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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此朱砂为相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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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三月,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另,封右相长女苏婷为后。赐婚于右相幺女苏宁与当朝左相,择日完婚。
今年的雪,下的尤其久,整整三天三夜不曾停过。一眼望去,皆是一片银装素裹。“小姐,屋外冷,快些进去吧,别着凉了!”一丫鬟打扮的女子,手中拿着披风,柔声对一女子道。谁知,那女子竟仿若未闻,许久才出声问“筱儿,我们离开京城几年了?”那个被称作筱儿的丫鬟为苏宁披上了披风,“回小姐,已经八年了。”闻言,苏宁抬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雪在她的掌心很快溶化成水,淌在手心有几分刺骨。“八年,时间过得真快啊!”她喃喃自语,女子白衣,粉黛未施,眉心一点朱砂,尤为动人,忽而风起,墨发翻飞,在雪地间自成风华。苏宁闭上眼,掩去眸中的复杂,思绪不觉回到了八年前。
也是一个下雪天,她与长姐从庙中还愿回家,她自小体弱,鲜少出门,一时玩心大起,称队伍在客栈休息时偷跑去玩。那一年,她九岁,遇上了她命中的劫。两不像识,她却是一见钟情,那时她不懂,那样的怦然心动。那个少年身着白衣,神色淡漠的融入了风雪之间。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把白色穿得这样好看。“喂,你叫什么名字啊?”苏宁笑得干净好看,当年的孩子已有了倾城之姿。他依旧不看她一眼,只是转身要走,“唉,你等等,你……”她话还没说完,少年便轻咳了一声,雪地和他的白衣上皆染上了血色,红的触目惊心。“喂,喂,你怎么了。”冷冽的寒冬,她守了他整整一夜,她也不懂自己为何会如此,更加不懂,有些人,只一眼,便是万年。
“他快死了。”次日,一个自称是少年爷爷的老者寻到此,他看着白衣少年的目光极为冰冷,丝毫没有感情。“不可能”苏宁难以置信,怎么会呢,她不愿意相信,这么美好的一个少年会以如此苍白的方式死去。老者见她如此,讥哨道“中了红尘醉的人,怎么活?”苏宁一愣,她自小体弱,所谓久病成医,加上她偶尔会翻翻医书,自然明白。所谓红尘醉,是由覆灭多年的绝情殿殿主所制。绝情殿皆为女子,誓杀尽天下薄情郎。红尘醉若为男子服用,三天之内,七窍流血而亡;若女子服用,则绝不可在沾染情爱,否则,筋脉尽断,受万虫噬心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也是绝情殿对其殿中叛徒的惩罚。看着此时面无血色的少年,苏宁冷冷的勾唇,将目光对向老人“谁说,救不了?”很奇怪,仅仅九岁的女娃,尽然会有这样强大的气场。“哦?我倒要看看你这女娃娃有什么本事”说罢,退到一边,冷凝着二人。“红尘一醉,莫不逍遥,以纯阴之体,承载此毒,从此天涯,何惧断肠。”“你,你是纯阴之体?还愿意将毒引到自己身上?”老人表面上依旧平静,只是心里有了一丝波澜。谁都知道,纯阴之体,是所有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这样的体质可以练好多少精纯的武功,可这个小女娃却……“我不想让他死。”随即无语。
大雪下了三日,那少年转醒,篝火旁,放着一块羊脂白玉雕成的上等玉佩,上面赫然刻着“宁”。玉佩下,有一纸书信“你的命,是我的了!”娟秀的字迹不难让人将其与那张精致的小脸联系起来。少年见此,无言,却笑了。
苏家三小姐失踪多日,右相搜遍全城,终于在城郊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小女儿,见女儿眉心一点朱砂,未曾多问,便匆匆派人将其送去江南。苏宁一直都知道,对于她,父亲总是有太多太多的难言之隐。她本该承受的一切,都由父亲担着。所以对于父亲送她离开京城,她没有丝毫的埋怨。苏宁睁眼,那眸子,以然恢复一片淡然。前日圣旨已到了江南,命苏宁速速回京,她一拖再拖,可如今,没有理由在留下了吧。“筱儿!”“奴婢在。”“收拾东西,后日回京。”
右相府
“爹,叫女儿来,是有什么事吗?自八年前的事后,她变得尤其喜欢白色,她又是一袭白衣,从门外缓缓走进去,女子容姿竟这般清丽无双,右相仔细打量这个从小便视若珍宝的小女儿,十七岁的少女身段玲珑,娇俏的面庞如同完美的水墨画一般,多一分则太浓,少一分则太淡。远远看来,似弱柳扶风,病如西子却又胜上三分,无端令人生出几分怜爱。最惊为天人的便是那眉心的一点朱砂,细看之下,竟然是浅浅的桃红色。为本就绝美的苏宁更添一股出尘之气。世人皆知,苏宁之美,当世无双,却不曾想,是这般绝代风华。
“苏苏”右相一声轻唤。苏宁还未记事的时候,母亲便去世了,他先有一儿一女,苏宁最小,与亡妻最为相似。从小,他便将她捧至掌心,呵护备至。只想着将来可以为她寻一个可以疼她,宠她一生的男子,不求他高官厚禄,只要对她好便可。长女苏婷早年嫁给太子为妻,如今已是一国之母,次子从军,虽已官拜将军,却常年在外,现下,连小女儿也……右相一声叹息,有些无奈,自责。“爹……”苏宁看着叹息的父亲,心里有些发闷。她一直都明白,父亲不愿让她接触朝堂上的是是非非,只想让她平淡一生。“苏苏,你,离开京城吧!”右相似下定决心,苏宁一惊,父亲疼她,她一直都清楚,可是,她若一走,便是抗旨,那父亲,长姐和哥哥该怎么办?“不,爹,我不能走。”自古以来,盛极必衰,她们苏家,世代为官,三代为相,新帝必然忌惮,奈何右相品行端正,让人寻不出错处来,如今,苏家长女为后,次子是个大将军,幺女又嫁与当朝左相,一时间,荣耀无数。若此时,一个不慎,便有可能万劫不复。父亲为官多年,怎会不知皇帝的心思,思及此,苏宁双膝一屈,直直跪在地上“爹爹,长姐初登后位,膝下只有长公主一个女儿,若女儿抗旨不遵,正好如了他们的意,彼时,有多少无辜的人要遭受牵连。苏宁是苏家的女儿,定会尽全力护你们一世长安。”苏宁坚定的语气让苏相鼻尖有些发酸,他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夕阳洒下最后一丝余晖,女子挺直了脊背,朱砂痣明媚而动人,美艳而不可方物。“苏苏,你可知为父为何给你起名为苏宁”苏相沉声问。“女儿知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父亲希望女儿一世安宁,不争,不抢,不显,不露,随性而活,自在快乐。一辈子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不错,那你就该明白,嫁给楼相,你是不论如何都不会有安宁的生活。”“爹,女儿明白。”苏宁依旧跪得笔直,眉目间满满都是坚定与执着。苏相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苏宁离开。背过身带苏宁离开后,从袖中抽出一支竹签。“唉,难道,真的逃不过命吗?”右相幽幽一声轻叹,浓浓的愁绪在屋子里怎么都化不开。只见竹签上刻着一句话“金戈铁马伴狼烟,动辄千军为红颜。”
晴空如洗,艳阳高照。远远望去,却是十里红妆。从吹吹打打的热闹中,苏宁听到了百姓们的议论和艳羡。说她与左相乃天作之合。
左相楼千珩她是知道的,赫赫有名的天纵奇才,十八岁中状元,入朝为官,二十岁便官拜丞相,权倾朝野,右相寡淡名利,加之年事已高,比起风头正茂的左相逊色一筹,在朝堂之上,左相楼千珩可谓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苏宁轻轻勾唇,说不清是苦涩还是期待。一入候门深似海,大抵便是如此吧!她知晓,身在豪门,她的身后,就是一个家族,一荣俱荣。父亲一天天地衰老,为了保护好家族,她别无选择,也甘之如饴。正分神,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只手,从喜帕一角可以看到,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修长干净,指骨分明。想必,这便是当朝左相了吧。传说楼相俊美无双,从这只手便能看出一二来了,苏宁暗衬。“夫人还舍不得出来么。”他说的很轻,在喧嚣的人群中只有她能听见,苏宁俏脸一红,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她一向体寒,一年四季手都是一个温度。楼千珩顿了顿,感受到手掌间那只微凉小巧的手,心中莫名有一丝满足。今后,这个女子便是他的妻,即使,他不会爱她……
是夜,玉壶红烛,跳脱的烛火燃着一滴滴烛泪。楼千珩上前轻轻掀起她的盖头。早就知道,苏宁之美,绝世无双,可当那双水眸撞进他的视线中时,心神仍不可自抑的乱了。女子红妆,莹莹水眸清澈干净,红唇微张,索吻一般,她浅笑吟吟,天地都为其失色。楼千珩微微颔首。“汝即已是吾妻,自当宠之,惜之,可以是兄妹之情,却绝不会有男女之爱,汝可怨否?”苏宁闻言,起身,与楼千珩直视,“左相言重了,自古以来,朝堂之争,赐婚的嫁娶,无男女之情,委实正常,何来怨言?”“呵”楼千珩勾起一丝笑,公子如玉,温文尔雅,果然是翩翩君子。“素闻右相极宠其幺女,夫人觉得,夫人与皇后相比,右相的取舍是什么呢?”他似漫不经心一般。“皇后娘娘与苏宁同为父亲的女儿,哪里来的取舍,相爷真爱说笑。”苏宁心头一跳,皇帝这步棋走得可真好,父亲与楼相同是权臣,互相制衡,这样平衡的局面显然可以持续很久,只是那人却不愿再等了,所以要打破平衡。如今的苏家,表面上虽然荣耀至极,可实际却像是在刀口上舔血,稍稍不慎,就可能让她们百年的世家万劫不复,被连根拔起。而楼千珩,也可以借着此事一并除去。他看准了人心,深知右相不会和楼千珩结盟而牺牲宫中的大女儿,所以……“果然是好算计!”“夫人明白就好,天色已晚,早些休息。”说罢,起身走了。看着他的背影,苏宁有些发怔。果然,这趟浑水,免不了要沾了。
苏宁住的院子唤作宁园,据说是当年相爷为一名女子所建。对于这种说法,苏宁不以为意,左右只是一个院子而已,连人她都不甚在意何况是个院子。
“小姐,皇后娘娘那派人来了,说是想您了,让您进宫一趟。”皇帝刚刚登基,笼络人心十分重要,左相权倾朝野,新帝对其必然及其忌惮。放眼整个朝堂,能有资格与楼相对峙的就只有右相,可偏偏右相不喜是非,他只能这般逼迫右相。女儿初登后位,膝下只有一女,除非一个强大的娘家,或者皇帝的宠爱,否则在后宫,寸步难行。自古以来,帝王多薄情,怎会为了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女人而放弃野心。苏宁轻叹一记,长姐这时请她入宫,可不是明智之举啊。“恩,备车吧!”她们都明白,父亲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女儿,只是明面上,自然是要遂了皇帝的意思。自古以来,盛极必衰,左相之权,已威胁了天子的地位,身为一国之君,必然容不下他……过于位高权重,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楼夫人,娘娘在静心亭等您,让奴才引您过去”那小太监长的眉清目秀,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却透着一股伶俐。“你叫什么名字?”她随口一问。“回夫人,奴才名叫赵祺。”苏宁点点头,向他展颜一笑,向亭内走去。“苏苏,你是苏苏对不对?”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拉着她的袖子。“玥儿等你好久了!”她一把扑进苏宁怀里。看着眼前神色委屈的小姑娘,苏宁心里一片柔软,这个就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小外甥女,陵昭长公主楚梓玥。虽然年仅五岁,可乖巧可爱,颇为受宠。“玥儿怎么在这,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太后娘娘哪里请安吗?”“皇祖母身体不适,免了今天的请安,母后知道了便匆匆去了慈宁宫,听母后说姨母回来,我就到这等着了。”她的声音带着孩子独有的稚嫩,软软糯糯的,“恩,玥儿真乖!”苏宁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了背景,美的令人窒息。“苏苏,好美啊!”楚梓玥装作擦口水,“苏苏?”苏宁牵过她的手。“嗯,母后就是这么向我提起你的,姨母,我可不可以也叫你苏苏啊?”“为什么?”“好不好呀,苏苏。”楚梓玥抱着她的大腿,苏宁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她极少与人有这样亲昵的接触,纵然对方是个孩子,可还是让她有些不适应。“嗯,玥儿开心就好。”她蹲下身与她平视。“苏苏真好。”她搂着苏宁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看着发怔的苏宁,咯咯笑得欢乐。忽而风起,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很奇特。她闭上眼,这香味,好熟悉。“苏苏在闻什么?是这个味道吗?”楚梓玥献宝般将一个精巧的香囊放在她面前。苏宁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这味道……竟然是麝香。
“玥儿这个香囊好生别致,借姨母看看可好?”楚梓玥忙不迭放到苏宁手中,笑得有些讨好的意味“这是昨日去御花园的时候,碰到玉夫人,我夸她的香囊别致,今天一早,就让人送到我手上了,我看着漂亮,就带上了,苏苏也喜欢吗?喜欢玥儿就送你啦!”苏宁站起身,她素来不喜脂粉之气,这些香囊器物也不愿戴在身上。“那就谢谢玥儿了!”苏宁把她牵到身前,“你们先下去吧,我与长公主说些贴己话。”她淡淡道。“是。”随即,宫女太监们陆陆续续的退了下去。
“玥儿,今日姨母叮嘱你一些话,你一定要记住,却万万不能让他人知晓,好不好?”望着苏宁凝重的神情,楚梓玥怯怯的点点头,“嗯。”苏宁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唉!她只是个孩子而已,奈何生在皇家,有些事,她必须知晓。身为皇女,她一出生,就有着平常人不敢想像的泼天富贵与尊荣。可是,她的童年也绝无可能如常人一般,天真烂漫。更何况,她是皇帝如今唯一的嫡女,当朝长公主。
“玥儿,在这深宫之中,除了你母后的话谁都不能相信,他人所赠之物必须得让你母后过目,虽然你还小,但还是要懂得掩盖锋芒,明白吗?”“为什么?”楚梓玥声音闷闷的,“有时候,隐藏实力,才有可能在这宫中安然度过。现在的你没有自保的能力,过于优秀,反而会害了你。敌暗我明,所以,你必须隐忍。”楚梓玥点点头,若有所思。小小的脸上带着与苏宁如出一辙的倔强。苏宁心有不忍,拥她入怀,“苏苏,是我强大起来,就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了,对不对?”“嗯。”“呵呵,玥儿知道了。”她从苏宁怀里出来,脸上恢复了天真烂漫的笑容,只是,隐隐有些不同。
“筱儿,帮我查一下方才那个叫赵祺的小内监。”“小姐,你……”苏宁看着手中的香囊,轻声道“长姐初登后位,玥儿年幼,多一个帮衬着总是好的,我在宫外,自然要找一个人盯着。”
当年她在府中见奶娘有一串红珊瑚珠,晶莹圆润,还有很好闻的香气,一眼就喜欢上了,爱不释手,奶娘告诉她,那是大户人家避子用的,闻久了,便无法生育,她也是偶然得到的。打那之后,她就对这种香味及其敏感。这香囊绣的倒是精巧,丝线用麝香浸泡过,在其中加些香料将气味盖过去。只是这个气味容易挥发,闻几日,不足以伤身,故此,要多换几个才行。这手段算不得多高明,长姐这几日怕是忙昏了头,不然怎会发现不了。苏宁笑笑,将香囊扔出车外。
今日是她新婚的第一天,长姐召她进宫,怎奈太后生病,抽不开身,便只能先回来。不知为何,脑子里却浮现出那样一张脸: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眸子嵌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楼千珩的眼睛,是狭长的凤眸,漂亮的令人心惊。薄唇轻扯,眉目含笑……苏宁不觉有些脸红,怎么会有人生的这样好看呢?可是,听闻薄唇之人必定薄情,不曾知,他是否如此呢?
宁园前有几颗桃树,正值三月,桃花开得最好的时候。夜已深,清冷的月光洒进房间,让苏宁顿时睡意了无。她打开窗,风吹在身上,微冷,这让她更加清醒了。就在昨天,因为一道圣旨,让她和楼千珩,两个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成了夫妻。虽然她认了命,此生都不会再有所谓的爱情了,只是就这样和楼千珩相敬如宾一辈子,真的有些不甘心啊。
楼千珩从书房出来,远远便看见苏宁屋子里的灯亮着,便过来看看。只见女子倚窗而立,月光如轻纱般温柔的裹上少女的娇躯,她未做出任何的姿态,只是静立着,仿如与世隔绝,叫人不忍去打搅这一方宁静。楼千珩不觉放轻了呼吸。窗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窗内,人面桃花,比之更甚。
“相爷?”苏宁回首,有些微愣,“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楼千珩走近她,“相爷不是也没睡么?”她柔柔一笑,一如人前那个柔弱乖巧的苏宁。“宁儿”他轻唤,似无奈的低吟,声音好听得醉人,“你不适合这里。”许久,他才出声。“相爷怎知苏宁不适合。”她反问。楼千珩解下身上的披风搭到她肩上,“因为……”太脏了,他没有把话说出来,只是将目光转向窗外,“听闻夫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此良辰美景,不知夫人可否为为夫弹奏一曲?”“承蒙相爷不弃,苏宁献丑了。”今夜,她注定无眠,这般有人陪着倒是不错。至于楼千珩,她不知他为何心血来潮就想听琴,也不愿意去深究。她转身去取琴,看不到身后,他眼中的复杂。
苏宁指尖轻轻抚琴,袅袅琴音倾泄而出
引歌长啸浮云剑试天下
白衣染霜华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
菱花泪朱砂
犹记歌里繁华梦里烟花
凭谁错牵挂
黄鹤楼空萧条羁旅天涯
青丝成白发
流年偷换凭此情想起
驿边桥头低眉耳语
碧落黄泉红尘落尽难寻
回首百年去
镜湖翠微低云垂佳人帐前暗描眉
谁在问君胡不归
此情不过烟花碎爱别离酒浇千杯
浅斟朱颜睡
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
只道此生应不悔
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
只是欠了谁一滴朱砂泪
引歌长啸浮云剑试天下
白衣染霜华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
菱花泪朱砂
犹记歌里繁华梦里烟花
凭谁错牵挂
黄鹤楼空萧条羁旅天涯
青丝成白发
流年偷换凭此情想起
驿边桥头低眉耳语
碧落黄泉红尘落尽难寻
回首百年去
镜湖翠微低云垂佳人帐前暗描眉
谁在问君胡不归
此情不过烟花碎爱别离酒浇千杯
浅斟朱颜睡
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
只道此生应不悔
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
只是欠了谁一滴朱砂泪
镜湖翠微低云垂佳人帐前暗描眉
谁在问君胡不归
此情不过烟花碎爱别离酒浇千杯
浅斟朱颜睡
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
只道此生应不悔
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
只是欠了谁一滴朱砂泪——《朱砂泪》
情至深处,苏宁的鼻尖有些发酸,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只道此生应不悔。当年,她,也应是不悔吧!楼千珩看着她,却又像是在透过她看某个人,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她眉心的朱砂上,轻叹一记,许久才道“夜深了,早些休息吧!”“相爷?”她错愕,这言下之意是……“新婚夫妻,夜夜分房而睡,有心人知道了,会让人有可乘之机的,宁儿。”,他的声音辩不出喜怒,可他的眼中有着分明的笑意,直达眼底,苏宁了然。
月夜,他们和衣而睡,不知道,是谁在陪伴谁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