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孤岛囚谁终老》林熙妍

12、他与别人不同

　　缓过神，苏乔想，这就是他选的餐厅？坐在这里，是不是有些怪异？
　　过道上的光线并不算光亮，那支蜡烛还在微弱地闪着光，有人走过，会看到烛火被风带起，扑闪着。她抬头看他，麦色肌肤下，映衬得纯净好看的眼睛，闪着无以复加的光，看不到杂质，可以让人信任。
　　他依然对苏乔笑着，点着头，嘴里说着话，“ （我朋友在这里厨房学习，这里的菜很好吃）。”
　　苏乔听不明白，只当他是在说安慰的话，她也只好点点头，笑着。
　　过了一会，有一个年龄小一点的男生，微笑着，端着菜过来，放下，然后又陆续端了几个菜，都是苏乔没见过的菜。她以为泰国只有咖喱蟹、青木瓜丝、冬阴功汤吧。
　　这些菜样并不如西餐的摆盘讲究细致，也没有中国菜的颜值高调，只是保持着很原始的菜的样子，苏乔认不出菜的名称，在中国很多是没有的，看不出究竟味道如何。
　　“这……都是些什么菜呢？”苏乔自然是自言自语。
　　一个铁盘上是一条很大的鱼，好像烤过，鱼皮有些烧烤的痕迹，整条鱼躺在铁盘上，认人宰割。
　　苏乔看不出这是什么鱼，旁边配有一盘菜，竟然是一整盘生的菜，只能认出切成条的胡萝卜和几片圆白菜，圆白菜的样子和中国略有不同，要白许多，少了绿色。其他生的菜都是未曾见过的，盘子中间有酱料，看起来像是东北的农家大丰收，只是这些菜看起来像是路边见过的草，不知道能不能吃。旁边还有一碗白色的像是粉丝的食物。苏乔看了看，皱了皱眉头。
　　该不会是像牛一样吃这些草吧？
　　男生似是看出了苏乔的犹豫，笑着拿起叉子，把烤得薄薄嫩黄的鱼皮用叉子整个翻开，露出鲜嫩白质的鱼肉。然后拿起一片圆白菜，放在手里，又拿起一根细杆绿叶的菜，沾了酱料，放在圆白菜上，放了一点粉丝一样的食物，最后夹了那白色肉质很厚的鱼肉。放好这些，他用勺子放了少许另外一种有着青色辣椒末的酱料，然后包起掌心的圆白菜，像是吃韩国烤肉的程序。
　　完成后，他把包好的菜递过去给苏乔，笑着和她说：“（你试下。）”
　　苏乔接过包得仔细的圆白菜，略微有汤汁流出来，应该是酱料。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整个放进嘴里，像是吃韩国烤肉一般，嘴张得很大，一下子把整个圆白菜吃掉，毫无淑女可言。
　　她每次吃烤肉的时候，都是如此，总能引起旁边桌子的关注，方子勋会说，“你看看你这种女汉子的吃相，都引起围观了。”方子勋不笑，也不会哭，他整个表情世界里，基本是空白的。苏乔的印象里，方子勋对一切都看似漠然。可他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在苏乔的脑子里，印象深刻。
　　鱼肉很新鲜，酱料有柠檬的酸味混合着青辣椒的味道，这些味道渗透到鱼肉里，让鱼肉多了一种新鲜而刺激的味道，那种细秆绿叶菜有微微的紫苏味道，夹杂其中。粉丝有种糯糯的口感，包容着所有的材料，吃起来，味道刚刚好，不咸不腻。
　　这个尝试让苏乔出乎意料。好吃，一种从未想到过的味道。她开始笑着，自己拿圆白菜，按照刚才看的流程，自己做了一个，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牛吃草”的想法。
　　刚要急着填到嘴里，又看到对面直直看着自己的男生，不好意思地把包好的菜递给他。岂不知，男生被这个有着漂亮外表的女生的吃相惊到了，这种真实的女生才是最美的。
　　男生笑着摆手，示意苏乔自己吃，他用叉子单独吃鱼肉，会偶尔蘸一些酱料搭配着吃。
　　“嗯，好吃，没想到这个菜这样吃。这叫什么鱼？算了，反正你也听不懂，好吃就行了。”苏乔继续忙碌着包菜，忙碌着塞进嘴里，快速吃掉，嘴里满满的，说话有些呜哝呜哝，听着好笑的说话声，惹得男生笑个不停。
　　过了一会，那个端菜的男生又端上了一个火锅模样的菜，闻起来是冬阴功汤的味道。看到苏乔吃得高兴的样子，然后用很蹩脚的中文说：“烤鱼，很好吃。”
　　哎呦，会中文哦。
　　苏乔抹了抹嘴，顾不得自己的吃相，说，“好吃。这是什么鱼啊？”
　　小男生稍微考虑了一下，好像在组织语言或者是在想用中文该怎么说。“罗非鱼。”
　　“啊！罗非烤罗非鱼？晕，为什么这条鱼比中国的要大这么多，至少大3倍。味道也完全不同。” 苏乔想着在国内吃的昂贵瘦小的烤罗非鱼，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联想到一起。
　　“新鲜的，海里还有更大的。”
　　苏乔点着头表示了解了。然后又问：“你是厨师吗？”
　　“学习。在这里。”他的中文并不太好，可以说简单的句子。他又介绍了新端上来的是冬阴功火锅。然后他说，“前厅满了，所以安排在这里。对不起。”他歉意的双手合实，微微欠身，泰国人一贯的谦虚礼貌。
　　苏乔赶忙摆手，消化着嘴里的食物说，“不不不，很好，very good。”她伸出大拇指，食物有点呛到，让她咳嗽起来。
　　对面的男子很紧张地拿餐巾纸递给她，说，“ （慢点）。”转头又和这个厨师说，“ （一会我们就在对面酒吧见吧）。”
　　这个厨师笑着，说，“慢点吃，我先去忙，一会见。”然后他去忙碌。
　　苏乔被冬阴功火锅辣得满头大汗，不时地发出“嗤嗤”的声音，偶尔伸出舌头，用手扇风，可以降低火辣的感觉。她不断地喝杯子里的冰水，男生不断地给她填满杯子。看她吃得高兴的样子，感觉很可爱。
　　苏乔让男生吃火锅，他表示很辣。于是她便不好意思的承包了这一锅。要知道，苏乔喜欢泰国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这里所有的食物，都让苏乔乐不思蜀。就好像天生就属于她胃里的味道。
　　男生吃得很少，整条鱼基本被苏乔吃光了，还有几道菜，虽然也好吃，但没有鱼的味道鲜美，也就忽略了。冬阴功火锅虽然辣得满头汗，苏乔也基本消灭光了，心满意足的倚在椅子上，小歇。
　　男生看着苏乔心满意足的样子，心底里都犯着高兴。过道灯光微暗，在这光线照射下的男生，脸上透着幸福。在苏乔眼里，这个男生腼腆而纯真，没有虚伪做作。和她曾经见过的男人都不同，也许是因为国度不同。或者，是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