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敌手》逝水如涘

2、第二章

　　“你说错了。我并没有下药迷.奸你。”赵裕生笑了笑，说话的语气在电话里听不出有任何变化。“我是在帮你。而且，你的反应告诉我，你并没有讨厌。”
　　“邹总，迷.奸这种罪，千万不要扣在我头上。以邹总的手段，这种事对邹总而言应该是小巫见大巫，不足为怪吧。如果你心里有气，我就在这里，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邹凛感觉自己被气笑了。“赵公子，我得罪你的朋友，你想报复我无可厚非，可你堂堂赵家公子，却敢做不敢当，真是可笑。”邹凛脸色很是难看，“我邹凛虽然不及你赵家有权有势，可我也绝不是好惹的。赵裕生，你有胆动我，就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邹凛这番话说出来，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赵家的权势他还是忌惮的，即便他心里有恨，也不敢轻易发泄出来，下一刻，却听赵裕生在电话里回道，“你放心，我时刻准备着。”
　　邹凛心里一火，当即挂断了电话。赵裕生不仅有权有势，还厚颜无耻，这样的人，轻易不好对付，弄不好，还要偷鸡不成蚀把米，眼下诸事缠身，他实在没有精力对付赵裕生了。不过他邹凛也不是一般人，伺机而动这个词，他运用得炉火纯青。
　　电话彼端，赵裕生瞥了一眼被挂断的手机，嘴角的笑意微顿，而后加深。他倒是想看看，惹了这位邹总，到底会是个什么后果。
　　他赵裕生，从来就不是怕事的主儿。

　　办公室内，邹凛一个人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直到助理小陈进来提醒他马上要开会了，他才回过神来。
　　他揉了揉眉心，暗自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眼下的时机，不容许他有丝毫懈怠。
　　上午十点，邹凛准时出现在会议室。此刻的会议室内，已经坐满了各个部门的经理和主管，并各自带来了这个月的报表和数据分析。
　　邹凛大概扫了一眼，听完各个部门经理的汇报后，眉头深深蹙起。他能够猜到公司这段时间的效益不会很好，甚至会有亏损，却没有想到亏损会这么严重。这背后，显然有人在推波助澜。至于这个人是谁，邹凛心里大概有了底。
　　这段时间，被他得罪的背后又有这么强大势力的只有一个人。
　　此时此刻，邹凛有些后悔得罪了黎轲，他小瞧了黎轲背后的势力，更低估了自己为这次行为所要付出的代价。
　　眼下出了事，他身为元盛贸易总裁，不能想方设法推卸责任，而是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挽救这次所付出的代价。
　　会议室内，各部门经理小心观察着邹凛的脸色，见他脸色微沉，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公司这段时间效益不好，公司领导不好过，他们这些中层人员也不好过。成天夹在领导的脸色和底层员工的抱怨中，他们过得比谁都难受，偏偏还不能出声抱怨。
　　此刻见邹凛脸色不好，他们更是不敢轻易出声，免得一不小心就成了领导的出气筒。
　　邹凛察觉到此时的会议室内气氛有些压抑，他心里在怎么不痛快，这会儿也必须收敛住。
　　“我知道最近公司不太顺利，大家的心里也不痛快。”邹凛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接着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做生意，不可能永远都一帆风顺。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公司稳定的时候顺风前行，乘胜追击。在公司不稳的时候，我们要学会掌握尺寸，稳定公司局面，甚至于风险来临之时，险中求胜。”
　　“元盛在业内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眼下这段时间只是一个小小的波折。我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度过这段低靡的时期。我们目前手上还有一些收益较大的项目，你们每个接待项目的负责人都要用心做好每一个项目，不能浪费一丝一毫给我们公司带来利益的机会。”
　　在座众人静静听着，不时有人点头。
　　“这一周，股市方面我会着专人盯着，你们不必忧心股市会给我们公司带来冲击。你们只需各司其职，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另外，这一周公司上下全体加班，加班费我按三倍给你们，但是，你们要把能做好的项目尽全力做好。下周一，我要看到一份全新的报告和数据分析。希望大家不要让我失望！”
　　这话说完，会议室内没有一个人吭声，却不约而同的一个个脸色萎靡。加班的感觉实在不太好，不过老总发话，他们不敢不听，好在只是一个星期，只要渡过了这一周，下周他们就轻松了。
　　下达完指令后，邹凛开始听取各部门经理的数据分析，以及一些项目的跟踪进度报告。
　　最后，临下会前，运营部经理提到了有关金石集团的项目报告。“邹总，我听说金石集团要取消和我们公司这次的项目合作。这个合作项目对我们至关重要，我们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解除合作。”
　　邹凛看了他一眼，脸色冷峻。“这件事我知道，我会亲自跟踪的。”
　　运营部经理点头，见邹凛脸色不好，不敢在多说什么。
　　散会后，回到办公室，助理小陈敲门进来，小声说，“邹总，刚才夫人来电话了，说是让您回去用午餐。”
　　夫人是董事长邹大海的夫人，邹凛的母亲。
　　邹凛下意识准备开口拒绝时，想了想，没再拒绝，“我知道了。”那天晚上从家里跑出来，他已经两天没有跟他母亲说过话了。今天如果拒绝了，他母亲肯定会伤心，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

　　中午十二点，邹凛开车回了家。本以为家里只有他跟母亲两个人用午餐，没想到他的父亲邹大海也在家。
　　看到邹大海，邹凛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点了点头，叫道，“父亲。”
　　“嗯，回来了。”邹大海看了他一眼，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手中的报纸。
　　邹母听见邹凛的声音，连忙从厨房里出来，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愉悦。“凛凛回来了，今天难得你爸爸回来了，我就想着叫你回来一起吃顿饭。你先坐下，饭菜马上就好了。”
　　邹凛见到邹母后，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嗯，我知道，您不用着急，慢慢做。”说着，邹凛坐在沙发上，和邹大海隔了一个位置的距离。
　　邹母见邹凛和邹大海父子两人难得坐在了一起，心里很是高兴。连忙急匆匆的钻进厨房做菜去了。
　　这也是邹母的一种习惯，家里条件虽然好，她却不喜欢请佣人，偶尔请个钟点工来帮忙做做卫生已经算是很难得了。因为邹母从小是农村出身，虽然后来跟着邹大海富贵了，潜意识里却始终认为这些都是女人该做的事。而且给自己的亲人做可口的饭菜，她认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所以家里的饭菜都是她亲自动手，因此也落得一手好厨艺。
　　因为这个原因，邹凛也做得一手好饭菜。只是他亲手做得饭菜，只有他母亲吃得到，就连邹大海，也从没尝过他的厨艺。
　　客厅内，邹大海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报纸，邹凛独自看着电视上的财经栏目。二人没有说话，半晌，邹大海忽然开口，“我听说，公司这段时间不太稳定？”
　　邹凛一愣，随即回答。“有一点小波折，不过您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做事尽职尽责当然是好的，但是也要量力而行。”邹大海说，“我给你请了个帮手，斯坦福商学院毕业，很有经济头脑。十一月月底回国，我让他十二月一号进公司。公司里副总的职位不是空着吗，就让他去担任。”
　　邹凛脸色微微一沉，随即隐没。 “不用了父亲，公司的事我能处理好，没有必要请人进来。”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邹大海侧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目光是不容置疑。
　　邹大海虽然年过半百，身体有些发福，可说话的气势和眼神还是很有威慑力，而且一旦认定的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所以邹凛对于邹大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惧怕的。加之邹大海在外面有几个情人，邹大海跟邹母的关系说不上很好，邹凛和邹大海的父子之情，就更加淡薄了。
　　见邹凛一声不吭，邹大海的目光缓了下来。邹凛是他的儿子，他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下邹凛的感受。
　　“我做这个决定是为你好。公司这么大，很多事你一个人管不过来，找个人来帮你分担一些，你也没这么累。”
　　邹凛沉默，半晌，说，“我知道了。”
　　这一顿饭，因为刚才的一番话，气氛显得十分压抑。邹母见邹凛与邹大海父子两人不说话，心里很是难受，想着说些话圆场，活络气氛，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一顿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的午餐，就在这种压抑的沉默中度过了。
　　用完午餐，邹凛片刻不肯停留，连邹母难过的神情都不顾，就拿起钥匙离开了。
　　这一天，邹凛的心情都不太好。到了下班时间，想到晚上约好和金石集团的沈绝的饭局，邹凛又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为此，他还特意回家换了一身衣服，用发胶打理出一个新潮又不失庄重的发型。
　　晚上七点半，他按照约定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赶到了天元酒店。本以为他算是提前的，没想到沈绝比他来得更早。
　　看到沈绝已经落座，似乎等了有一段时间，邹凛脸色微微一红，大步走到沈绝身前，伸出右手，带着歉意十足的语气说，“沈先生你好，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沈绝眼前一亮，站起身来，伸出右手和邹凛握手。
　　“没关系，是我来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