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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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风凉的有些刺骨，已是人间六月天，这翠篁宫里却并未与三、四月时有太大区别，祥见刚为忙碌的王披上羊绒的披肩门便被敲响，是地官长来报告临州旱情的，凤桑没有久留大司徒，她还要空余出足够的时间来阅读大司徒厚厚的奏函。
奏函很详尽，几乎包括了你能想到的所有资料，从早朝至现在酉时恐怕秋官长是马不停蹄地赶出来的，仅此一事，足见她对巧国的用心。奏函中的第一部分就是临州的地形及其旱灾的原因。
临州处于巧国最西部，离虚海最远，临州被平陵和北平陵紧紧包围着，穿越全国的建河和清水都与它无缘。没有河流也远离海岸，临州终年少雨，十年中有□□是旱情。今年因为上代错王驾崩，旱情最为严重，从去年六月至今整整一年滴水未降。临州百姓大都开始逃离临州，涌向与临州接壤的金州和济州，甚至连喜州也有大量难民出现，各州都负担过重，运作不周了。
自今年一月起已向临州发派粮食及银两数次，几乎每三日便运饮水进临州，但途中的损失很严重，无法解决根本问题，所以旱情迟迟没有好转。
之后的奏折中还有更为详细的说明，还附上了巧国有记载以来几次重旱的背景资料和处理方法。待凤桑看完心中已对临州的旱情有了基础的看法。不想门又再次被敲响，递进来的是秋官长的奏折，凤桑祥见相视无言，极郑重的打开折子。
恕辰冒犯，但以下几句我不言无法平复心中的不安。主上，臣认为主上上任以来，巧国确有明显的变化，但还是不足以安定民心，主上身边没有麒麟，势必成为恶人口中的话柄，依臣微见，现在朝中的官员很多是上代错王的心腹，对朝必不忠，应调换官员，臣这么说并非要排除异己，只望主上明白微臣苦心。而且依臣来看，临州的州府官员椰油严重的问题，从上几次旱情的处理来看，同样的措施应能起到比现在高几倍的效用，也望君明鉴。
凤桑乍一看还有点吃惊，但读到最终脸上却不禁浮出笑意，折子虽不长，但字字珠玑，看来这个大司寇与王的想法是不谋而合，凤桑心中忽然又有了个新的想法。
“祥见，你说一箭最多能射下几雕呢？”凤桑脸上的笑容绽放得更大了。
“咿？”祥见不解地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凤桑。
凤桑眼中闪过一丝狡捷的神色，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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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凤桑做出了个惊人的决定，不容任何异议，她将大司寇谪至临州牧伯。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朝堂上下一片诧异，虽然在预料中，但是朝中赞成者却比凤桑意料的还要多。在百官中，小司寇璎如是反应最为强烈的，她几乎是据理力争，不惜与凤桑对屹，凤桑不由皱眉，她实在不想再做无谓的纠缠，便草草了结了朝议。
不想小司寇依旧不一不饶，竟然直逼寝宫，誓不见主上不走，凤桑只好接见她。当小司寇终于满腔忿怨地站在凤桑面前，两人视线相交时，凤桑才好好打量眼前这个比大司寇还要直白的女子。璎如从外表看来也仅20来岁，虽然也算得上是个美貌女子，但比起大司寇的倾国倾城，璎如就逊色得多了，倒是两人同样忠于国家，终于百姓。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能、很昏庸、很无知、很任性、很……反正对我很不满？”凤桑饶有趣味地问。
“呃？”璎如倒是一怔，没有想到主上会如此问。
看到小司寇不知所措的表情，凤桑不由满意地轻笑起来：“我当然明白你的想法，但你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想法。你知道为什么你只能做小司寇吗？”
“恩？”璎如更加一头雾水。
“嗳，你呀，实在不够成熟，空有一腔热情和才华，如果不是大司寇她一直罩着你，你早被扔回老家种地了。你也实在不懂琢磨人心，你在大殿上那样顶撞几乎让我没有台阶下，原本我还想让你接位大司寇的，现在只好保留空余了。你知道嘛，像你今天这样的表现，我完全有可能将你来个满门抄斩？”
“死不足惧，我本就是冒死进谏。”璎如义无返顾地回答。
“我知道你不怕，但这样死是没有意义的，无论王有没有被你说动都不可能出尔反尔，大司寇的命途已定。而且你知道要找一个有学有才有心者有多难？如果秋官没有了能人，我会很烦恼的。”凤桑叹了口气。
“那您为何要贬谪大司寇？论忠心才华，她的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璎如又提起了洛涵。
凤桑没有正面回答她：“你认为做王首先必须考虑的是什么事？”
璎如又是一愣：“首先考虑……呃……当然是国家百姓。”
凤桑轻轻一笑：“百姓国家当然要考虑，但第一位的，是自保！王位或者性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百姓民众？”
“那您为了自保，为了迎合其他大臣就牺牲大司寇了吗？”璎如有些气愤。
凤桑又笑了笑：“那么你认为新登基的王第二件考虑的事是什么呢？“
“呃……“璎如本还想说国家百姓的，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不知。”
“有点变聪明了嘛。”凤桑兴味益浓，“第二件是定臣，从百官中选出真正的忠臣，再把那些废渣踢出去。”
璎如听着凤桑与在朝堂上完全不同的语言风格、神态神情，心中不禁冒出疑问，一时不敢为眼前的望下下定义。
“选臣并没我想像中难。”凤桑继续说，“倒是怎么把废渣踢出去比较头疼，因为王必须自保，而且还涉及另一个问题，就是还要保臣，如果在这个敏感时期再损失一个忠臣我会心痛死的。”
小司寇已经被彻底弄糊涂了，因为主上所言与所行完全相反，但深入一想，却又有所明白，又说不出所以然。
“璎如，你说一箭能射几雕呢？”凤桑眼中带着恶作剧般的神采。
听见主上直呼自己称谓，小司寇竟一时间没了反应。
凤桑看着璎如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我现在有喜欢你了呢，璎如。日后秋官的事就多多关照咯。”
小司寇可谓是已经傻了眼，只能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一直站在凤桑身边的祥见，这个宫女脸上此时的表情正苦笑不得。
巧国的新国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站在远处与近处却会得到截然相反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