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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挚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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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两人乘车自铺子赶到范仲家的府宅,其实是不大远的,不过一里,但对渝澄来说有得坐自然要坐,不坐白不坐啊。
从车中,渝澄便能听到街上稀稀疏疏的对话,由此便可知,如今的朝安城中确定已然不太平了。街头巷尾谈论地都是自己家中近日的灵异之处,更有的三姑六婆要去找一些不靠谱的道士来。
要知道,真正有本事的人可不会在街上整日瞎晃荡。
渝澄想想那些骗人的江湖术士,再看看自己,顿时便是信心十足。
也是,现在像我这样有真本事的人不多了,现在世道又不太平,唉,有的钱赚喽。
“吁~”
渝澄抢先一步跳下马车,用力跺跺脚,拍了拍风尘仆仆的衣服,看着眼前这个诺大的府邸,似是与自己格格不入。
不过或许威武是在别人眼里,但渝澄看到的不只是诺大,而是兆兆黑气从府内向外散去。
“怎么老渝,看出什么不妥了吗”
范仲威风凛凛地从马车上下来,配上这身装束,看起来倒是面冠如玉。
渝澄低头看看自己,却是没什么好说的,重要的是曾经辉煌过就好。
“啊,确实是...”
等等!
若是府中大小弥漫着黑气,怎能往外散呢。
渝澄抓住范仲的胳膊,上下晃荡着,可无论左看右看都不见一丝黑气,在看看赶马车的小厮,面庞也是清秀得很啊。
渝澄纳闷,不该这般啊! 这府中难道就世伯一人中了招,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怎么了老渝 是不是有什么恶物啊?”
范仲见他神情这般不寻常,心中也顿时慌了神,急切不已。
“还没看出什么。”
“切~还以为有什么事呢!你瞅这把我吓得。”
范仲拍拍胸脯对他抱怨,一抬头却见这人了无踪影,却也不敢落队,连忙追上,紧跟身后。
渝澄进了府中四处环绕,脚步不敢停下,虽是如此,却半天也未见有什么不妥。
府中的氛围和从外面看到的出入极大,四处无一丝黑气,反而清悦得很。
这也难怪范仲和小厮身上也未沾染,原来府中并无黑气。
可从外面看到的又是甚
“范仲,带我去看看世伯。”
“行,走着。”
渝澄随着范仲进了院子,才发觉这里与府中其他处却是不一样,连空气都寂静得很,大小侍奉的也不敢多言,守在门外等着召唤。
范仲快跑两步,定在管家身旁,悦声问话,还故意将声音降得极低,只允两人听到,“屈叔,我爹怎么样了”
屈叔面色微青,愁眉苦脸地摇摇头道:“怕是不好啊。”
听了屈叔这般说,若是搁在旁的听到父亲的状况不好,不得抱头痛哭。
可再看范仲,仍然嘻嘻哈哈地,竟还安慰起管家屈叔来,“哎呦,屈叔,我爹肯定没事的。”
渝澄跟到范仲身旁,拍拍其肩,不禁摇摇头汗颜,你爹也是倒了大霉,生了这个没心没肺的。
范仲转过头来,用手晃晃渝澄的手腕,往屋内撇撇,示意他前去看看。自己却反而躲到渝澄身后,紧握其肩膀,离得极尽,生怕自己有个什么闪失。
渝澄撇撇身后的胆小鬼,暗里笑笑,却也觉得理所应当。一辈子都没见过鬼的人啊,和自己自然是不同的,自己不是自小就是同着鬼长大得嘛。
不经太多思索,渝澄推门而入,大摇大摆地在屋中四处转悠。
“这屋子...”
范仲见他似是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忙把头凑过去,气氛紧张得很。
渝澄刚巧走到书桌旁,拾起个精致的玩意儿,故弄玄虚道:“这东西...”
“怎了要不要烧了这木头玩意儿。”
“嗨,烧它干嘛啊!”
“那,渝大师的意思是”
渝澄桀骜地甩掉扒在自己肩上的两条手臂,往桌上一跳,鼓弄起手上的东西。
“我是说啊,你这屋子装潢不错,这小玩意也挺精致的,送我吧。”
范仲瞬时大失所望,但也更加急切,“拿走拿走! 你到底看出什么了嘛老渝。这要是不快点解决了,我晚上哪睡得着啊,看来就只能搬到你那了。”
渝澄听到“搬你那去”这几个字,心中似是几根弦都断了,咯吱一声。
搬过来笑话,绝不可能!
若是他搬过来,那我还不得整日伺候着这大少爷,若是再因为鬼叽叽喳喳地乱叫,那岂不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想到这,渝澄慌忙将手中的玩意往后一拽,开始仔细探查。
但是,这屋中除了冷些外,似乎与外面也没什么不同之处,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渝澄侧头一看范进安,样子看起来是疲惫不堪,却是被恶鬼纠缠之相,但额间并无发乌,又好像只是睡着了,没什么事般。
这府中的一切,都令渝澄摸不着头脑。
渝澄挠挠后脑,疑惑不已,但又不敢妄下定论,眼前世伯似是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嗜睡罢了,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
“范仲,眼下你家应是没什么事。不过,若是你觉得哪里有不对,或是世伯的情况严重了,就去找我,那时我许能探到什么。”
虽是听他这样说,但范仲心里仍是毛得很,“这...真没事 我不会睡这一夜回来醒不过来了吧!”
“那可不一定。”
渝澄故意唬他,转头便走,走远了还不忘回头瞅瞅这诺大的宅子。
这些日子怪事可真多,哎,范仲住这么大个地方,不闹鬼才怪呢,吓死你,哈哈。
抱着小小的幸灾乐祸的心理,渝澄回了铺子。这药铺子几年没开过门了,牌匾也破旧不堪,附上了一层泥土。
自己不学无术,还把铺里的几个老伙计都吓走了,剩下这空落落的屋子和一把金子。
后来,就连金子也没了,那还是两年前,虽然饿了一段时间,但给人捉鬼驱魔倒也够自己吃饭。
不过,现在渝澄再想起来这些反而一点也不后悔,在他的生命里似乎只有及时行乐。
“呦,不错嘛,范仲这小子。”
渝澄推门而入,见到的是希望啊。
屋内的桌子上推满了豆包和热乎乎还冒着烟的烧饼,地上也堆满了碳和几只早已经扒了皮的鸡。
渝眯了眯眼,走上前去,一手一个豆包塞到嘴里。眼看着这半个豆包吃不下了,还连连叫着可惜,最终放到茶桌上,约莫着过会饿了在吃,可不能浪费。
忽地,一阵阴狠狠的风打断了他的思绪,硬生生地拍在了渝澄脸上。
“啊~阿嚏。”
渝澄吸着鼻子起身,关上了正嗡嗡作响的窗子,转身便趴在床上昏睡起来,憨呼直响。
再次醒来,大概已是半夜十分,渝澄是被饿醒了,朦胧中想起了摆在桌上的两筐豆包,口水直流。
再也忍不住腹中空荡,拍拍脑门爬起来,却见桌上那半个豆包已然不知所踪。
这厮再抬头细看,那竟坐着个女人!
不只白皙如脂,就连面貌也是清纯可爱得很,这当真是个人啊,是个姑娘。
渝澄怕是自己还没睡醒,许是做着梦,用手不住地拍打这脸皮,却疼痛至极,这定不是梦啊。
不知怎地,嘴角竟莫名泛笑,样子猥琐得很,
心中却也欢喜。
这,这等艳福,终是也轮到了我身上!
“姑,姑娘,你从哪来啊”
这边问着,那边的“姑娘”却被吓得口齿不定,惊讶至极,以至于手中偷拿的豆包都掉到了地上。
“姑娘不必惊慌,小生乃渝澄是也,不知姑娘是哪家闺秀”
渝澄用着与平日里不符的语气与其对话,倒是书生气十足。
但对面的姑娘却还是一脸的茫然和惊讶,上下打量起眼前的男人,随即起身反问道:“你能看见我”
渝澄依旧柔声相道:“在下自然是能看到姑娘...”
可是,这一回答完才方知到这其中的不对之处,她竟问自己能不能看到她难道别人都看不到她
渝澄摇了摇头,拍拍脑袋,一阵惘然,正寻思时,又听其发声。
“你就是那个能看到我们的公子有阴阳眼”
她望了对面的渝澄一眼,似是兴趣很高,几步掂当便晃到了其面前。
渝澄眉心轻皱,似是已经意识到了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暗叫了声“鬼迷心窍”随即又打量其眼前这只“鬼”。
“喂! 你会不会说话啊,问你呢! 是不是有阴阳眼,别装傻。”
“看你死了不久,我竟然都未认出你究竟是人是鬼。快走吧,我这可不是济救铺。”
渝澄不再理她,而是对其轰赶,他可不想和来路不明的“处.女鬼”纠缠太多,消耗灵力不说,肯定还要让他帮自己完成身后事,总之就是麻烦得很。
但那“鬼”似乎不识趣,倒是对渝澄的兴趣更深了,左撩撩右掐掐地,似乎发现了一块至宝一般,想据为己有。
“你当真能看到我,真是奇了!他们都这等说,我还不信呢。不过这样自然极好,算是多一个人做起来事也方便些罢。”
她自顾自地言语,似是有要让渝澄帮忙的意思,但又似乎与他不相干,因为那“鬼”丝毫没有过问他意思的打算。
渝澄冷笑着摇摇头,他笑那小鬼太天真,自己又怎会帮她,简直异想天开,还是赶快打发了她去吧。
“诶,我劝你还是快走吧,我是不想和你们鬼扯上太多关系。之前进了我这屋子的女鬼可是爬着出去的,如果你不想太惨,那就现在自己走,不然我就不敢保证对你做些什么了。”
渝澄故意出言吓唬着她,还把“你们鬼”几个字的声音拉得极长,在与那东西的关系上撇的一清二楚,生怕被她赖上。
不过,那女鬼听了他的话似是不知哪句戳中了她的趣好,眼中顿时大放光彩。不自觉地打量起眼前的渝澄,“你打得过我”
“女鬼”的质疑成功的吸引住了渝澄的注意力,现在就是自己不露上一手,在这鬼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虽说渝澄看起来是瘦了些,但成天和“这些东西”打交道还是空学了一些本领的,不然他也不能活到现在了。