是戾章的答复。戾章的声音带了丝闲懒的感觉，狐诺猜测，男人也许是刚刚睡醒，以他的经验来判断，男人刚刚睡醒时总是比较好说话。

　　“扎克那里只能拼出一艘船来，理论上是能带走所有人，但我们预测不到需要多久才能找到着陆点，生命维持系统当然是供应越少人越好。这是我选出的名单，你看一下，你也同意的话，最好在扎克出来前解决好。”

　　狐诺再听不下去，转身走出好远，走到休息室去把自己锁在里面。

　　狐诺张开手脚躺在床上，他是很好奇很想知道梅苏那张名单上有没有他，戾章会不会把他留在名单上，但他不能真去问，更不可能找机会去看。

　　那个男人，总在他以为两人关系有进步时，亲手把他推回原处。男人告诉他弱点所在，似乎又从不在乎是否能得到他的信任。狐诺对于怎么和男人相处下去茫无头绪。

　　狐诺躺在床上，床比不得他上辈子的大床那样宽大柔软舒适，但在这时的环境中能有这样一张床还是很不错的待遇，狐诺基本上算是随遇而安的人，躺着躺着，脑子开始转慢了，狐诺困顿地闭上眼呼吸渐缓。

　　狐诺睡着后，休息室的门开启，戾章脚步无声地从外跨进来，站在床前瞧了床上睡得毫无防备的人一会儿，戾章俯身把人抱起来。

　　“恩？戾章……”狐诺迷糊地睁开眼，声音黏糊。

　　“继续睡。”戾章亲了亲狐诺眼角，狐诺又合上眼哼声睡去。

　　戾章抱着人，走在空荡荡的走道里，此刻整个第一层只有他们两人，好象世界只剩下了这两个人。戾章回到主控室，抱着狐诺停在武器系统的操作台前。

　　这是比较早期的操作台，台面上有不少控制键，台子右下方有一块手掌形状的触摸屏，那是启动武器系统的基因识别入口。

　　戾章执起狐诺右手，似乎还在犹豫，终是把那只手放到识别入口，一根一根把指头调整好位置，压着印在触摸屏上。

　　“确认。系统启动。”伴随着操作台亮起，智能合成的声音突兀地发出。

　　戾章瞳孔一收，他眼里神色复杂，分不清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感受。戾章定定地看着从来没有亮起过的操作台上流泻出柔和的白光，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狐诺在戾章怀里动了一下，大概是睡得不太舒服，把身体蹭了蹭，抽回手抓住戾章胸前衣襟，然后满足地睡得更熟。

　　戾章就任由他抽回手，戾章抱着狐诺往后一沉，坐到椅中，沉静地思索着。

　　另一张操作台上，一个Ｐ２放在那里，开启的界面正好是七七的资料，注明处是鲜红的一行文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