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吉塔》幽州台

11、自助餐

　　琪琪和比迪丽从自助餐架那边回来了，每人手上都端着两个盛得满满的盘子。
　　比迪丽把一份菜放在悟饭面前，打断了丈夫和布博士的谈话：“悟饭，别光顾说话，吃点东西吧，你午饭还没吃呢。”
　　“啊，好的。”悟饭一转头，视线落到了坐在斜对面的短笛身上。
　　短笛不由得有点期待。
　　悟饭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可说话的语气却像凉开水：“咦，短笛叔叔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心里有些黯然，也许不该来。
　　短笛尽量回答得不带个人情感。“不，没事。欧布听说有聚餐会，很感兴趣。这孩子练功很刻苦，偶尔放松一下没什么不好。”
　　“您最近过得好吗？”
　　“还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刺激可言。”短笛淡淡地说。
　　“不管怎样，您能来真是太好了！我好久没见您了。”
　　悟饭的话无意间戳到了短笛的痛处，他本能地予以还击，快得还不等自己意识到，话就溜出了口：“那当然，你忙嘛，哪里抽得出时间来看我！”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我这是怎么了？我怎能这样责怪悟饭，他……
　　坐在悟饭身边的比迪丽开口为丈夫辩护：“悟饭一直在搞研究，不能……”
　　短笛的眼睛里顿时闪出两道杀气，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悟饭才这么疏远他。
　　知道比迪丽的解释只会让短笛更生气，悟饭立即打断她：“对不起，短笛叔叔，是我不好。我以后会多去看您的，一定去。”
　　听到这话，短笛的心情才舒畅了些。他微一点头，嘴里“嗯”了一声，表示接受道歉，并等待悟饭履行诺言。
　　作为主人的布博士对此莫名其妙，而布尔玛不知在想什么，根本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为了转移话题，小林问布博士：“博士，您刚才和悟饭在讨论什么？”
　　“噢，是在谈生物方面的一些问题。悟饭你刚才说到了达尔文……”
　　悟饭说：“是的。达尔文于公元1859年出版了《物种起源》一书，用数量惊人的事实资料来证明他的观点：人的祖先也是动物，准确的说是猿猴，这是进化造成的结果。”
　　小林插嘴：“如果那个达尔文也和我一样见过你们赛亚人会变成巨猿，得出这种观点是一点也不稀奇的。”
　　大家都被小林的话逗乐了。悟饭笑着说：“没准你说的对。”
　　小林觉得讨论这种话题比较安全，所以鼓励悟饭继续说下去。悟饭的话匣子被打开了，和布博士一头扎进了生物世界里。

　　在短笛背后几米开外，有一大排餐架，上面摆满了风味各异的菜肴和点心，欧布正在挨个品尝这些从没吃过的好东西。在布夫人的热心指导下，他很快学会了吃自助餐。
　　“原来是这样，一点都不难嘛！”
　　“对呀，在这种只有朋友参加的小聚会上没什么限制，欧布你尽管吃就是了，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她挺喜欢这个聪明而天真的孩子。
　　“可为什么别人都不来吃呢？这些菜这么好吃！”他向四周看了看，大家还是只顾着聊天，没几个人在吃东西。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来吃东西的呀！聚餐不过是他们想见面的借口而已。虽然他们都是朋友，可还是不好意思说自己寂寞了，想和朋友们聚聚。”
　　在她的眼中，这些人只不过是一群别扭的小孩，就算他们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战士也一样。
　　“不好意思？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我寂寞的时候就会去找朋友们一起玩。”
　　“他们是大人，都有自尊心。”布夫人耐心地解释着。
　　欧布想了想，摇摇头说：“我还是不太明白。我是不是很笨呀？”
　　布夫人笑出声来了：“不，你一点都不笨。是他们太笨了。”
　　欧布问：“如果他们都不吃，您辛辛苦苦做的这些好菜不是白做了吗？”
　　“这次不会了，欧布你现在不是正在吃嘛！你喜欢这些菜我非常高兴。”
　　布夫人越来越喜欢他了，可她不能一直和他待在一起，乐平正眼巴巴地望着这边呢。
　　正为难的时候，玛萝走了过来，手上拿着盘子，好像是打算给自己弄点吃的。
　　布夫人想起来了：哎呀，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她比欧布大不了几岁，我早该介绍他俩认识了。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
　　她立刻向玛萝笑着打了个招呼：“嗨，玛萝，过来过来，我想让你认识一下欧布。”
　　玛萝好几年前在比武大会上曾见过10岁的欧布，那次孙悟空特意去参加，就是为了找这个转世的孩子，然后就带他回南方海岛上修炼了。
　　因为玛萝坐在台下，所以欧布那时没注意到她。
　　这不要紧。今天从欧布进凉棚之后，玛萝一直都在观察他，就在吧台边上，和母亲18号一起。这会儿就是为了认识他才过来的。
　　“哦，我以前看到过他的，在那次比武大会上。”她显得不怎么热情。在这方面她有过许多惨痛教训，所以不急于求成。
　　“是吗？看来是我这个老太婆多事了。不过今天只有你们两个是年轻人，我希望你们一起多聊聊。”
　　她瞅了瞅欧布，他好像看玛萝已经看呆了，所以还是为他介绍了一下：“欧布，这是玛萝，她是小林和18号的女儿，比你大两岁，希望你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布夫人的话欧布一句也没听见，这个女孩使他忘记了身边的一切：“真漂亮啊……”
　　不知不觉中，他把心里话给大声说了出来，玛萝和布夫人都听到了这句赞美。
　　玛萝脸上升起一团红云，可一点都不生气，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有男孩子说自己漂亮，她甜甜的笑了。
　　欧布顿时陶醉其中：哇呀！她笑了，是在对我笑呢！好美！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他突然给了自己一拳，“好痛！这不是梦！”
　　欧布的举动把她们吓了一跳，随即恍然大悟。玛萝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结果欧布也就更傻了。
　　布夫人向玛萝笑着说：“我可把他交给你了，从现在起由你来照顾他喽。”

　　“让年轻人自己谈吧。我尽到主人的责任就行了。”布夫人走向长餐桌人少的那头，乐平看上去有事要和自己说，她打赌准跟布尔玛有关。
　　布夫人在乐平和普尔中间坐了下来，站这么半天有点累了。但她没有显出疲劳的神情，反而微笑着问：“你们好像没吃什么，要不要我帮你们拿点吃的来？”
　　乐平急忙道：“不，我们不饿。我看您有些累了吧，让普尔为您拿点吃的或是饮料好吗？”
　　布夫人心里很高兴，乐平真是善解人意，尽管以前他和女儿经常吵架，可自己始终都认为他是布尔玛的最佳伴侣。
　　“我有点渴，普尔你能到吧台那边去为我要一杯葡萄酒吗？”
　　普尔说：“没问题，我也正好想去喝一杯。”说完就向吧台飞去，好让乐平和布夫人单独聊一会儿。
　　乐平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这边，于是低声问道：“布里夫夫人，我想知道布尔玛最近在干什么？”
　　“你可以象以前一样叫我伯母。你们一直没联系吗？”她的声音也很小，向长桌子那头扫了一眼——布尔玛好像在出神。
　　但还是小心为妙。如果让女儿知道自己在背地里插手，她准会大发脾气。
　　“联系倒有，她有时会打电话给我，但不肯说自己和贝吉塔的事。我只要一提起这个，她就挂断了。”
　　　“她也从不对我说。她和贝吉塔都越来越怪了。贝吉塔一个月没练功了，整天闷在屋子里。偶尔在过道里碰见他，总穿着那身黑色练功服，走路时一声不出，真像幽灵出现一样，吓得我直冒冷汗。至于布尔玛，她比以前更加神经质，在工作时总走神，又不肯好好休息放松，反而没日没夜的干，说是Seiko先生向她订的那批特殊的监视器还没做好，必须在几天内完成。我看她是借着工作来逃避。”
　　“她在逃避什么？”乐平问。
　　“我也不清楚。我想是在逃避和贝吉塔见面，她最近好像很怕见他的面，但不见的话又要担心。”
　　“这么说……她还爱他？”乐平的失望尽显于色。
　　“也许。不过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不出几天她的身体精神都会拖垮的。”
　　“那可不行，我们一定得阻止她！伯母你要想想办法呀！”乐平激动地说。
　　“那当然，她是我的女儿嘛！我已经想好了，今晚宴会结束后就找她长谈一次，不管她愿不愿意，我都非谈不可！应该让她明白，和贝吉塔生活下去是不会得到幸福的。”布夫人的语气很坚定。
　　乐平一下子感觉轻松多了，知道布夫人对自己有好感，但没料到她会这么支持自己。
　　真是太好了！在夺回布尔玛的这场战争中，有了她的支持，就等于是稳操胜券了！
　　布夫人明白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接着说：“这可不是一两次谈话就能立刻让她回心转意的简单事，你也知道她有多么固执，你也要帮帮我的忙。”
　　“那是理所当然的。可我担心布尔玛会猜到我们在搞鬼，她会生气的。”
　　“所以绝不能卤莽从事，尤其是你。”
　　“好的。我该做些什么？”
　　　　布夫人把声音压得更低，连乐平也只是勉强可以听到。
　　“我的计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